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山那充满了无尽温柔和一丝霸道的鼓励下。
苏晚萤那根早已因为恐惧和绝望,而紧绷到了极限的、最后的一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啪”的一声彻底地,断了。
她像一个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对象的、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伏在林山那宽阔而坚实的、充满了安全感的怀抱里,断断续续地,语无伦次地开始讲述那个被她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为之疯狂的…
血腥而残酷的秘密。
她的父亲叫苏振国,是解放前,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国内最顶尖的、专门研究“特种合金”的工程师。
她的母亲,叫林慧是上海一所着名大学的、德高望重的文学教授。
她的家,是真正的书香门第钟鸣鼎食之家。
她从小就生活在一个被知识、艺术和爱,所层层包裹起来的、如同象牙塔般的、完美的世界里。
然而…
这一切的美好都在半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席卷了整个时代的风暴中,被彻底地,撕了个粉碎。
她的父亲,因为在一项极其重要的、关于“新型航空航天材料”的国防科研项目中,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被一些隐藏在暗处的、早就对这项技术,垂涎已久的、国内外的敌对势力,给…
盯上了。
那些人明面上,给她父亲,扣上了一顶“里通外国”的、莫须有的“卖国贼”的帽子。
暗地里,却用尽了各种卑鄙无耻的、下三滥的手段威逼利诱想从她父亲的手里得到那份,足以改变整个国家航空航天事业格局的…
核心技术图纸!
她的父亲,宁死不从。
最终在一场被人为制造的、充满了阴谋和背叛的“意外大火”中为了保护那份早已被他,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藏”在了自己女儿脑海里的图纸和他的妻子一起,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而那些没有得到图纸的、穷凶极恶的敌人,并没有,就此罢休。
他们,像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将所有的目标,都锁定在了她这个苏家唯一的幸存者也是那份“活图纸”的唯一载体…
身上!
追杀,从此开始。
从繁华的上海,到这贫瘠荒凉的、鸟不拉屎的东北山村。
她,亡命天涯。
“…那个张文皓,就是我爸爸最信任的学生。也是,第一个为了得到那份图纸而出卖我们的人…”
苏晚萤的声音,很轻很碎,像是在说梦话。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冰刀狠狠地扎在了林山的心上。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我只知道他们像一群跗骨之蛆,阴魂不散…我跑到哪里他们就能,追到哪里…”
“林山,我……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我怕我哪天,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更怕…”
她顿了顿抬起那双早已被泪水,模糊了的、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的眸子看着林山声音,都在发抖。
“我怕,会连累你…”
林山静静地听着。
他没有说任何一句,类似于“别怕”、“有我在”之类的、苍白无力的安慰话。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但他那双放在膝盖上的、布满了老茧和伤痕的大手,却在不知不觉中,越攥越紧越攥越紧。
指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捏得,发白!
一股冰冷的、如同实质般的、足以将整个世界都彻底冻结的滔天杀意,从他的身上,疯狂地弥漫了出来!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到底娶回来了一个什么样的…“宝贝”!
这哪里是什么娇滴滴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小姐”?
这分明,就是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身怀足以改变国运的惊天秘密、并且还在被一群足以颠覆一切的恐怖势力,疯狂追杀的…
“移动的宝库”啊!
换了任何一个普通男人,在听到如此惊世骇俗的、足以将自己,和整个家庭都拖入万劫不复深渊的秘密时。
恐怕,早就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跟眼前这个“天大的麻烦”划清所有的界限了!
但,林山没有。
他那张一向平静的、古井无波的脸上,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畏惧。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
兴奋!
一种,猎人,在遇到了一个足以让他赌上性命的、最顶级的、终极猎物时才会有的、嗜血的兴奋!
他缓缓地伸出手,将那个还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冰冷的娇躯更紧地,拥入了怀中。
仿佛,要将她,彻底地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低下头,看着她那张因为恐惧和绝望而显得愈发楚楚可怜的、我见犹怜的绝美小脸。
他,笑了。
笑得像个真正的,恶魔。
“怕什么?”
他的声音很沙哑,但却充满了无尽的温柔和…一丝疯狂!
“不就是,杀几个人吗?”
“这玩意儿…”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我,专业。”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怀里那个早已被他这番充满了“魔鬼宣言”的、霸道言论给彻底镇住了的、目瞪口呆的女孩。
他伸出那只布满了老茧的、粗糙的大手极其霸道地,但却又带着一丝笨拙的温柔,擦干了她脸颊上那还未干涸的泪痕。
然后用一种最朴实,也最有力,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大男子主义的霸道语气一字一句地郑重地,承诺道:
“从今天起。”
“你的仇就是,我的仇。”
“不管他们,是谁。”
“不管他们,有多少人。”
“想动你…”
他顿了顿,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迸发出了一股,足以让神魔都为之战栗的…滔天狠厉!
“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瞬间,就击穿了苏晚萤那颗,早已被黑暗和绝望所彻底填满了的、冰冷的心!
给她带来了,第一缕,也是唯一的一缕…
光!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将她和她的全世界都毫不犹豫地扛在了自己那宽厚而坚实的肩膀上的男人。
那双早已被泪水,模糊了的、红肿的眸子里,第一次闪烁着一种名为“希望”的、璀璨的光芒!
她没有说话。
只是,伸出那双冰冷的小手,死死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然后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仿佛那里,就是她此生唯一的,也最安全的…
港湾。
…
“咚咚咚!”
就在两人,还沉浸在这充满了悲壮和一丝甜蜜的、复杂的氛围之中时。
一阵急促的、充满了不祥气息的敲门声却毫无征兆地,在院子门口,响了起来!
“山子!山子在家吗?出…出大事了!”
是赵春花的声音!
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惊恐!
林山的心,猛地一沉!
他安抚性地,拍了拍怀里那个,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女孩然后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门口。
“咋了?大晚上的,又鬼叫什么?”他拉开门,一股夹杂着冷雨的寒风瞬间就灌了进来。
只见赵春花披头散发,浑身湿透,那张本就普通的脸上此刻更是写满了惊恐和…绝望!
“不不好了!山子哥!”她带着哭腔一把就抓住了林山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我……我爹他…他出事了!”
“赵大叔?他出什么事了?”林山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他……他今天去镇上林场,拉木头结果……结果被被山上滚下来的木头,给…给砸了!”
“人…人现在,还在镇上的医院里躺着呢!”
“医生说…医生说,伤得太重了!”
“让…让我们,准备…准备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