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回程路上经过一处小镇,恰逢疫病流行。
李相夷站在马车旁,看着远处排队求医的百姓,眉头紧锁。
他转身对赵敏道:阿敏,我想留下来帮帮他们。
赵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镇上一片萧索,许多人面色憔悴,正艰难地排队等待诊治。她握住李相夷的手,温柔道:去吧,我陪你。
李相夷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将她拥入怀中:有你真好。
你才知道啊。赵敏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能和你一起救人,是我的荣幸。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投入到紧张的义诊中。
李相夷支起摊子,专注地为百姓施针开药。赵敏在一旁帮他维持秩序、分发药物,时不时递上一杯温水。
看着他专注施针的侧脸,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既骄傲又心疼。
这个男人,即便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依然保持着医者仁心。
喝口水。她端着水碗递到他唇边。
李相夷接过水一饮而尽,抬眸看她,眼中满是温柔:谢谢你,阿敏。
两人对视片刻,彼此眼中都倒映着对方的身影。
傻瓜。赵敏用帕子轻轻为他拭去额角的汗珠,累了就歇歇。
不累。李相夷摇摇头,继续为下一位病人诊治。
赵敏也转身去整理药物,准备分发给下一位病人。
虽然各自忙碌,但偶尔的眼神交汇,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柔情。
忙至黄昏,义诊终于告一段落。
两人在村外的大树下稍作休息。
赵敏绞了温热的帕子递给他,忍不住轻抚他微蹙的眉心,嗔道:这般拼命做什么?
李相夷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身边坐下,唇角含笑:医者仁心,看见了总不能不管。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描摹她的眉眼,语气温柔下来,何况,若当年没有这一身医术,或许就等不到在海上遇见你了。
赵敏闻言,心尖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拂过,又酸又软。
她靠进他怀里,闷声道:我就是心疼。想着你当李莲花那十年,是不是也常常这样不顾惜自己...
不苦。李相夷打断她,将她搂得更紧,下巴轻蹭她的发顶,若能换来与你相遇,那十年便不值一提。
夕阳西下,两人依偎在树下。
赵敏忽然想起一事,抬起头,状似无意地提起:说起来,大哥这般人物,从前就没有过什么红颜知己吗?比如...那位乔姑娘?
她语气轻飘飘的,眼神却锐利得像把小钩子。
李相夷浑身一僵,背后瞬间冒出冷汗。
来了!这道送命题终究是来了!
他在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她会成为自己媳妇,打死他也不会主动提起乔姑娘!
他立刻坐直身体,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举起三指:天地良心!阿敏,我发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早就断得干干净净!我李相夷此生,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只爱过你赵敏一人!
他语气急切,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心里却在懊恼:当初真是多嘴!
赵敏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那点陈年老醋其实早已化开,却偏要故意蹙起秀眉,抬手轻按太阳穴,语气茫然:乔姑娘?什么乔姑娘?大哥你在说什么?我不记得了。
李相夷:......
他看着眼前这个装傻充愣的小狐狸,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比直接发火还可怕!
他连忙将人重新搂入怀中,声音都放软了八个度,带着几分讨好:好好好,不记得好!本来也没什么可记得的。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提这些陈年旧事惹你不快。
他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下——人果然不能有前科!这媳妇还没正式娶进门呢!
赵敏靠在他怀里,指尖在他心口画着圈,慢悠悠地道:大哥慌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一问。毕竟...谁还没个过去呢?就像我那个世界...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李相夷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几乎立刻就想到了那个姓张的!
一股酸涩的醋意混合着强烈的危机感直冲头顶。
他张了张嘴,想把那个姓张的拉出来说道说道,好歹平分一下这的火力。
但话到嘴边,看着赵敏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不行!此刻翻旧账绝非明智之举!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
李相夷吃醋,李相夷委屈,但李相夷不敢说。
他只能把翻江倒海的醋意死死压在心底,脸上堆起十二分的诚恳,语气近乎讨好:是我不好。他果断认怂,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阿敏,从前是我眼盲心盲,识人不清。但遇见你之后,我才知何为情之所钟。往后余生,我的眼里、心里,都只容得下你一个。
他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若真有机会去往阿敏那个世界,他定要叫那个姓张的好看!让他知道,阿敏究竟是谁的人!
他捧起她的脸,目光灼灼,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李相夷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负你...
行了。赵敏伸手捂住他的嘴,眼底终于漾开真切的笑意,带着几分得意,看把你吓的。我若真在意那些,当初就不会选你了。
她凑上前,在他唇上轻轻一啄,算是将这一页揭过。
李相夷心中巨石落地,暗暗松了口气,将人紧紧抱住。
同时在心里再次警醒自己:前科污点,务必牢记!往后在媳妇面前,必须时刻保持清白无辜的形象!至于那个姓张的...这辈子都不想从她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这笔账,他先记下了!
郡主娘娘,李相夷忽然在她面前蹲下身子,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小的背你回莲花楼?
赵敏被他逗笑了,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你累了一天了,还是我扶着你走吧。
李相夷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吻,挑眉看她:我不累,你试试?
赵敏犹豫了一下,还是趴到了他背上。
李相夷站起身,双手托着她的大腿,让她更舒服些。
你未来夫君的体力怎么样,他侧头在她耳边暧昧地低语,你以后会知道的。
赵敏脸一红,在他肩膀上轻捶:谁是你未来夫人了!
不是你吗?李相夷故意晃动了一下,那我放手了?
李相夷!赵敏连忙搂紧他的脖子,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李相夷呼吸一滞,身体瞬间绷紧。
他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颈间。
别闹,他声音有些沙哑,我会把持不住的。
把持不住什么?赵敏明知故问,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
把持不住自己。李相夷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等成婚之后,你想怎么咬都行。
赵敏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把脸埋在他背上不敢抬头。
月光下,李相夷背着赵敏缓步走向莲花楼,两人的身影在地上交织成最亲密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