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索地将二人押回府中,夏承安闻讯赶来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陈氏,指节捏得发白,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个与他相伴十余载的女人竟会背叛自己。
沉塘!明日就将这对奸夫淫妇沉塘!夏承安猛地一拍桌案,茶盏震落在地,碎裂声惊得众人一颤。
爹!求您开恩!娘只是一时糊涂啊!夏明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扯着父亲的衣袍苦苦哀求。
就在他抬头的瞬间,满堂寂静。几个眼尖的仆妇交换着惊疑的眼神—
以前夏明远明没有跟张强生同在一框,还没发觉。现在看来。
这位小少爷的眉眼,竟与那被缚的张强生有七八分相似!
夏承安踉跄后退两步,这个发现让他如坠冰窟。而站在一旁的赵姨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悄声吩咐贴身丫鬟:快去请府医。
老爷,赵姨娘故作迟疑地开口,明远这孩子......怎么越看越像那个奸夫?莫非夫人她......她适时掩住嘴,留下令人浮想联翩的沉默。
恰在此时,府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
他扫过脸色惨白的陈氏,最终落在夏明远与张强生那两张惊人相似的脸上。
“你可曾发觉,明远少爷的容貌……有何异常之处?”
李府医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涔涔:“老爷明鉴!老、老朽以往只觉明远少爷相貌俊秀,肖似夫人多些,并、并未深想啊!”
“没用的东西!”夏承安怒斥。
“老爷,” 赵姨娘柔声上前,假意劝慰
“光凭容貌相像,确实难以定论。只是……这事实在关乎夏家血脉,不容有失。妾身听闻,民间有滴血认亲之法,清水一碗,便可辨明亲缘真伪。不如……”
“不!不可以!” 陈氏闻言,尖声叫道,
“老爷!远儿是您的亲生骨肉啊!您怎能听信这贱人挑唆,用这等来历不明的法子侮辱我们母子!”
她扑到夏明远身边,紧紧抱住儿子,“远儿,他就是你的亲儿子啊!”
夏明远早已被这一连串的变故骇得魂不附体,只会涕泪横流地重复:
“爹,我是您的儿子,我真的是……”
夏承安看着哭作一团的母子二人,又瞥见张强生那闪烁的眼神,心中疑窦如野草般疯长。
他沉默片刻,厉声下令:
“取清水来!”
“不——!”陈氏绝望的嘶喊响彻厅堂。
一碗清澈的凉水很快被端了上来,置于堂中桌案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此,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
夏承安率先刺破指尖,一滴殷红的血珠坠入碗中,缓缓沉底。
接着,管家上前,不顾夏明远的挣扎哭求,硬是取了他一滴血。
两滴血在清水中悠悠飘荡,满堂寂静,唯闻呼吸之声。
在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那两滴血……终究未能相融!
“啊——!”夏承安目眦欲裂,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痛嚎,猛地将水碗扫落在地,碎片四溅。
他指着面无人色的陈氏,浑身颤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毒妇!你这个毒妇!你让我夏承安,成了全城的笑柄!”
赵姨娘扶住摇摇欲坠的夏承安,眼中满是“痛心”与“怜悯”:
“老爷,保重身体啊!万万没想到,姐姐她……她竟隐瞒了这么多年!若非今日东窗事发,我们夏家岂不是要永远被蒙在鼓里,将这野种当作嫡子栽培?”
“野种”二字如同尖刀,狠狠刺穿夏明远最后的心防,他瘫软在地,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魂魄。
陈氏已知大势已去,瘫在地上。
“陈氏不守妇道,混淆我夏家血脉,罪无可赦!即刻起,剥夺其主母之位,与奸夫一并押入祠堂偏院,严加看管!待我明日禀明族长,开祠堂……再行处置!”
他的目光转向失魂落魄的夏明远,痛楚与决绝交织:“夏明远……非我夏氏血脉,夺其姓,除其籍,从此与夏家……恩断义绝!”
“至于张强生,” 夏承安的声音里淬满了杀意,“乱棍打死!”
夏承安的目光从夏明远身上缓缓移开,最终定格在门边那道纤细的身影上。
夏语欣唇边那抹未来得及收敛的讥诮,恰好撞入他猩红的眼底。
赵姨娘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眼中精光一闪。
夏语欣心头猛地一沉,暗叫不好。
她方才只顾着欣赏陈氏的惨状,竟忘了自己与夏明远乃是同日降生的龙凤胎!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夏明远既非父亲亲生,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