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线工坊的木门推开时带着轻微的吱呀声,一股醇厚的草木香气扑面而来,比前厅的气息更为浓烈。工坊依山而建,采光极好,两侧靠墙排列着八口陶制染缸,缸壁上残留着深浅不一的染料痕迹,泛着自然的红、蓝、绿三色。缸旁堆放着整齐的染料原料:苏木扎成捆,颜色深红;茜草叶片鲜嫩,透着翠绿;蓼蓝晾晒成干,呈暗蓝色。中央位置矗立着一口带温度传感器的铸铁煮染锅,锅身刻着“温准色正,线润丝滑”的字样,侧面连接的自动控温装置上,数字正实时跳动。墙面挂满了泛黄的染线步骤图,从原料处理到固色完成,每一步都配有详细的图文说明,与《染料制备秘要》上的记载一一对应。
“先按秘要调配提取液,这是染线的基础。”赵晓翻开完整的《染料制备秘要》,指着其中一页说道,“天然染料提取需用草木灰水增强着色力,水与草木灰的比例是4:1,而且提取液必须恒温45c,偏差超过5c就会触发换水机关,得重新来过。”她蹲下身,从原料堆中取出草木灰,倒入木桶,再加入清水,用木桨搅拌均匀,泡沫散去后,清澈的提取液便准备好了。
夏野走到煮染锅旁,点燃灶下的柴火:“温度交给我,你们专注调配原料。”他调整风门大小,控制火势,陈凯则手持温度计,时刻盯着锅身的传感器:“30c……40c……45c!稳定了!”夏野立刻减小风门,让火焰保持微弱的燃烧状态,确保提取液温度不再变化。赵晓见状,迅速将苏木、茜草、蓼蓝分别投入三个分锅,浸泡在提取液中。
浸泡期间,众人开始准备后续的煮染工序。陈凯对照墙面步骤图,梳理出“浸泡、煮染、固色”的三步法流程:“苏木染红,煮染温度要稳定在65c;茜草染绿,温度控制在60c;蓼蓝染蓝,温度保持在55c,每一步的温度都不能错。”张岚站在煮染锅旁,目光紧盯着控温装置:“我来盯着温度,你负责搅拌,避免原料粘锅。”
半个时辰后,提取液颜色变得浓郁,赵晓点头示意可以开始煮染。陈凯先将分拣好的红色真丝绣线放入苏木提取液中,张岚立刻调整控温装置,将温度升至65c。煮染过程中,丝线渐渐染上红色,从浅粉慢慢变成艳红,林默则对照古籍上的色卡,时不时取出丝线比对:“再煮五分钟,颜色还差一点,要达到枣红色才算合格。”
五分钟后,陈凯将红色丝线捞出,放入旁边的清水缸中漂洗,接着放入茜草提取液煮染绿色丝线,温度调至60c。与此同时,赵晓开始准备固色剂:“用明矾水固色,比例是100:1,这样染出的丝线颜色牢固,不易褪色。”她将明矾碾碎,溶解在温水中,搅拌均匀备用。
绿色丝线和蓝色丝线相继煮染完成,众人将三色丝线依次放入明矾水中固色,浸泡十分钟后捞出,悬挂在工坊顶部的晾丝架上。“接下来是色牢度校准,这是最后一道检验工序。”赵晓取出白色棉布,分别擦拭三种颜色的丝线,棉布上没有留下明显的掉色痕迹,“色牢度达标了。”张岚则用细梳轻轻梳理每一缕丝线,去除表面的杂质和缠绕的线头,陈凯打开工坊顶部的射灯,强光照射下,丝线色泽均匀,没有色差。
当三束分别缠绕着大红、宝蓝、翠绿丝线的线轴整齐摆放在工作台时,工坊墙面的三个凹槽突然亮起微光。这三个凹槽分别刻着“赤”“青”“绿”三个篆字,张岚将对应的丝线嵌入凹槽,丝线与凹槽底部的金属触点接触,瞬间发出“嗡”的一声轻响。
紧接着,工坊后侧的一面石壁缓缓打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许多染好的丝线样本,从深红到浅粉,从宝蓝到天蓝,从翠绿到浅绿,形成一道绚丽的色彩长廊。通道尽头隐约可见“针法密室”的木牌,牌上用苏绣针法绣着花纹,精致无比。
“下一关是针法密室,看来要开始学习刺绣针法了。”林默拿起刚获得的《传统刺绣纹样图谱》,翻到《松鹤延年》那一页,上面详细记载了晕针、平针等多种针法的操作要领。众人收拾好精制的三色绣线和图谱,沿着色彩长廊向针法密室走去,脚下的石板路被染料浸润,每一步都仿佛踩着千年的色彩记忆,而刺绣技艺的核心谜题,正等待着他们用针线一一解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