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上一场的的肾上腺素还没退下去,现在看到大屏幕上的名字,更是把期待值拉满了。
漩涡博人对战奈良鹿代。
火影之子对阵火影辅佐之子。
这也是木叶新生代中最受瞩目的“内战”。
“喂,博人,你要是状态不好就直说。”
鹿代站在场边,双手插在兜里。
博人站在他对面。
左臂的剧痛还在神经末梢跳动,刚才那一记雷遁虽然废了鬼灯水灯,但他自己的手臂经络也遭了罪。
但他现在感觉不到疼。
或者说,另一种更尖锐、更难受的感觉压过了肉体的疼痛。
那是一种像虫子一样在心口爬行的愧疚感。
他想起了刚才老爸那个骄傲的眼神。
“你……是我的骄傲。”
这句话像是一把滚烫的刀子,捅进了博人心里最虚弱的地方。
他在上一场确实是拼了命,确实是用自己的力量赢的。
但是在那之前呢?
在夺旗战的时候呢?
虽然刚才在愤怒中捏碎了它,但作弊行为并没有随着零件的破碎而消失。
如果带着这份污点继续比赛,如果就这样接受大家的欢呼……
那刚才老爸的那句夸奖,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讽刺。
“喂?发什么呆?”鹿代皱了皱眉,“裁判要喊开始了。”
李洛克举起手:“双方准备——”
博人突然往前走了一步。
他没有结“对立之印”,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小李老师。”
“我弃权。”
全场瞬间死寂。
连风吹过看台的声音都听得见。
鹿代愣住了:“哈?”
博人没理会鹿代,他转向看台的主席台方向,那是七代火影坐着的地方。
他没有抬头,视线死死地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仿佛那里有什么不得不看的花纹。
“在第二场夺旗战中……”博人的声音有些发抖,但他强迫自己把每一个字都咬清楚,“为了让我们组获得胜利,我使用了科学忍具发动了水遁。”
哗——!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重磅炸弹,瞬间把刚才还安静的会场炸开了锅。
“作弊?火影的儿子居然作弊?”
“我就说他之前的忍术怎么那么奇怪,原来是靠这种东西!”
“下去吧!丢人现眼!”
无数的谩骂、失望、嘲讽,像潮水一样涌来。
刚才还把他捧上天的观众,此刻翻脸比翻书还快。
博人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站在极寒的冰原上。
这就是代价。
这就是想要走捷径,最后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虽然刚才那场比赛我没有用,但我确实违反了规则。”
博人抬起头,此刻惨白一片,“所以我没资格站在这里。”
说完,他没敢看任何人,转身就往选手通道走。
背影仓皇得像个逃兵。
“喂……”鹿代看着博人的背影,最后长叹了一口气,
“真是麻烦死了……居然在这种时候耍帅。”
李洛克神色复杂地看着博人离去的方向,沉默了两秒,才举起手:
“漩涡博人弃权!胜者——奈良鹿代!”
并没有多少掌声。
大家还在消化那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阴暗的选手通道里。
博人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气。
刚才那几句话,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现在怎么办?
回家吗?
老爸会怎么想?一定会气疯了吧?
不仅作弊,还在这种万众瞩目的场合公开承认,简直是把火影的脸面扔在地上踩。
妈妈呢?向日葵呢?
脚步声传来。
博人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想要逃跑,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博人。”
熟悉的声音。
是老爸。
博人死死地咬着嘴唇,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他在等。
等那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或者是失望透顶的叹息。
脚步声停在了他面前。
紧接着,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妈妈身上特有的味道。
“对不起……”博人声音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他拼命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我搞砸了……我给你们丢脸了……我只是不想输……我只是……”
“我只是想变得更强......”
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是想象中愤怒的指责。
下一秒,博人感觉自己撞进了一个怀抱里。
那件总是被他嫌弃土气的橘色火影披风,此刻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温度,混杂着墨水和拉面的味道,那是父亲的味道。
“傻小子。”
鸣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胸腔的震动顺着接触传导过来。
“那种事情,只要你说出来就好了。”
博人愣住了。
没有责骂?
“做错了事,敢于承认,这比赢得比赛更需要勇气。”
鸣人用力揉了揉那一头金毛,把原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揉得更乱。
“既然已经把那个作弊的东西毁了,也承认了错误,那就是男子汉。”
一双温柔的手臂环住了他们父子俩。
雏田蹲下身,轻轻擦去博人脸上沾染的灰尘,那双白眼里满是心疼,唯独没有责备。
“疼吗?手臂。”
这一刻,博人心里那道名为“逞强”的堤坝,彻底崩塌了。
“哇啊啊啊啊——!!”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虽然这里是通道,但还是有不少工作人员),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一样,把脸埋在鸣人的披风里,放声大哭起来。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压力,所有的恐惧,都在这一刻宣泄而出。
即使是作弊的我。
即使是搞砸了一切的我。
原来……也是被爱着的啊。
……
“真是的,哭得好大声。”
通道的另一头,北川味靠着墙,手里拿着半个没吃完的苹果,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嘴角微微上扬。
他转过头,看向站在旁边瑟瑟发抖的少年。
“接下来,该你了。”
雷门电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色比刚才的博人还要白。
“老……老板,我腿软。”
“你看那边。”北川味用下巴指了指看台的一个角落。
电气顺着看过去。
那里坐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雷门集团的社长,他的父亲。
男人坐得笔直,手掌死死地抓着面前的栏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虽然隔得很远,但电气能感觉到,父亲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即将显示他名字的大屏幕。
“他虽然嘴上说着让你退赛,让你滚回去继承家产。”北川味咽下苹果,“但他没有走。他在看。”
电气愣住了。
“如果你现在逃了,那你这辈子都只是个敲键盘的少爷。”
北川味把苹果核精准地扔进远处的垃圾桶,
“但如果你站上去,哪怕被打得满地找牙……你也证明了自己是个忍者。”
“而且,你不会输。”
广播声响起。
“第四场!木叶雷门电气,对阵,雾隐干柿荒鲛!”
电气深吸了一口气。
他从忍具包里掏出一个防风护目镜,有些笨拙地戴在头上。
这是他这几天熬夜改装的。
“又旅老师,我出发了。”电气拍了拍肩膀上的小黑猫。
“去把~”二尾懒洋洋地叫了一声。
……
当那个瘦弱的身影走进赛场时,看台上响起了稀稀拉拉的嘘声。
没办法,刚才博人的“作弊风波”让大家对这些“富二代”没什么好感。再加上电气那副文弱书生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个背着巨型锯齿大刀的怪物的对手。
“这不就是送菜吗?”
“雷门集团的小少爷?还是赶紧认输吧,别被打哭了。”
“那个雾隐的家伙看着就不好惹啊,那把刀是真的见过血的。”
雷门社长听着周围的议论,脸色铁青。
他看着场下那个单薄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蠢货……为什么不听话……”
场上。
干柿荒鲛把那把缠满绷带的大刀往地上一杵。
咚!
地面震颤,碎石飞溅。
他比电气高出了整整两个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的小不点,满口的尖牙咧开,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喂,小鬼。”
荒鲛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声音沙哑难听,像是砂纸摩擦过骨头。
“听说你们家很有钱?如果你现在跪下来求饶,我可以考虑只打断你的一条腿,怎么样?这笔交易很划算吧?”
电气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恐惧让他的手指都在痉挛。
但他没有退后。
他想起了梅塔尔·李那无视一切的醉拳。
想起了博人哪怕左手废了也要挥出的那一拳。
想起了老板说的——恐惧是来源于想象。
电气抬起手,有些颤抖地扶正了头上的护目镜。
镜片后的电子眼瞬间亮起蓝光,一行行数据流在他眼前疯狂刷屏。
风速、湿度、地形硬度、对手肌肉分布、查克拉流动预估……
北川老板的特训,从来都不是教他怎么像个莽夫一样去拼命。
而是教他如何用脑子,去肢解对手。
“抱歉。”
电气开口了,声音虽然还在抖,但却异常清晰。
“我算了一下。”
“打断我的腿,你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是你的全部身家。”
荒鲛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猛地拔起大刀,杀气如实质般爆发。
“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李洛克看了一眼双方,感受到那几乎要凝固的火药味。
他猛地挥手:
“第四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