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青砖通道,古法染坊的景象豁然展开——三间连通的土坯房里,靠墙排列着六个陶缸,缸身刻着“朱、青、黄、绛、绿、褐”六个篆字,其中前三个缸盛满粘稠的染料,后三个则空空如也。地面铺着粗麻布,散落着朱砂、石青矿石和栀子果,墙角的木架上摆着染棒、滤布和计时器,墙面挂着一幅褪色的《染色要诀》帛书,上面用隶书写着“朱染三浸、青染五泡、黄染二煮,三色成基,杂之得彩”。
“‘朱、青、黄’是三原色,‘绛、绿、褐’是混合色!”赵晓一眼看穿关键,她拿起一块白色坯布,“帛书说‘三浸、五泡、二煮’,应该是每种原色的染色时长要求,时长不对,颜色就达不到织锦所需的饱和度。”
林默凑近帛书,发现下方还有小字注解:“朱取朱砂之赤,浸则色匀;青采石青之蓝,泡则色透;黄摘栀子之黄,煮则色固”。他指着朱色染缸:“朱砂是矿物染料,浸水染色能避免颗粒结块;石青需浸泡让色素充分释放;栀子果含天然黄色素,加热煮沸才能让颜色牢牢附着在布料上。”
夏野立刻行动,从工具包取出便携炉灶和铁锅,将黄色染缸旁的栀子果碾碎,放入锅中加水煮沸;陈凯则拿起计时器,校准时间:“先从最简单的‘黄染二煮’开始,计时两分钟!”赵晓手持温度计,盯着锅中的栀子果汤:“温度控制在80c左右最好,太高会破坏色素。”
两分钟一到,夏野迅速将铁锅移开炉灶,用滤布过滤掉栀子果残渣,将白色坯布浸入黄色染液中。布料渐渐染上温润的鹅黄色,取出晾干后,色泽均匀,没有色差。“成功了!”张岚拿起染好的黄布,与织锦残片上的黄纹比对,色调完全一致。
接下来是“青染五泡”。陈凯将石青矿石敲碎,放入青色染缸,加入清水搅拌均匀,静置十分钟让色素溶解。赵晓将另一块坯布折叠成与织锦云纹对应的形状,放入染缸浸泡:“每泡一分钟取出沥干三十秒,重复五次,这样颜色会更有层次感。”她盯着计时器,精准控制每次浸泡的时间,五次过后,坯布变成通透的青蓝色,与织锦残片上的云纹颜色分毫不差。
最后是“朱染三浸”。朱砂染料早已备好,色泽鲜红夺目。张岚负责操作,她将坯布完全浸入朱色染缸,停留三十秒后取出,晾干一分钟,再重复浸泡,如此三次。第三次取出时,坯布呈现出浓郁的绛红色,正是织锦残片上星纹的颜色。
三块原色坯布染好后,众人围在空着的三个染缸旁。赵晓看着《染色要诀》里的“杂之得彩”,眼神一亮:“绛色是朱色加少量黄色,绿色是青色加黄色,褐色是朱色加青色加黄色!”她按比例取来染好的原色染料,在空缸中调配——朱黄比例3:1调出绛红,青黄比例2:1调出翠绿,朱青黄比例2:2:1调出深褐。
夏野用细木棒搅拌染料,确保颜色均匀;陈凯则取来小块坯布做试染,调整比例直到颜色与织锦纹样完全匹配。当三种混合色染料调配完成,染坊中央的石台上突然亮起一道光,照亮了一块隐藏的凹槽,凹槽里放着一张染布样本,上面标注着每种颜色对应的织锦纹样区域,还有一行小字:“色彩既成,织机待纺”。
石门再次开启,这次的通道两侧画满了织机的结构图,尽头传来隐约的织机运转声——织机房,正等待着他们解锁经纬交织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