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办公室。
“嘭!”
一声闷响,正在批阅文件的影分身炸成一团白烟。
一股锥心刺骨的疲劳感如决堤洪水,轰然冲进漩涡鸣人的大脑。
“啧!”
鸣人烦躁地抓乱了本就蓬乱的金发,感觉太阳穴的血管在突突狂跳。
沙发上,奈良鹿丸懒洋洋地吐出一口烟圈,声音里满是疲惫。
“鸣人!这是岩隐村请求援助的S级卷轴,你批复了‘多加鸣门卷’!你是想让大野木的孙女黑土给你端盘子吗?!”
鸣人充耳不闻。
他又分出一个影分身,像幽魂一样飘到窗边,探出头,鼻子在空气里疯狂抽动。
风中,只有泥土和树叶的枯燥气味。
没有!
那股能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抖的香气,一点都没有!
“嘭!”
窗边的影分身再次消失,疲惫感变本加厉,鸣人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从火影的座椅上栽下去。
他拿起另一份文件,可上面的字迹却扭曲、旋转,最后竟汇成了一只拉面碗的形状,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整个上午,办公室里“嘭、嘭”的分身炸裂声此起彼伏,伴随着七代目火影越来越压抑的粗重喘息。
所有进来汇报工作的忍者,无不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一个个如履薄冰,汇报完便立刻脚底抹油开溜。
就在这时,鸣人的精神世界深处,那头沉睡的巨大九尾——九喇嘛,猛地睁开了猩红的兽瞳!
它的狐狸鼻子剧烈抽动,一股源自远古凶兽的暴躁情绪,轰然在鸣人脑海中炸响!
“喂!鸣人!”
九喇嘛的咆哮声,如同雷鸣贯耳,“昨天那股能量,你必须找到!你的精神力已经快要干涸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得完蛋!”
那股能量,纯净、凝练,充满了磅礴的生命力!甚至让它回忆起了六道老头子查克拉的味道,但又更加……诱人!
鸣人被这声咆哮震得脑子嗡嗡作响,他烦躁地在心里回吼:“我知道了!找不到也没办法啊!”
“蠢货!”九喇嘛怒不可遏,“那就掘地三尺也给本大爷找出来!”
“我上哪找!”
鸣人猛地切断了与九喇嘛的沟通,他怕自己再听下去,会真的忍不住在办公室里发飙。
“嘁,不知好歹的小鬼。”
九喇嘛巨大的尾巴不爽地砸在地上,发出闷响。反正精神力耗干,第一个崩溃的也是这个不听劝的臭小鬼!
窗外的夕阳,将火影岩染成一片悲壮的金红色。
鸣人“霍”地从椅子上弹起。
来了!
就是这个时间!昨天那辆餐车出现的时间!
他看都没看鹿丸一眼,丢下一句沙哑的“剩下的交给你了!”,整个人便在一阵白烟中,用瞬身术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秒,他出现在昨天的街角。
依旧空空如也。
鸣人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但他不死心,以街角为中心,开始了疯魔般的搜索。
一道道黄色的闪光在木叶的街头巷尾疯狂闪烁。
他掀翻了垃圾桶,钻进了死胡同,甚至冲进别人的后院,在狗吠和主人的咒骂声中狼狈窜出。
一个小时过去。
鸣人双手撑着膝盖,在一条无人的小巷里大口喘气,汗水早已湿透了火影御神袍。
一无所获。
他绝望地抬起头,看着被高墙切割成条状的天空。
难道……真的只是幻觉?
连暗部和鹿丸都闻到的味道,也只是因为自己过度疲劳而传染给他们的集体错觉?
这个念头,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紧绷的神经。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放弃了。
拖着比昨天更加沉重的身体,他垂头丧气,准备从后门返回火影大楼,去面对那永远处理不完的地狱。
他拐进了那条回办公室必经的、最熟悉的小巷。
巷子幽暗,只有尽头透出一点昏黄的街灯光晕。
就在他踏入巷口的瞬间——
轰!!!
那股他寻觅了一天一夜天、让他魂牵梦萦的香气,如同引爆了一颗炸弹,毫无预兆地在他鼻腔、在他脑海、在他灵魂深处,轰然炸开!
比昨天更浓郁十倍!
比昨天更清晰百倍!
比昨天……更无法抗拒!
不是幻觉!
这不是幻觉!
鸣人僵在原地,脖子像生锈的齿轮一样,一寸寸地转向巷子深处。
那里,一辆温润的木制餐车,正静静地停驻在巷子另一边的光亮处。
原来上天早已把小摊送到他面前,是他错过了!
一个穿着纤尘不染厨师服的男人,背对着他,正不急不缓地将另一锅奶白色的浓汤,沿着碗壁缓缓注入。
“哗——”
香气,在这一刻浓烈到了极点!
找到了!
找到了!!!!
“啪!”
鸣人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应声绷断!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朝着巷子深处狂冲而去!
脚下被凸起的石子狠狠一绊,他竟连站起来都顾不上,直接一个前扑翻滚,来到摊子前!
他激动得眼眶发红,热泪不受控制地涌出,那副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火影的威严,分明是个在沙漠中看到绿洲的将死之人!
北川味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头也没回。
他只是将最后一勺滚烫的香油,精准地淋在翠绿的葱花上。
“滋啦——”
然后,他缓缓转过身,将那碗流光溢彩、堪称完美的【特制豚骨拉面】放在料理台上。
正好对上了那道扑过来的、凄惨的黄色身影。
鸣人一个急刹车,几乎是跪倒在餐车前,胸膛如破风箱般剧烈起伏。
他双眼通红地死死盯着那碗面,感觉已经燃尽了,虚弱得随时能倒地。
“拉……拉面……”
他颤抖着伸出手,像是在触摸一件绝世的圣物,就要抓向那只碗。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碗沿的瞬间——
一只干净、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按在了碗上,挡住了他的动作。
北川味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失态到极点的七代目火影,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清晰地传入鸣人的耳中。
“承惠2880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