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那边昨日又托人带话,说……说少夫人身子不适,急着要钱请大夫。”王嬷嬷小声提醒。
这话像一盆冷水,将秦氏浇了个透心凉。她这才想起自己承诺的八百两,想起儿子媳妇还在眼巴巴地等着她的接济。
可现在,莫说八百两,就是八十两她都拿不出来了。
“你去……”秦氏的声音干涩沙哑,“去把我那对赤金镯子当了吧。”
“老夫人!”王嬷嬷惊呼,“那可是您最心爱的……”
“不然还能怎样?”秦氏颓然坐回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难道要让远儿他们饿死在外头吗?”
王嬷嬷红着眼眶退下了。秦氏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望着满地狼藉,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带上了几分癫狂。
好一个乔青,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不但骗光了她的私房钱,还让她背上了中馈这个空壳子。如今她秦婉仪,堂堂将军府的主母,竟然沦落到要当嫁妆度日的地步!
而此时,乔青正在院子里悠闲地赏花。
“小姐,老夫人刚才发了好大的火,把一套雨过天青的茶具都砸了。”锦书低声禀报。
乔青轻轻掐下一朵开得正盛的海棠,别在衣襟上,唇角微扬:“让她砸吧。锦书,去把我们的细软收拾妥当,我们回乔府小住。”
“回乔府?”锦书眼睛一亮,随即又蹙起眉头,“可是小姐,咱们若是走了,库房里那些嫁妆怎么办?老夫人正在气头上,万一……”
“放心,”乔青从容起身,理了理衣袖,“我自有安排。”
待锦书将随身物品收拾妥当,将库房钥匙交到乔青手中时,乔青却只是淡淡一笑。
夜深人静时,乔青独自来到库房。
月光透过窗棂,照见满室琳琅—沉甸甸的箱笼、价值连城的珍宝,这些都是她的陪嫁。
她指尖轻触那些箱笼,心念微动。下一秒,整库的嫁妆竟凭空消失,尽数纳入了她的系统空间之中。
“系统,清点嫁妆库存。”
【叮——已清点完毕:现银八万两,金银首饰一百二十八件,古董字画四十二箱,绸缎布匹……所有嫁妆已安全存入系统空间。】
看着空空如也的库房,乔青满意地勾起唇角。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秦氏就带着一众婆子气势汹汹地堵在乔青院门外。
乔氏!你给我滚出来!把我的一万两银子还来!
院门一声打开,乔青披着外裳,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内:婆母这一大早的是做什么?什么一万两银子?
秦氏一把推开拦路的丫鬟冲进来,指着乔青的鼻子骂道:
你还装傻!城西那块地现在值八千两,还有那绸缎庄的两千两,整整一万两!你故意低价变卖家产,又设局骗我买那破铺子,今日不把银子吐出来,我跟你没完!
乔青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衣袖:婆母这话好没道理。城西的地是两个月前卖的,当时市价就是二百两,白纸黑字写得明白。至于那绸缎庄...
她故意顿了顿,唇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是婆母您自己看中了它的,非要抢在我前头买下的吗?怎么如今倒怪起我来了?
秦氏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你故意放出假消息,我怎么会...
假消息?乔青挑眉,我何时与婆母说过什么消息?那日我在自己院里发脾气,是因为看中的铺子被人截胡,怎么到了婆母嘴里,倒成了我在设局?
她上前一步,目光清亮逼人:凡事都要讲证据。婆母若认定我设局骗你,大可以拿出凭证来。是有人证,还是有物证?
秦氏被她问得哑口无言。那些所谓的都是她安插的眼线偷听来的,真要拿出来对质,反倒坐实了她往儿媳院里安插眼线的丑事。
乔青见她语塞,语气愈发从容:既然没有证据,婆母这一大早的来我院里大呼小叫,传出去怕是不太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将军府的主母在讹诈儿媳的嫁妆呢。
这话戳中了秦氏的痛处。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