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缕棉布擦过青铜爵的爵足,打磨区突然飘来一阵淡淡的陶土香——不是制范区残留的气息,而是带着湿润感的新土味,像是有人刚从矿洞深处运来新鲜陶土。众人正疑惑时,木桌下方传来“簌簌”的声响,几缕褐色陶土从桌腿缝隙里渗出来,顺着桌面纹路慢慢汇聚,竟在青铜爵旁堆出个指甲盖大小的陶土堆。
“这陶土怎么会自己冒出来?”赵晓蹲下身,发现桌腿内侧有个极小的圆孔,陶土正是从孔里渗出来的。夏野伸手摸了摸陶土,指尖沾到的土粒细腻柔软,还带着一丝温热,不像是长期藏在桌下的旧土。他突然想起在制范区拼陶范时,陶范缝隙里也沾过类似的陶土,当时张岚说过,这种陶土是商代铸匠专门用来密封范腔的“封泥”,遇热会变硬,遇金属光泽会显形。
“试试用青铜爵的光泽照它!”夏野将打磨好的青铜爵举到陶土堆上方,爵身泛着的温润青光刚好笼罩住陶土。不过半分钟,原本松散的陶土粒突然开始聚拢,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慢慢捏出个铜牌的形状,而陶土表面,竟渐渐浮现出金文的“磨”字——笔画是用细土粒堆成的,边缘还沾着几丝青铜粉末,显然是从爵身蹭下来的。
“这就是‘磨’字信物的线索?”陈凯刚想伸手触碰陶土铜牌,张岚却拦住他:“封泥遇外力会碎,得用之前的陶范碎片定型!”她赶紧从背包里取出制范时剩下的一小块陶片,将陶片轻轻扣在陶土堆上,再用青铜爵的青光持续照射。随着陶片下的陶土慢慢变硬,张岚小心地揭开陶片,底下的陶土已凝固成一块完整的“磨”字陶牌,只是表面还沾着陶土粒,显得有些粗糙。
“还得用砂纸打磨!”林默取来200目的细砂纸,对着陶牌轻轻擦拭——这次他格外小心,力度像对待刚发芽的茶芽,只磨掉表面的浮土,不破坏“磨”字的笔画。随着细砂纸上沾的陶土越来越多,陶牌表面渐渐露出细腻的质地,“磨”字的笔画也变得清晰起来,甚至能看到笔画边缘精心刻出的细小纹路,与青铜爵的云雷纹风格一致。
就在陶牌打磨完成的瞬间,陶牌中央的“磨”字突然亮起微光,微光顺着桌面纹路流到青铜爵底部,爵底原本平滑的金属面竟缓缓凸起,露出个与陶牌大小一致的凹槽。夏野将陶牌嵌入凹槽,“咔嗒”一声轻响,陶牌竟与爵底完全融合,原本的陶土质感渐渐褪去,露出青铜的冷冽光泽——原来这陶牌是“磨”字铜牌的“外壳”,只有用青铜爵的光泽和细砂打磨,才能解锁里面的金属内核。
当最后一丝陶土从铜牌表面脱落,完整的“磨”字铜牌终于显露出来——铜牌边缘铸着双层云雷纹,内层是他们刻的表层纹路,外层是藏在陶范里的隐藏纹路,两种纹路在铜牌边缘交汇,形成一个完整的圆圈。铜牌背面刻着一行小字:“五磨成器,方见真魂”,字体是商代特有的甲骨文,夏野对照着手机里的甲骨文对照表翻译出来时,打磨区另一侧的石壁突然“轰隆”作响,缓缓向两侧移开,露出“器魂密室”的入口。
“终于集齐五件信物了!”赵晓看着夏野手中的“磨”字铜牌,又看了看背包里的“矿”“熔”“范”“纹”四件信物,突然明白过来——商代铸匠早就在每一步里藏了伏笔:选矿的孔雀石是钥匙原料,熔铸的温度是密码,制范的陶片是外壳,纹饰的纹路是指引,而打磨的棉布和陶土,是解锁最后信物的关键。此时,密室里的青铜祭台正泛着柔和的金光,像是在等待他们用五件信物,唤醒沉睡千年的青铜器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