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堪比生死考验的“除夕夜枪战”。
又经历了,那场充满了无上荣耀和无限风光的“颁奖典礼”。
林山和苏晚萤之间那层原本就所剩无几的、薄如蝉翼的隔阂,终于被彻底地,打破了。
两颗孤独的、漂泊的心前所未有地,靠近了。
最直观的变化,就是苏晚萤。
她变了。
不再像以前那样,把自己当成一个寄人篱下的、惊弓之鸟般的“外来者”。
她那张清丽的、总是带着一丝忧郁和不安的小脸上笑容,越来越多。
那笑容,不再是以前那种礼貌的、疏离的、带着一丝讨好意味的浅笑。
而是,发自内心的、灿烂的、如同冰雪初融、春暖花开般的、充满了勃勃生机的笑容。
她也不再做噩梦了。
每天晚上,她都能在那个虽然简陋但却异常温暖和安全的屋子里,一觉睡到大天亮。
她甚至还开始,主动地去关心林山的生活。
她会像一个真正的小妻子一样,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林山每天早上起床,迎接他的不再是冰冷的锅灶而是一碗热气腾腾的、她亲手熬制的、香甜软糯的小米粥。
他每次打猎回来迎接他的不再是空无一人的屋子,而是一个会站在门口踮着脚,焦急地朝着山路上张望的、纤细的身影。
她会接过他手里那沉重的猎物会为他端上早已准备好的热水会像个小管家婆一样,絮絮叨叨地,检查他身上有没有添什么新的伤口。
林山,也渐渐地习惯了。
习惯了,家里有个人等他。
习惯了,每天都能喝到那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更习惯了每天都能看到,那个在灯下为他缝补衣裳的、温柔的、如同画中人般的…身影。
他那颗因为两世孤苦而变得坚硬、冷漠的心就在这日复一日的、平淡如水的、充满了烟火气的相处中一点一点地,被融化了。
他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独”了。
他会把自己从山里带回来的、最漂亮的野花,插在窗前那个破陶罐里只为能看到她那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容。
他会把自己打到的、最鲜嫩的猎物留下来,让苏晚萤变着法儿地做成各种他闻所未闻的、充满了“知识”味道的好吃的。
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无需言语的、充满了温馨和甜蜜的…默契。
虽然他们依旧分睡在炕的两头,中间还隔着一个能跑马的距离。
虽然他们之间还没有说过任何一句,关于“爱”和“喜欢”的、肉麻的话。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这两个原本来自完全不同世界的、格格不入的年轻人,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融为一体。
他们,越来越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了。
…
这天晚上屋外,依旧是滴水成冰的、哈气成霜的严冬。
屋内火炕烧得滚烫,温暖如春。
林山像往常一样喝完了最后一口酒准备抱起自己的那捆“专属”稻草,去堂屋打地铺。
然而,就在他即将下炕的瞬间。
一只柔软的、温润如玉的、带着一丝冰凉的小手,却突然从后面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衣角。
林山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缓缓地,回过头。
正对上苏晚萤那双在昏黄的、跳跃的灯光下,亮得惊人的、仿佛盛满了整个星空的…眸子。
她的脸颊,有些红。
不知道,是因为屋里的热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外…外面冷。”
她的声音很轻很软,还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的羞涩。
“就…就在这儿睡吧。”
林山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红着脸低着头,不敢再看他的女孩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是…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屋子里,瞬间就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充满了暧昧和紧张的、滚烫的气息。
林山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得厉害。
他看着苏晚萤那因为害羞而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精致的耳垂看着她那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的、微微翕动的樱唇。
一股原始的、属于男人的、无法抑制的冲动像一道电流,瞬间就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丢下了手里的那捆稻草。
然后,像一头终于决定不再忍耐的、饥饿的野兽缓缓地朝着那个早已等待了许久的、属于他的、最甜美的猎物一步步地,靠了过去。
夜,很长。
也很…暖。
当苏晚萤那压抑的、如同小猫呜咽般的、充满了痛苦和一丝解脱的嘤咛声在寂静的屋子里,缓缓响起时。
林山轻轻地,将那个早已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的、娇嫩的身体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他在她的耳边,用一种他自己都未曾有过的、沙哑的、充满了无尽温柔和一丝怜惜的语气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地,呢喃着。
“别怕。”
“有我在。”
苏晚萤在梦中,感受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温暖而坚实的怀抱。
她只是,像一只终于找到了家的、疲惫的乳燕,下意识地往那个温暖的源头缩了缩然后,便带着一丝浅浅的、甜甜的笑意更安稳地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
当林山从一阵鸟叫声中,悠悠醒来时。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蜷缩在他的臂弯里睡得正香的…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那张恬静的、不施粉黛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睡颜上给她那长长的、如同蝶翼般的睫毛,都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温暖的金色光晕。
林山看着她那颗糙汉子的心,在这一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满足感和幸福感给彻底地填满了。
他知道。
从今天起。
这个女人才算是真正的,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一个人了。
他忍不住低下头,在那光洁的、如同上好丝绸般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然后便像个做贼心虚的毛头小子,悄无声息地爬了起来。
他要去给她,做早饭。
“山子哥!山子哥!”院子门口,传来赵春花那充满了焦急的、带着哭腔的叫声“不…不好了!你你快去看看吧!我家……我家好像要塌了!”
林山的眉头,猛地一皱。
他看着炕上那个还在熟睡的“小媳妇”,又听着院外那急促的呼喊声心里一阵烦躁。
他娘的!
这好日子,才刚开始。
怎么,就又他妈出事了?
“咋了?”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没好气地问道“什么塌了?”
“是…是雪!”赵春花带着哭腔指着自家那不断发出“咯吱咯吱”怪响的房顶惊恐地说道,“这雪,下得太大了!把…把我家那房梁都给…都给压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