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对着绣柜里的半幅凤凰绣稿感慨,窗外的阳光突然穿过木窗棂,落在柜盖中央的琉璃片上——琉璃片是淡粉色的,阳光透过它时,瞬间折射出几道细碎的光斑,像撒在墙面上的丝线,缓缓移动着,最后稳稳落在墙面的“百鸟朝凤”挂毯上。
大家顺着光斑看去,发现这些光斑并非散乱分布,而是按特定顺序排列,刚好组成了一行清晰的文字:“坊后绣架下,埋着阿绣的‘初学线’”。文字由七八道光斑拼接而成,每个光斑对应一个字,笔画虽简单,却能准确辨认,显然是苏姨特意设计的——利用琉璃的透光性,在特定角度的阳光下,才能显现出藏在柜门上的坐标。
“初学线?应该是阿绣第一次学绣时用的丝线吧!”赵晓立刻想起《绣娘手记》里的内容,阿绣八岁初学绣活,苏姨特意给她买了卷浅粉丝线,“说不定这线里藏着和半幅凤凰绣稿相关的线索。”
众人带着绣柜里的半幅绣稿,往绣坊后院走去。后院不大,铺着青石板,角落立着一个旧绣架——绣架是木质的,表面泛着深棕色,横杆上还留着几道浅淡的绷布痕迹,显然是常年使用留下的;绣架旁长着几株小草,青石板缝隙里还沾着点湿润的泥土,像是近期被人动过。
夏野对照光斑坐标,走到旧绣架正下方,蹲下身观察地面——青石板间有一块松动的石板,边缘留着淡淡的划痕,像是用工具撬动过的痕迹。他和陈凯一起,轻轻撬开这块松动的石板,下面是湿润的泥土。按光斑提示的“埋着”,他们用小铲子小心地挖了约10厘米深,很快触到了一个硬硬的物件——是个巴掌大的竹制小盒,盒身裹着防水的油纸,油纸有些泛黄,却依旧能起到保护作用。
打开竹盒,里面整整齐齐卷着一卷浅粉丝线,线轴是青竹做的,表面刻着一行小字:“阿绣的第一卷绣线”。线轴打磨得光滑,刻字的笔画里还填了点金粉,虽有些褪色,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致。张岚拿起线轴,轻轻拉出一点丝线,线是苏绣专用的真丝线,虽过了多年,却依旧柔韧,没有断裂的痕迹。
线尾处还绑着一枚小小的银质绣针,针只有拇指一半长,表面刻着简单的牡丹图案。林默拿起绣针,发现针孔里还穿着半截浅粉丝线,“这针和线,应该是阿绣第一次绣完手帕后,苏姨特意收起来的,连针孔里的线都没拆。”
就在这时,线轴突然泛出柔粉光,与之前信物的光芒呼应,线轴上刻字的位置慢慢浮现出一行新的小字:“半幅绣稿藏于‘绣活处’,需丝线唤其现”。众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下一个线索,就藏在绣坊里阿绣常做绣活的地方,而唤醒线索的关键,正是这卷浅粉初学线。
张岚握着那卷浅粉初学线,刚要放回竹盒,绣案旁的旧木箱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紧接着是细微的震动,箱身贴着的绸缎布轻轻晃动,像是里面有东西被丝线唤醒。
众人立刻围了过去——这只木箱半人高,表面裹着层淡青色绸缎,布上印着褪色的缠枝牡丹图案,正是苏绣常用的纹样;箱口盖着块木质盖板,盖板边缘用细丝线捆着,丝线颜色与初学线一模一样,显然是苏姨特意留下的机关。陈凯凑近木箱仔细看,发现捆着盖板的丝线有一处打结的地方格外松散,像是特意留着“入口”。
“这丝线肯定是机关的开关!”赵晓说着,小心地捏住那根浅粉丝线,轻轻往外拉——线的另一端似乎拴着木箱内部的卡扣,拉到约十厘米长时,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箱口的木质盖板“啪”地弹开,一股带着绸缎清香的气息从箱里飘了出来。
夏野伸手将盖板完全掀开,只见箱里铺着层柔软的浅蓝绒布,绒布中央放着一叠设计图纸——最上面的一张,是件苏绣连衣裙的设计稿!图纸用彩笔绘制,领口处画着缠枝牡丹纹样,花瓣用淡粉、浅紫两色标注,旁侧写着“苏绣平针绣,每厘米3针”;裙摆处画着展翅的凤凰,尾羽用金线勾勒,标注着“绒线绣+金线点缀”;连衣裙的袖口和下摆,还画着细小的玉兰花纹,图纸右下角印着“锦绣老绣坊”五个小字,字体娟秀,是阿绣的笔迹。
“这肯定是阿绣设计的!”张岚拿起设计稿,指尖拂过图纸上的纹样,“她把苏绣的传统纹样,和现代连衣裙的款式结合在一起,既保留了苏绣的美,又能日常穿着,真的实现了她信里说的‘让苏绣穿在更多人身上’。”
林默掏出平板对着设计稿拍照,屏幕上突然跳出一行提示:“苏绣连衣裙需配对应绣线,绣制时需对齐‘牡丹花心’与‘凤凰眼’两点”。众人这才注意到,设计稿领口牡丹的花心位置,画着一个小小的十字标记,而之前找到的牡丹绣稿上,也有个对应的标记——显然,要完成这件连衣裙的绣制,得先按设计稿找到对应的绣线。
赵晓轻轻抚摸着设计稿上的“锦绣老绣坊”字样,忽然发现字样下方还藏着一行极小的铅笔字:“等我回来,和娘一起绣第一件样品”。这行小字像是阿绣对着图纸说的心里话,藏在纹样里,等着苏姨,也等着他们这些解开谜题的人发现。
陈凯的计时藤这时轻轻绕住设计稿的一角,叶片的柔粉光与图纸的淡粉色交织在一起,指向绣案旁的彩线轴架——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按设计稿的标注,找到对应的绣线,为阿鸢和苏姨的约定,补上绣活的“针与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