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有何用!”陆尚书压低声音呵斥,额上冷汗涔涔。
“此事绝不可声张!陈锦川家被盗尚可报官,我等若声张,便是自寻死路!”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中飞速盘算:“钱财乃是身外物,丢了尚可弥补。唯独那些账簿……必须追回!此事知道密室所在的,唯有你我与……那几个贴身经手的心腹。”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是手下人背叛,还是……有更高明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这防守森严的府邸,精准地搬空了所有隐秘藏宝之处?这绝非普通毛贼所能为!
“听着,”陆尚书一把抓住夫人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即刻起,府中一切如常,对外只字不提。你亲自去查问昨夜值守的家丁护院,特别是靠近书房和后院的人,有无异常。但要找个由头,切莫打草惊蛇。”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我去安排人手,暗中追查。这等数量的财物和账簿,绝非轻易能脱手或藏匿的,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无论是谁做的,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乔青在自己的小院逍遥了十多日,才不情不愿地回到陈府。她本不想回来,但一想到陆婉玉竟又从陆府弄来了银子,心里便堵得慌。
这些天她只顾着吃喝享福,小日子过得甚是惬意。只是总觉得好像忘了件什么事,具体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刚回陈府没安生两天,陆婉玉果然又打上门来。
原因无他,这十多天里,她发现自己身形日渐圆润,脾气也越发暴躁。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放臭屁,但陈锦川却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她。
“乔青,府里这些天鸡飞狗跳,你倒是躲得清闲!”陆婉玉不知从哪儿弄了顶假发戴着,除了丰腴些,倒看不出别的异样——不过再过一两个月,可就不是丰腴那么简单了。
“来人,把那些衣裳都抬进来!如今府里上上下下都靠我的嫁妆支撑,你休想再吃白食。从今往后,府里的衣物浆洗就归你了!”
乔青低着头,默不作声。
陆婉玉只当她怕了,得意地带着丫鬟扬长而去。
乔青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衣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让我洗衣?好啊,这可是你自找的,到时候可别后悔。”
“统子,有没有那种能让衣料变脆的药水?最好是一上身,动一动就撕拉破裂的那种。”
【宿主,我记得仓库里好像有‘朽木散’,等我找找……】
不一会儿,系统便找到了目标。乔青找来一口大缸,将衣物统统扔进去,又倒入药水,浸泡了足足九九八十一分钟,才捞起来晾好。
衣物晾干后,乔青仔细地将它们叠好,一一送回各房。
这些天,陆婉玉养成了个新习惯——每日都要将自个儿的银钱清点一遍,生怕一不留神又遭了贼手。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娘家陆府也早已被搬了个干净。
接连十多天,银钱分文未少,陆婉玉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
暗处的乔青掐算着时日,觉得火候差不多了。陆婉玉既已放松警惕,正是再给她“上一课”的好时机。
不过这一回,乔青并未像上次那般将陈府搬空,行事收敛了许多,只悄无声息地光顾了陆婉玉的私人库房。
次日,陆婉玉照例前去清点。当她打开私库的匣子时,瞳孔骤然一缩——里面空空如也,连一个铜板都没剩下。
她不敢相信,猛地合上匣盖,深吸一口气,再次缓缓打开。
完了,是真的没了。
她慌忙检视库房里其他物件,却发现一切如常,唯独她存放现银和银票的匣子空了。这情形让她心头一沉:莫非是有人趁着上次府中大乱,摸清了门路,此番特意来针对她?
上一次失窃尚能报官,她没敢如实说出五万两的数目,只报了五千两。
可这次呢?难道还能再去官府声称自己又被偷了大笔钱财?陆家钱财来路不正,她心知肚明,若再三引来官府注目,只怕会引火烧身。
想到此处,陆婉玉浑身发冷。她默默合上空匣子,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将冲到嘴边的惊叫和怒火硬生生咽了回去。这笔损失,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不敢声张半分。
她望着那空荡荡的匣子,眼中交织着心痛与恐惧,还有一种无处发泄的怨毒。这哑巴亏,她是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