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找到,但找到了点线索。
韩煜远最近跟沪市的某位结过仇,那位今天消失了半天。
有点猫腻。
韩煜远都多久没来过沪市了,韩煜谨怀疑他是在江城那会儿跟人结的梁子。
毕竟江城跟沪市隔得近,周末好些沪市的人会过去江城玩,也有好多江城的人会去沪市。
傅应肯定了韩煜谨的猜测,并告诉他,韩煜远惹的那位,是云朵的前男友。
出轨劈腿,与人上床后还把脏水泼云朵身上的前男友。
本来还为韩煜远到处惹事而气愤不已的韩煜谨瞬间沉默下来。
他什么也没说,但傅应已经感觉到了,大少多半在心里腹诽:打得好。
因为,韩煜谨下一句说的就是:“下手这么轻?阿远才从江城回来多久,这人怎么就能下地到处跑了?”
傅应听懂了韩煜谨的言外之意,他说:“先查查,等三少找到了,要是与他没有关系,他应该需要静养个百来天。”
有句俗话,叫做伤筋动骨一百天。
傅应的意思是,等找到韩煜远了,他会给云朵的那位劈腿出轨反泼人脏水的前男友,安排上伤筋动骨的大餐。
保证他不能到处跑动。
不过,这是以三少的失踪与那前男友没什么关系为前提。
要是有关系,这事情恐怕不能善了。
电话挂了,韩煜谨又气又恼,担心中夹杂了点安心。
还没找到韩煜远的人,但只要不是香山出手就好。
韩煜谨对华国境内近百年来的安居乐业,有着最起码的信任。
这样的环境,限制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出现,也限制了极恶势力的滋生。
虽然也可能存在下手狠毒性命攸关的情况,但比香山毫无勒索钱财兴趣,完全无法商谈的攻击性,韩煜谨认为,那些不管是因为何种原因绑架了韩煜远的人,都会为了海市韩家的这块肥肉,即使本来就不准备让韩煜远生还,却还会贪婪的来要挟着啃上一口。
韩煜谨今日的高调,一是为了给云朵撑腰,一是为了给绑走韩煜远的人发出信号。
有很在乎韩煜远的人正满城的找他,他们大可以来要价。
韩煜谨双手交握,整理了一下情绪,准备再坐一会儿就去上面的套房。
却在这时,韩煜谨的电话又响了。
三更半夜,韩煜慎没有睡觉,给他打电话来干什么?
韩煜谨有不好的预感,但犹豫了两秒,还是接起了电话。
“阿谨,”韩煜慎站在他送给云朵的房子里,手中拿着放在客厅茶几上的合照,整个人气到发抖,“这是云朵跟谁的照片?”
韩煜慎的尾音颤得厉害,整个人仿佛沉入了巨大的愤怒。
韩煜谨一听韩煜慎说照片,他就知道了。
韩煜慎现在应该在他送给云朵的房子里,看到了客厅茶几上放着的,韩煜远和云朵的合照。
照片上,韩煜远小人得志,笑得志得意满,非常扎眼。
韩煜谨被云朵反锁在客厅的那天,就曾把这合照丢垃圾桶里。
韩煜慎这会儿能看见,应该是韩煜远又把照片给捡出来了。
韩煜慎质问韩煜谨,但他其实应该从照片中,那副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孔上,兴高采烈的表情里,清楚知道了,那人是韩煜远。
韩煜慎心知肚明的质问,根本不需要韩煜谨回答。
他冲进房间,哗啦一声拉开窗帘,韩煜谨听到了衣柜打开的声音。
韩煜慎应该看见了,衣柜里,除了他给云朵买的,云朵还另外添了好多衣物。
都是奢侈品,但他的手机近期应该没有收到如此大量大额的消费。
韩煜谨轻轻唤了韩煜慎一声:“阿慎。”
韩煜慎电话没挂,他说:“你先别说话。”
韩煜慎坐在床边,伸手打开了床头柜。
这边,床头柜里空空如也。
韩煜慎又走到另一边,打开。
他看见了一盒已经开动的套。
韩煜慎的呼吸沉下,韩煜谨听见了纸盒与胶塑外包装剐蹭的声音。
韩煜慎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怒火滔天的对韩煜谨说:“一盒,就只剩下了一个。”
甚至,他有可能只是看到了最后剩的这一个,前面不知道已经用了多少个。
韩煜慎的愤怒从电话那头汹涌扑来:“哥哥,你一直知道,对吗?”
韩煜谨揉着晴明穴,闭上眼,轻轻嗯了声。
他不仅知道,他还参与进来了。
但韩煜慎太激动了,他只含糊的应了句,多的没有说。
可即使这样,韩煜慎也爆发了:“怎么这样?!你们怎么这样?!阿远怎么这样?!”
韩煜慎的愤怒,来自于他几乎一想就明白,韩煜远能这么迅速这么快的得逞,一定伪装了他。
因为是伪装他,所以韩煜远才需要一条和他一模一样的星星项链。
因为是伪装他,所以韩煜远那位喜欢得不得了的女朋友,他才从来都不愿意带着给哥哥们瞧一瞧。
韩煜慎是在今天入夜时,与手下一起吃饭闲聊时,听人说起韩煜谨调人手去沪市的事情。
连同韩煜远所有的人,也被叫往沪市。
他们都去沪市了,却没有告诉他。
韩煜慎突然想到了云朵的那条亲密付的提示信息,他于是给傅应打去了电话。
他诈傅应,自然不会明着问,他问傅应:“阿远出事了?需要我去沪市帮忙吗?”
像是他已经知晓了很多事情。
傅应回答说:“暂时应该不用。”
很简单的两句交谈,韩煜慎就把电话挂了。
所以,阿远真的去沪市了。
他在沪市出事了。
阿远为什么去沪市,云朵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去沪市?
忽然间,那些被韩煜慎忽视的所有细节,猛地全部从记忆中跳了出来。
韩煜远告诉他,云朵的小提琴应该也拉得不错,他建议再给云朵买把瓜琴。
远在江城的韩煜远格外关心他什么时候分手,一遍又一遍的询问,怎么又不分手了。
他和云朵分手后,几次碰见安茗陪着云朵。
甚至,在他忍不住出现在艾瑞尔的餐厅时,安茗还带着韩煜远的话来驱赶他。
韩煜远戴的和他一模一样的项链,韩煜远在乎云朵与人传出的绯闻,韩煜远找他拷出云朵与乐团共同演奏的《康康舞曲》,他那完全无法忍受云朵与任何其他人绑定的白眼……
韩煜慎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他在电话里对韩煜谨说:“我要去沪市。”
韩煜谨默了几秒,说:“好。”
民航班机,最早5点的航班。
但,韩煜谨将不好的话说在了前面:“云朵知道,阿慎是阿慎,阿远是阿远,阿谨是阿谨。”
她没有混淆过。
她知道严丝合缝时的人是谁。
她只是误会了,他们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