众人的目光从绣绷转向墙面,只见整面墙的中央挂着幅半米宽的“百鸟朝凤”苏绣挂毯——绸缎底色是柔和的米白色,上面绣着凤凰、孔雀、百灵等各色飞鸟,凤凰的尾羽用金线层层叠绣,孔雀的羽翼泛着渐变的绿,百灵鸟的爪子细得像真的,每一处针脚都透着苏绣的精致。
可这完整的挂毯上,却有三处明显的空缺:凤凰的左翅、孔雀的尾屏、百灵鸟的羽翼,都只绣了一半,露出底下素色的绸缎,边缘的绣线还松散地垂着,像是苏姨故意留下的“未完成”,等着谁来补全。张岚走近挂毯,指尖拂过空缺处的丝线,“这些空缺的形状很规整,不像是不小心漏绣的,更像是藏线索的地方。”
这时,陈凯手腕上的计时藤轻轻晃动,叶片的柔粉光指向角落的红木锦盒——盒子是老红木做的,表面雕着缠枝牡丹花纹,花纹缝隙里还嵌着点淡金粉,盒盖用红绳系着个小小的银质绣针挂坠,针尾刻着“苏”字。夏野走过去,解开红绳掀开盒盖,一股淡淡的墨香混着绣线的气息飘了出来,盒底铺着层浅蓝绒布,绒布上放着本蓝绫封面的小册子,正是《绣娘手记》。
手记的封皮用金线绣着“传予阿绣”四个小字,金线细得像发丝,绣得格外工整,边角还沾着点淡粉丝线,和绣绷上牡丹的丝线颜色一模一样,显然是苏姨绣封皮时不小心蹭到的。夏野小心地翻开手记,纸页是厚实的宣纸,摸起来有韧性,第一页没有文字,只画着一幅简单的示意图:苏姨握着阿绣的小手,教她捏着绣针,针下的绸缎上刚绣出半朵小小的牡丹,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
示意图旁边,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段回忆:“阿绣八岁那年,非要跟着我学绣活,我给她找了枚最小的绣针,她攥着针戳了好几次,才把线穿进针孔。第一针就戳破了手指,血珠滴在绸缎上,她却没哭,反而举着针说‘娘,我要绣出比您还好看的牡丹’。那天我就想,苏绣哪用那么多规矩,线要顺、针要稳、色要融,这三点记牢就行,剩下的慢慢来。就像看着阿绣长大,急不得,得等她一点点把心意绣进每一根丝线里。”
夏野继续往后翻,第二页画着阿绣十岁时绣的第一朵完整牡丹——针脚依旧有些不齐,却比第一次规整了许多,旁边写着:“阿绣说这是给我的生日礼物,要挂在绣坊最显眼的地方,让来的人都夸她绣得好。”第三页、第四页……每一页都记着阿绣学绣的成长:从歪歪扭扭的花瓣,到整齐的平针绣,再到复杂的缠枝纹,纸页间还夹着几片干枯的丝线,像是苏姨每次整理手记时,特意夹进去的“时光标记”。
翻到第八页时,夏野的指尖突然触到一张硬纸——是张夹在手记里的彩线纸条,纸条上用墨笔写着:“补凤凰左翅要用‘金线2股+银线1股’,绣孔雀尾屏需调‘翠绿3份+墨绿1份’,百灵羽翼要‘鹅黄2份+白色1份’,阿绣总记混配色,得在挂毯旁标清楚。”纸条背面画着简单的配色示意图,和挂毯空缺处的图案刚好对应。
“原来补全挂毯,还要按特定的配色来!”赵晓凑过来看纸条,“苏姨把每个细节都记在心里,连阿绣容易忘的配色都写得清清楚楚,这手记哪是绣娘教程,明明是藏着她对阿绣的牵挂。”林默用平板扫描纸条,屏幕跳出柔粉光提示:“对应彩线藏在线轴架最上层,找到它们,才能让飞鸟‘展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