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心里惦记着给哥哥们找工作的正事,一得空就往镇上跑。这日,她正在街边张望,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
【宿主,快!跟上前面那个穿灰色褂子的婶子,她手里有钢厂的工作名额要出手!】
乔青精神一振,立刻快步跟了上去,脸上堆起乖巧的笑容:“婶子,打扰一下,听说您这儿有工作机会?”
那王婶愣了一下,警觉地打量她:“姑娘,你打哪儿听说的?”
“刚巧在那边听见您和人提了一句,”乔青面不改色,语气诚恳,“我正急着给家里人寻个正经活计呢。”
“哦,是钢厂的名额,”王婶见她模样周正,语气稍缓,“不过这价钱可不便宜。”
一听是钢铁厂的工作,乔青心里更有底了——这年头,钢厂福利好,是人人羡慕的铁饭碗。“婶子,您开个价?”
“你要一个,还是两个?”王婶问。
乔青心头一跳,竟有两个名额!“若两个都要,婶子能给个实惠价么?”
王婶琢磨了一下:“单卖一千二一个。两个你都要,就算两千二,诚心要,咱就去厂里办手续。”
乔青心下欢喜,却也不免疑惑:“婶子,这好的工作,您咋不留给自己儿女?”
王婶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黯然:“叫我王婶就成。俺和老伴没儿女,眼下几家亲戚都虎视眈眈盯着这名额哩。俺们想明白了,与其白白便宜别人,不如换成现钱捏在自己手里,老了也有个依靠。”
乔青这才了然,心里也踏实了几分。她爽快地付了钱,跟着王婶去钢厂办妥了交接手续,拿着两张盖着红印的“上岗证”,这才心满意足地朝家走去。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脚步都透着轻快。
乔青踏着夕阳的余晖回到家,将两张盖着红印的“上岗证”轻轻放在桌上时,乔卫民和乔卫国都愣住了。
“青青,这是……?”乔卫民拿起那张薄薄的纸片,手指微微发颤。他和乔卫国都读过几年书,纸上“钢铁厂上岗证”几个字认得清清楚楚。
乔大军接过仔细端详,半晌才深吸一口气:“钢厂的工作……青青,你从哪儿弄来的?”
“爹,上次我不是去买报纸糊墙嘛,”乔青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正好捡到几条小黄鱼。今天听说有人要卖工作,就给大哥和三哥买下来了。”
“啪”的一声,乔母的手掌轻轻落在乔青肩头,声音里带着心疼与责备:
“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既是你自己捡的,就该好好留着。他们两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哪用得着你来操心?”
“娘,您这话说的,”乔青挽住母亲的胳膊,“他们是我哥哥,平时哪个不是把我捧在手心里?有这样的好事,我自然要先想着他们。”
“这不行,”乔大军斩钉截铁地说,“孩子她娘,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这买工作的钱不能让青青出。”
乔青一听,眼圈顿时红了:“爹,娘,你们这是不把我当一家人了?既然这样,我……我现在就走!”说着便转身作势要往外走。
“哎哟我的傻闺女!”乔母急忙拉住她,声音都带了哽咽,“娘是心疼你啊……好不容易有点体己钱,全搭进去了……”
见乔青真动了气,乔母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是紧紧攥着女儿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乔青见状,顺势挽住母亲的胳膊,笑着转向乔卫民:
大哥,如今你可是有正经工作的人了,总该考虑终身大事了吧?你都二十五了,你再不娶媳妇,我们可都要被你耽误了。
乔卫民和王桂兰的事,他向来没瞒着妹妹,此刻被乔青点破,这个平日里稳重的汉子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是啊老大,乔母接过话头,前头托人说了几个姑娘你都不中意,娘正想问问你的意思。
乔卫民抬起头,语气坚定,我想娶桂兰。
桂兰?哪个桂兰?乔母一时没反应过来。
隔壁村的王桂兰。乔卫民轻声提醒。
一直沉默的乔大军磕了磕烟袋:那姑娘底下还有两个半大的弟弟,爹娘都没了,她可是要带着弟弟出嫁的。
这……这负担也太重了。乔母忧心忡忡。
娘——乔卫民语气里带着恳求。
桂兰姐人特别好,乔青适时插话,她两个弟弟都十几岁了,也能挣工分。咱们帮衬几年,等他们长大就好了。桂兰姐最重情义,将来一定会好好孝顺你们的。
屋里静了片刻,乔大军深深看了大儿子一眼:老大,你当真非她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