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的指尖在三星堆笔记本的键盘上停顿了三秒，青铜色的键帽还残留着雷灵池暴走时的灼痕。就在刚才，小乖的虚拟影像突然从屏幕里跌出来，半透明的机械臂上沾着些银白色的丝线——那是无限空间的边界物质，此刻正像融化的锡箔纸般往下滴落。
“主人！空间在自己变大！”小乖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音，它身后的虚空泛起涟漪，隐约能看到成片的星河流淌，“刚才处理雷灵池能量时，您的灵能顺着键盘缝隙渗进笔记本核心了，现在无限空间正在吞噬周围的游离灵能，已经扩张到原来的三倍大！”
赵凡把笔记本翻过来，底部的散热孔正往外冒着淡金色的雾气，那些雾气接触到空气就化作细小的光点，在桌面上拼凑出古蜀文字“界域初成”。他突然想起第33章时小乖说过的话——无限空间的极限取决于使用者的灵能阈值，当时他的灵能等级刚到d级，空间只能装下一辆旧机车，而现在……
“能进去看看吗？”赵凡的指尖刚触碰到键盘，笔记本屏幕就“嗡”地亮起，一道光幕从屏幕里涌出来，在房间中央铺开成圆形的 portal（传送门），边缘跳动着三星堆符文组成的光带。
小乖率先钻了进去，虚拟影像在光幕里变成道流光：“快跟上！里面有惊喜！”
穿过光幕的瞬间，赵凡感觉像是穿过了层温热的水膜。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只有仓库大小的无限空间，此刻竟扩展成了片开阔的平原，远处有座模糊的山峦轮廓，天空中悬浮着无数发光的碎片，仔细看去，竟是他之前存放在空间里的物品：青锋剑在半空化作道银色光带，古铜镜悬在云层里反射出彩虹，就连那辆旧机车都停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车身上的锈迹已经褪尽，油箱上还多了个古蜀太阳纹的印记。
“这些物品在吸收空间里的灵能自行进化！”小乖的影像在赵凡身边炸开，数据流组成个半透明的控制台，上面显示着空间的各项数据，“当前体积：9.8立方公里；灵能浓度：c级区域标准的17倍；已生成地形：平原（70%）、山地（20%）、未知区域（10%）……等等，未知区域是什么？”
控制台的三维地图上，平原尽头的山峦标注着红色问号，问号周围的数据流一直在闪烁，像是被某种力量干扰。赵凡走向那片区域，脚下的草地逐渐变得坚硬，草叶上的露珠在接触到他灵能的瞬间冻结成冰晶——这是古蜀残魂在示警，前方有异常能量场。
“主人小心！”小乖突然调出段扫描画面，未知区域的山峦其实是座巨大的青铜门，门上刻满了与三星堆神树相似的纹路，纹路缝隙里渗出暗紫色的雾气，和雷灵池底的黑色结晶散发的气息一模一样，“是废弃主宰的神念残留！它被空间扩张时卷进来了，正在腐蚀门后的区域！”
青铜门突然发出低沉的轰鸣，门环上的饕餮兽首睁开眼睛，吐出道黑色的光束击中赵凡脚边的地面，炸开个直径三米的坑洞。坑底的土壤迅速变黑，冒出的青烟在空中组成行扭曲的文字：“欢迎来到轮回的坟墓”。
“这门后面是什么？”赵凡握紧青锋剑，剑身发出嗡鸣，自动从空中飞落到他手里。剑身上的灵纹亮起，在地面投射出防御阵，刚好挡住第二道黑色光束。
小乖的控制台突然弹出段古蜀影像：几个身披青铜甲胄的先民正推着巨大的石块封堵类似的青铜门，为首的人举着块与赵凡腕间灵印相同的令牌，影像的最后，门后传来无数哀嚎声，先民们的表情惊恐万分。
“影像解析完毕！”小乖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是古蜀人封印的‘废弃轮回通道’！传说初代轮回界主堕入虚无后，他掌管的轮回通道就变成了吞噬一切的黑洞，古蜀人用三星堆核心的力量把它封印在空间夹缝里，没想到会被我们的无限空间吞进来！”
青铜门突然剧烈震动，饕餮兽首的眼睛变得血红，门缝里渗出的雾气凝聚成只巨大的手掌，抓向最近的旧机车。机车突然启动，轮胎在地面划出蓝色的火焰，竟自主避开了攻击，还调转车头撞向青铜门，车头上的太阳纹发出刺眼的光芒，逼得黑雾手掌缩回了门缝。
“它在害怕古蜀灵能！”赵凡立刻催动腕间的灵印，灵印的光芒顺着他的手臂注入青锋剑，剑身上的灵纹变得更加清晰，在空气中划出道金色的弧线，斩向青铜门的缝隙。
“滋啦——”金色弧线与黑雾接触的地方冒出白烟，青铜门发出刺耳的刮擦声，门上的纹路开始倒流，像是在抵抗灵能的侵蚀。小乖突然喊道：“主人快看控制台！空间正在吸收黑雾的能量，未知区域的面积在缩小！”
赵凡这才注意到，被剑气斩散的黑雾并没有消失，而是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周围的空气，远处的山峦轮廓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能看到山脚下有溪流在闪光。他突然明白过来——无限空间正在以废弃主宰的神念为养料进行扩张，那些被吞噬的黑雾，其实是在转化为空间的一部分。
“我们需要加速这个过程！”赵凡想起第48章点化的《山海经》，那本书页里的生灵或许能帮忙，“小乖，把《山海经》放出来！”
小乖的控制台弹出个虚拟按钮，赵凡按下的瞬间，空间中央突然卷起阵旋风，《山海经》从光带里飘出来，书页自动翻开到“饕餮”条目。插画上的凶兽发出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竟从书页里跳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就对着青铜门的黑雾猛吸——它竟在吞噬废弃主宰的神念！
饕餮每吸一口，体型就增大一分，原本只有小牛大小的身躯，很快就长到像座小山。青铜门剧烈摇晃，门缝里伸出更多的黑雾手掌，却都被饕餮吞进肚子里，化作它身上的斑纹。小乖的控制台数据疯狂跳动：“未知区域剩余5%……3%……1%！青铜门的能量场正在减弱！”
当最后一缕黑雾被饕餮吞噬，青铜门突然发出“咔嚓”的脆响，门上的纹路停止倒流，开始顺着赵凡灵能的方向流转，在门楣上组成个巨大的古蜀符文——这是“镇”字的古体写法。山峦的轮廓彻底清晰，山脚下的溪流里甚至有金色的游鱼在游动，那是空间自行孕育出的灵鱼。
饕餮打了个饱嗝，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道金光飞回《山海经》的插画里，书页上的饕餮图案多了圈金色的光晕。赵凡走向青铜门，发现门上的饕餮兽首已经闭上了眼睛，门环上还挂着块玉佩，上面刻着“轮回之钥”四个字。
“这是……”赵凡取下玉佩，玉佩刚接触到他的灵能就化作道流光，钻进三星堆笔记本里。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行新的权限提示：“已解锁‘界域收纳’功能，可将小型洞天秘境移入无限灵枢。”
“界域收纳？”小乖的影像突然跳起来，“就是说我们可以把找到的秘境装进空间里？比如第20章发现的都市洞天！”
赵凡还没来得及回答，空间突然剧烈震动，远处的溪流开始倒流，天空中的光带扭曲成螺旋状。小乖的控制台发出刺耳的警报：“警告！检测到高浓度灵能涌入！来源是……灵能学院的方向！”
空间的光幕出口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胡璃的惊呼声：“救命！这阵龙卷风怎么回事啊——”
赵凡冲回光幕时，正看到胡璃的九条尾巴在风里乱甩，整个人被股无形的力量往空间里拽。她脚边还拖着个影族少年，正是昨天在设备间遇到的班长，两人手里都抱着个装满黑色结晶的玻璃瓶，那些结晶正在发光，显然是它们引来了空间的吸力。
“快松手！”赵凡伸手去拉胡璃，却被结晶的光芒弹开。小乖突然喊道：“是黑色结晶在和空间产生共鸣！它们本质上都是废弃主宰的神念，空间把结晶当成了扩张的养料！”
胡璃急得快哭了：“可是这是杨戬老师让我们收集的样本啊！说要研究怎么彻底净化……”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吸力拽进了光幕，影族少年也跟着滚了进来。
空间的震动在两人进入后突然停止，溪流重新顺流而下，天空的光带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胡璃惊魂未定地坐在草地上，看着周围的景象张大了嘴巴：“这里是……赵凡你的储物空间？怎么比我们妖狐族的秘境还大？”
影族少年突然指着远处的山峦：“那座山上好像有东西在闪！”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山巅的云雾里隐约有宫殿的轮廓，宫殿的屋顶是用青铜铸造的，反射着天空的光带，看起来像是座古蜀风格的神庙。小乖的控制台弹出扫描结果：“检测到高浓度古蜀灵能，建筑年代约等于三星堆文明时期，疑似……先民的祭坛遗址！”
赵凡的心跳突然加速，腕间的古蜀灵印灼热得像是要烧起来。他想起第139章的遗迹探险，古蜀先民曾留下“空间藏道”的预言，难道指的就是无限灵枢的这次扩张？
“我们得去看看。”赵凡握紧青锋剑，刚迈出脚步就被胡璃拉住。她指着自己的尾巴，上面沾着片金色的羽毛：“刚才被吸进来的时候，我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掉下来这个。”
羽毛刚接触到赵凡的灵能就化作道影像：无数古蜀先民正在山巅的祭坛上跳舞，他们举着与三星堆笔记本相似的盒子，将捕获的虚无能量注入其中，祭坛中央的石碑上刻着行字——“以空间为鼎，炼轮回为枢”。
影像消失时，天空突然降下无数光点，落在草地上化作成片的灵草，溪流里的灵鱼跃出水面，在空中划出金色的弧线。小乖的控制台显示：“无限灵枢已升级为‘初级界域’，可自主孕育灵物，当前可收纳洞天数量：1。”
胡璃突然拍手：“我知道了！刚才那阵龙卷风是学院后面的‘落霞洞天’在暴动，里面的灵能浓度突然暴涨，杨戬老师正带学生疏散呢！我们可以把那个洞天收进来啊！”
影族少年从怀里掏出个仪器，屏幕上显示着落霞洞天的能量图谱：“它的能量波动和青铜门的黑雾很像，都是虚无能量变异来的，刚好可以当空间的养料！”
赵凡看向光幕出口，外面隐约能听到杨戬的吼声：“都别靠近那阵旋风！里面的空间裂缝会把人撕碎的！”他突然做出决定，对小乖说：“定位落霞洞天的坐标，准备启动界域收纳！”
小乖的控制台弹出个三维地图，落霞洞天的位置被红色标记出来，距离灵能学院的后山不到一公里。赵凡抓起胡璃和影族少年的手：“抓紧了！我们要出去收洞天了！”
穿过光幕的瞬间，赵凡立刻感受到股熟悉的拉扯力——落霞洞天的空间裂缝就在前方百米处，那阵龙卷风其实是裂缝产生的引力场，周围的树木和石块都被吸得往里面飞。杨戬正举着三尖两刃刀砍向靠近裂缝的巨石，额间的天眼亮得惊人。
“杨老师！让开！”赵凡喊道，同时催动古蜀灵印，三星堆笔记本从他口袋里飞出来，悬浮在裂缝上方。屏幕亮起，投射出道比之前大十倍的光幕，刚好罩住整个龙卷风。
“你在干什么？”杨戬的吼声刚落，就看到惊人的一幕——落霞洞天的龙卷风竟被光幕一点点往里吸，就像水流进漏斗，裂缝周围的引力场迅速减弱，那些被吸起的物体纷纷落回地面。
当最后一缕旋风被光幕吞噬，三星堆笔记本“啪”地合上，落回赵凡手里。小乖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界域收纳成功！落霞洞天已转化为无限灵枢的‘灵植区’，当前空间体积：15.2立方公里，新增灵物：千年朱果、龙须草……”
杨戬目瞪口呆地走过来，三尖两刃刀的刀尖还在微微颤抖：“你这笔记本……到底是什么来头？”
赵凡刚想回答，就看到胡璃指着笔记本的屏幕——上面正显示着无限空间的实时画面：落霞洞天的灵植在平原上扎了根，千年朱果的果实散发着红光，与远处山巅的神庙遥遥相对，整个空间呈现出种奇妙的平衡。
影族少年突然“咦”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块黑色结晶：“奇怪，结晶不发光了。”
赵凡接过结晶，发现原本漆黑的晶体变得半透明，里面隐约能看到细小的金色光点——那是被净化后的废弃主宰神念，已经失去了腐蚀性。他突然明白，无限灵枢的真正作用不是储物，而是转化——将所有危险的能量转化为滋养界域的养料，就像古蜀先民用青铜鼎炼化万物。
山巅的神庙突然亮起金光，道光柱直冲云霄，在空间的天幕上组成个巨大的星图，星图的中心位置，刚好对应着三星堆遗迹的坐标。小乖的控制台弹出条新提示：“检测到与三星堆本源的共振，是否开启‘界域传送’功能？”
赵凡看向杨戬，对方额间的天眼闪烁着赞同的光芒：“看来灵能学院藏不住你这尊大神了。”他拍了拍赵凡的肩膀，“明天来我办公室一趟，给你看样东西——是关于古蜀先民的，或许对你的空间有用。”
胡璃抱着装满结晶的玻璃瓶，尾巴尖轻轻扫过赵凡的手背：“那个……谢谢你救了我，还有我的尾巴。”她的九条尾巴都好好的，毛茸茸的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影族少年推了推眼镜：“我整理了份黑色结晶的净化报告，要不要传你一份？或许能帮空间更快扩张。”
赵凡看着手里的三星堆笔记本，屏幕上的星图还在缓缓转动，像是在指引着什么。他突然想起地摊老板说过的话——这是三星堆出土的笔记本电脑。当时只当是玩笑，现在才明白，这哪里是电脑，分明是古蜀先民留给后世的钥匙，一把能打开诸天界域的钥匙。
小乖的影像在他掌心打了个哈欠：“主人，空间里的灵鱼好像熟了，要不要进去烤几条尝尝？听说吃了能提升灵能呢。”
赵凡笑着点头，指尖在键盘上轻轻一按，光幕再次展开。这次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回头看了眼灵能学院的教学楼，夕阳正落在楼顶的校徽上，折射出的光芒与空间里的星图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