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那场荒唐的“喜脉”闹剧,如同一记无声的惊雷,在陈宇文脑中反复炸响。
他屏退左右,独自坐在幽暗的寝殿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玉扳指。
四十三位……怎么可能?他并非重欲之人,可这一个月来,身体里总有一股无名火在窜动,一见后宫嫔妃便觉心中燥热难耐,那股失控感……绝非正常!
是有人,在他的饮食或熏香里动了手脚!
陈宇文猛地抬眸,他压下翻涌的怒火,声音沉冷得听不出一丝情绪:
“李福海。”
一直垂首侍立的心腹太监立刻上前:“奴才在。”
“去查。朕近日所有的膳食、汤饮、熏香……凡经手之物,都给朕查清楚。”
李福海心头一凛,深知此事关乎皇嗣血脉与皇家体面,干系重大。
“是,皇上。奴才必定暗中细查,滴水不漏。”
【宿主,看来这陈宇文也没有完全傻透,还知道派人去查。】
“随他去查吧,就算把养心殿翻过来,也查不出什么。”乔青慵懒地把玩着指尖丹蔻,眼中掠过一丝冷嘲,“今晚,本宫再送他一份‘大礼’。”
接下来的几日,宫中气氛看似如常,暗地里却似一张无形的网在悄然收紧。可无论李福海如何细查,所有线索都如石沉大海,竟寻不出半分破绽。
翌日清早,养心殿内传来一阵刺耳的碎裂声。
陈宇文衣衫不整地立在殿中,面前跪了五六个瑟瑟发抖的嫔妃。他额角青筋暴起,目光如刀般射向李福海:
“李福海!你给朕解释清楚,这些女人为何会在朕的寝宫里?谁准她们进来的!”
想起昨夜那混乱而荒唐的一幕幕,他脑中一片空白。这绝不可能是他做的!
“皇上……这、这都是您昨夜亲口吩咐奴才去传的啊!”李福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
“奴才起初只传了一位柳美人,是您……是您后来……”
“你说什么?”陈宇文瞳孔骤缩。
李福海是他自幼一同长大的心腹,他从不怀疑其忠诚。可若此话为真……
“千真万确啊皇上!昨夜奴才也劝过几句,可您……您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啊!”
陈宇文踉跄后退一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完了,他都不敢想像,这事要是传到云珠耳朵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养心殿的荒唐事,如野火般在一早的后宫中蔓延开来,自然也传到了柳云珠的耳中。
“呵呵……”
一声凄冷的笑从她喉中溢出,在空旷的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感情……唯一……”柳云珠喃喃低语,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昨日在我这儿演得情深似海,转头便召了其他女人.........陈宇文,你这是在逼我低头,是吗?”
她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渐冷,眼中最后一点光也彻底熄灭。
“好,真好……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不义。”
她唤来贴身宫女,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
宫女脸色骤变:“娘娘,此事一旦败露……”
“不会有人发现。”柳云珠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他这些时日都宿在我这儿,时间正好对得上。你按我说的去做便是。”
昭阳殿
【宿主,柳云珠这就忍不住了,她这是要玩一票大的。】
“随她去吧。”乔青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这宫里也太无聊了,我找千语说说话去。”
她刚起身要走,一个身影倏地出现在面前,惊得她后退半步。
乔于正要出手,却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青青。”
“大哥?”乔青一怔,没想到乔铮会突然现身,“你怎么回来了?”
乔铮神色凝重:“我此次回来,是有件事要向你求证。”
在他的梦里,杨太傅早在两个月前就已死在青青手中。可回京一查,杨太傅竟安然无恙,死的反而是那个在梦中无恶不作的柳万全。
他将梦中种种尽数道来,乔青越听越是心惊——原来大哥梦见的,竟是上一世的轨迹。
“大哥,你所梦都是真的。”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
“那日我本要刺杀杨太傅,却在最后一刻骤然清醒,临时改变了目标。你梦见的一切……确实发生过,只是被我扭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