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再次醒来时,眼前一片晃动的红。头顶沉甸甸的,凤冠压得她脖颈发酸。她掀开盖头一角,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顶花轿里,身上是绣着金线凤凰的喜服。
“统子,怎么回事?”
【宿主别急,我这就把剧情发给你】
原主乔青,大律朝第一皇商的独女。今日是她十八岁生辰,也是她嫁入威远将军府的日子。
而明日一早,她的新婚夫君赵明远就要领兵出征。
一个月后,边关将传来赵明远战死沙场的噩耗。
赵明远的母亲秦氏承受不住丧子之痛,跪地哀求原主为赵家留个后嗣。
原主最终妥协,与被下了药的赵明煜发生了关系。
又过一个月,原主发现自己怀孕了。
秦氏为了让原主怀孕的时间能对得上,竟偷偷在原主的饮食中下了催产药。
这导致原主怀胎七月便早产生下孩子。而孩子的生父赵明煜,则被秦氏悄悄处死。
原主最终生下一个儿子。
起初他们的日子还算平静。
谁知七年后,赵明远竟活着回来了。
他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
赵明远声称,自己当初并没有死,而是受伤失忆,被林雪凝所救。两人日久生情,成婚生子。他是最近才恢复记忆。
当赵明远看到原主的儿子时,怒斥原主不守妇道。因为成亲当晚他压根没有碰过原主。
可是无论原主怎么解释,都没有人相信她。秦氏更是站在赵明远这边指责原主。
最后原主和孩子以七出之条中的不守妇道被处死。
而原主带来的嫁妆,也全部落入了他们手中。
这从头到尾便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威远将军府早已败落数年,内里空空如也,连维持门面的日常用度都捉襟见肘。
娶原主这位皇商独女过门,图的就是她那笔丰厚的嫁妆。
赵明远心中早有青梅竹马的表妹林雪凝。
而那场突如其来的战事、赵明远的“战死”,乃至后来原主被迫与赵明煜结合、怀孕生子——每一步,竟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宿主,怎么办,现在还要嫁进去吗?】系统担忧地问道。
花轿之外,喜乐喧天,却像是一曲送葬的哀歌。
乔青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喜服上冰凉的金线凤凰,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嫁,当然要嫁。”她的声音很轻,
“他们前世那般算计原主,饮其血,啖其肉,最后还要将她与她的孩子置于死地。这份‘厚礼’,我若不好好回敬,怎么对得起原主受过的苦,怎么对得起他们处心积虑布的这场局?”
花轿稳稳落地,外面传来喜娘高亢的声音:“新娘到——请新郎踢轿门!”
话音刚落,轿门便被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记。
那力道透着敷衍,连轿帘都只是象征性地晃了晃。还不等喜娘说吉祥话,脚步声便径直远去,竟是直接离开了。
喜娘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周围喧闹的乐声与贺喜声也诡异地低了下去,无数道目光聚焦在那顶孤零零的花轿上。
这新郎官竟连面子功夫都懒得做全,踢了轿门便扬长而去,留下满场宾客面面相觑。
喜娘到底是见过场面的,很快强压下尴尬,堆起笑容上前掀开轿帘:“新娘子,咱们该下轿了。”
盖头下的乔青唇角微勾。跟着喜娘下了花轿。
根据原主的记忆,赵明远都没有亲自来拜堂,只是让人抱了只公鸡上来代替。
果然,接下来的流程印证了她的记忆。
婚礼正堂,宾客齐聚,却唯独不见新郎赵明远的身影。
只听管家高声唱喏,语气平板得不带一丝情绪:“将军军务紧急,需即刻整军,特以雄鸡代行拜堂之礼,祈佑家宅平安,夫妻和睦!”
话音刚落,一个小厮便抱着一只绑着红绸的大公鸡快步上前。那公鸡似乎受了惊,不安地扑腾着翅膀,发出咯咯的叫声,在这庄重的喜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满堂宾客顿时哗然!
用公鸡代拜堂并非没有先例,但那多是男子远行或重病无法起身的权宜之计。
像赵明远这般,人在府中却连拜堂都不愿露面的,简直是明晃晃地将新妇的颜面踩在脚下。这哪里是娶妻,分明是羞辱。
喜娘的脸色已经白得不能再白,求助似的看向端坐高堂的秦氏。
秦氏一身绛色诰命服,端坐主位,脸上满是无奈。她拿起帕子,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哽咽:“好孩子,委屈你了……明远他也是身不由己,军令如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