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版工作就绪,印刷环节正式启动。张岚端来一方干净的瓷盘,倒入之前自制的松烟墨,想起《印刷要诀》中“墨润不滞,淡而有神”的说法,她用墨杵舀取少量清水,按10:1的比例混入墨汁,顺时针缓缓研磨。墨汁渐渐变得细腻通透,泛着温润的光泽,既不粘稠结块,也不稀薄流散,刚好达到“重”色标准。
陈凯拿起毛质紧实的棕刷,先在瓷盘边缘轻轻刮去多余墨汁,再采用“先轻后重、先边后中”的手法给排版盘上墨。第一遍薄刷打底,确保每个活字的笔画都沾到墨汁;第二遍重点补刷活字凹陷处,避免漏墨;第三遍则轻轻扫过整体,让墨色均匀一致,没有积墨和留白。“刷墨要像给活字‘穿薄衣’,不能太厚也不能太薄。”他一边刷,一边回忆印刷坊学到的技巧,指尖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
赵晓负责铺纸固定,她取来裁好的桑皮纸,双手捏着纸角,轻轻铺在排好字的排版盘上,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文字。接着,她将木质压纸器压在纸的四角,确保纸张平整无褶皱,边缘与排版盘对齐,防止印刷时移位导致字迹歪斜。“桑皮纸纤维脆,铺的时候不能用力扯,不然容易破。”她小心翼翼地调整纸张位置,直到完全贴合活字表面。
夏野站在一旁,紧盯纸张与活字的贴合情况,待陈凯刷完最后一遍墨,他拿起干净的棕刷,从纸的左上角开始,按“横平竖直”的顺序反复按压。按压时力道均匀,既保证墨汁能充分渗透到纸页上,又不会让纸张破损。按压完毕,他捏住纸的右上角,顺着排版盘边缘缓缓揭开——一张字迹清晰、墨色均匀的印刷页赫然呈现,“活字印刷术科普”的标题乌黑发亮,正文文字没有重影、没有缺笔,墨香混着纸香扑面而来。
“成功了!”赵晓看着刚印好的页面,兴奋地拍手。夏野将印好的纸页放在通风处晾干,避免墨迹晕染,又取来一张新纸,准备下一次印刷。林默则在一旁整理晾干的页面,按页码顺序叠放整齐,还特意在每页之间夹上干燥的吸水纸,加快晾干速度。
重复的工序虽枯燥,众人却干劲十足。张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检查墨汁浓度,适时补充清水;陈凯刷墨的手法越来越熟练,速度加快却依旧保持墨色均匀;赵晓铺纸的动作又快又稳,压纸器摆放精准;夏野揭纸的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每张印刷页都完好无损。
当第20本手册的内页全部印刷完毕,房间里已经挂满、摆满了晾干的纸页,乌黑的字迹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众人额头都渗着汗珠,指尖沾着淡淡的墨痕,却都笑得格外灿烂——这些带着亲手制作的墨香与温度的纸页,即将变成传递古法智慧的科普手册,而这份成就感,远比闯关成功更让人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