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的阴影里，宋晓倩正用战术手电检查最后一枚微型炸弹的引信，光线在她涂着迷彩膏的脸上投下交错的明暗，指尖划过金属外壳时，动作稳得没有一丝颤抖。高志豪靠在越野车旁，反复摩挲着口袋里的门禁卡，卡片边缘被体温焐得发烫，却仍抵不住心底翻涌的紧张——距离约定的行动时间还有半小时，警方那边刚传来消息，赵启明的家人已经被安全转移到临时保护点，但负责护送的警员在小区门口发现了两个形迹可疑的面具人，目前正处于追踪状态。
“夜行者肯定在研究中心周围布了暗哨。”赵启明将笔记本电脑放在引擎盖上，屏幕里跳动着研究中心的实时热力图，几处红色光点在b区通风管道入口附近格外密集，“我黑进了他们的临时通讯频道，刚才听到有人说‘鱼饵已经就位’，应该是在等我们自投罗网。”
高志豪抬眼看向不远处的研究中心，这座通体玻璃幕墙的建筑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顶层实验室的灯光像一双窥视的眼睛。他从腰后摸出那把手枪，检查弹匣时，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停车场里格外清晰：“按原计划，宋晓倩跟我去核心区域，赵启明你留在车里，负责实时破解安保系统，一旦发现夜行者的增援，立刻用加密频道通知我们。”
“不行！”赵启明突然提高声音，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代码，调出b区的三维结构图，“b区通风管道只有一米宽，而且有三道密码锁，你们两个人进去太危险。我虽然没受过战术训练，但破解密码比你们快，让我去拆炸药，你们去救林教授。”
宋晓倩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高志豪。后者沉默片刻，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微型摄像头，贴在赵启明的战术服领口：“这个能实时传输画面，遇到任何情况，第一时间撤退，别硬撑。”他顿了顿，将一把电击枪塞进赵启明手里，“保险栓在侧面，按红色按钮就能发射，有效距离五米。”
赵启明点点头，用力攥紧电击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宋晓倩将拆弹工具包递给他，又拿出一张手绘的地图，在上面圈出几个红点：“这是通风管道的检修口位置，每个检修口旁边都有应急灯，记住，只能走标红的路线，其他通道可能有陷阱。”
就在这时，高志豪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加密号码。他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陈峰低沉的声音：“我已经在研究中心内部，现在在三楼走廊，王董事的人刚把林教授转移到了顶楼实验室。你们从西侧的消防通道进来，我在通道口等你们，记住，避开二楼的监控，那里刚换了红外感应系统。”
挂断电话，高志豪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我们该出发了。”
研究中心西侧的消防通道隐藏在一片灌木丛后，铁质的门把手上锈迹斑斑。高志豪用门禁卡刷开门时，门轴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他刚迈进去，就看到一个穿黑色风衣的身影靠在墙角，银色面具在应急灯的微光下泛着冷光——正是陈峰。
“跟我来。”陈峰转身，脚步轻得像猫，“顶楼实验室有两个守卫，都带了电击棍，没有配枪。林教授被绑在实验台旁边，身上有定位器，解开后得立刻拆掉。”
三人沿着楼梯往上走，每一步都踩在台阶边缘，避开容易发出声响的接缝处。走到三楼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脚步声，陈峰立刻拉着高志豪和宋晓倩躲进旁边的杂物间，屏住呼吸。透过门缝，他们看到两个穿黑色制服的人举着手电走过，腰间的对讲机里偶尔传来电流杂音。
等脚步声消失，陈峰才低声说：“王董事现在在监控室，盯着所有通道，我们得尽快到顶楼，不然他会起疑心。”
顶楼的走廊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尽头的实验室门紧闭着，门上的电子锁闪烁着红色的光芒。陈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微型解码器，贴在电子锁上，屏幕上很快跳出一串数字。他手指飞快地操作着，不到十秒，电子锁发出“嘀”的一声轻响，门缓缓打开。
实验室里亮着白色的冷光，中央的实验台上放着各种仪器，林致远被绑在角落的椅子上，眼睛蒙着黑布，听到动静后，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两个守卫正背对着门，靠在窗边抽烟，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人。
高志豪做了个手势，宋晓倩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两枚麻醉针，抬手瞄准守卫的后颈。随着“咻”的两声轻响，两个守卫应声倒地，身体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林教授！”高志豪快步走过去，解开绑在林致远身上的绳子，扯下他眼上的黑布。林致远的眼睛因长时间蒙着布而有些发红，看到高志豪，他激动得声音都在抖：“你们终于来了……快，王董事在监控室里，他已经启动了炸药的倒计时，还有一个小时就会爆炸！”
宋晓倩立刻蹲下身，检查林致远的身体，很快在他的腰间找到一个微型定位器，用力扯了下来，扔进旁边的金属垃圾桶里：“定位器拆了，我们现在就走。”
“等等！”林致远突然抓住高志豪的胳膊，指向实验台下方，“那里有一个隐藏的服务器，里面存着方舟算法的备份，必须带走！没有这个备份，就算阻止了爆炸，算法也会被王董事销毁。”
高志豪立刻蹲下身，掀开实验台下方的铁板，里面果然有一个黑色的服务器，上面连接着几根数据线。他刚想拔掉数据线，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王董事举着手枪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四个穿黑色制服的人，枪口都对准了他们。
“想带服务器走？没那么容易。”王董事冷笑一声，手指扣在扳机上，“李正明那个老东西以为派你们来就能阻止我？他忘了，研究中心的安保系统早就被我控制了。”
陈峰突然向前一步，摘下脸上的银色面具，露出那张与陈默有七分相似的脸：“王董事，十年前你放火烧死我哥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王董事看到陈峰的脸，瞳孔猛地收缩，手里的枪晃了一下：“你……你是陈默的弟弟？你不是早就离开这座城市了吗？”
“我回来，就是为了找你报仇。”陈峰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我哥哥当年不同意把方舟算法改成赚钱的工具，你就派人烧死他，还伪造了意外事故的报告。这些年，你用算法垄断城市的数据流，赚了多少黑心钱，你自己心里清楚！”
王董事的脸色变得铁青，突然扣动扳机，子弹擦着陈峰的肩膀飞过，打在墙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既然你们都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他吼道，身后的人立刻举枪瞄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实验室的灯突然熄灭，整个楼层陷入一片黑暗。赵启明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我黑了他们的供电系统，最多能断三分钟的电，你们快从顶楼的消防梯撤离！”
高志豪立刻抓住林致远的胳膊，宋晓倩扛起服务器，陈峰则摸出一把匕首，警惕地盯着门口的方向。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高志豪拉着林致远摸索到消防梯门口，刚打开门，就听到王董事的怒吼：“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四人沿着消防梯往下爬，金属梯在夜色中发出“哐当”的声响。爬到五楼时，宋晓倩突然停下，指着下方：“下面有两个人守着！”
高志豪低头一看，果然看到两个黑影靠在消防梯的平台上，手里拿着手电筒。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烟雾弹，拉开保险栓，扔了下去。烟雾很快弥漫开来，遮住了下方的视线。“快走！”他喊道，四人加快速度，顺着消防梯一直爬到一楼，冲进旁边的小巷里。
巷子里没有灯，只有远处路灯投来的微弱光线。他们刚跑出去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枪声，子弹打在墙上，溅起碎石。“赵启明！我们已经撤离，你现在立刻开车过来！”高志豪对着对讲机喊道。
“收到！我已经在巷口了，你们快过来！”
四人沿着小巷狂奔，很快看到巷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赵启明正探着头，朝他们挥手。就在这时，宋晓倩突然停下脚步，脸色苍白：“不好！我刚才在实验室里，好像看到b区的通风管道入口被锁死了，赵启明，你还能进去拆炸药吗？”
赵启明的脸色瞬间变了：“通风管道被锁死了？那我们只能从正门进去，但正门现在肯定有很多人守着……”
林致远突然开口：“我知道有一个备用入口，在研究中心的后门，那里有一个废弃的地下室，能直接通到b区的通风管道。但那个入口的钥匙，只有李董有。”
高志豪立刻拿出手机，拨打李正明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听筒里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有李正明急促的呼吸：“我现在在监控室，王董事的人在追我……备用入口的钥匙，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密码是陈默的生日，……你们快去吧，炸药的倒计时还有四十分钟，再晚就来不及了！”
电话突然被挂断，只剩下忙音。高志豪握紧手机，看向众人：“宋晓倩，你跟我去李董的办公室拿钥匙，赵启明，你带着林教授去后门等我们，注意安全。”
“不行，太危险了！”宋晓倩摇头，“王董事的人现在肯定在找我们，你们两个人去，万一遇到他们怎么办？”
“没时间犹豫了！”高志豪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二十分，炸药还有四十分钟就会爆炸，我们必须尽快拿到钥匙。赵启明，你保护好林教授，我们很快就回来。”
说完，高志豪和宋晓倩转身，朝着集团总部的方向跑去。夜色中，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只留下赵启明和林致远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研究中心的方向，心里充满了焦虑。
夜风卷着沙砾打在集团总部的玻璃幕墙上，发出细碎的声响。高志豪贴着墙根疾走，战术靴踩过积水时几乎没有水花——他和宋晓倩绕到总部西侧的货运通道，这里的监控早在十分钟前就被赵启明远程屏蔽，只剩下应急灯在天花板上忽明忽暗。
“李董的办公室在三楼西侧，走廊尽头第三个门。”高志豪压低声音，从背包里摸出一根细铁丝，“刚才赵启明说，货运电梯还能用，但只能到二楼，剩下的楼层得走楼梯。”
宋晓倩点头，指尖扣住腰间的麻醉枪，视线扫过通道尽头的拐角：“我走前面，你垫后，注意听脚步声。”话音刚落，她已经像猫一样窜出去，身影在阴影里一闪而过。
二楼的楼梯间弥漫着灰尘味，高志豪跟在宋晓倩身后往上走，每一步都踩在台阶与墙面的缝隙处——这种老建筑的楼梯年久失修，只有边缘处不会发出声响。走到三楼走廊口时，宋晓倩突然停住，抬手比了个“有人”的手势。
高志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走廊中间的办公室门开着一条缝，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隐约能听到翻东西的声音。他慢慢抽出腰间的电击棍，手指扣在开关上，宋晓倩则摸出一枚眩晕弹，轻轻拉开保险栓。
两人对视一眼，宋晓倩猛地踹开门，眩晕弹精准地扔进房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强光和刺耳的噪音瞬间填满空间，里面的人发出一声惨叫，捂着眼睛倒在地上。高志豪立刻冲进去，电击棍抵在那人的脖颈处，电流声滋滋响起，对方身体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是王董事的手下，制服上还别着“夜行者”的徽章。
“抽屉在那边。”宋晓倩指着办公桌最内侧的抽屉，高志豪立刻走过去，输入“”的密码。随着“咔嗒”一声轻响，抽屉弹开，里面果然放着一把黄铜钥匙，钥匙链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默”字吊坠。
“拿到了！”高志豪抓起钥匙，刚要转身，走廊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对讲机里的呼喊：“三楼西侧发现异常！所有人立刻过去！”
宋晓倩脸色一变，拉起高志豪就往窗口跑：“走消防梯！”她推开窗户，外面的消防梯锈迹斑斑，夜风裹着寒意灌进来。高志豪先爬出去，伸手接过宋晓倩递来的钥匙，两人顺着梯子往下滑，金属摩擦声在夜里格外清晰——刚滑到一楼，就听到三楼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显然是王董事的人发现了他们。
“往后门跑！”高志豪拉着宋晓倩钻进旁边的小巷，巷子里堆满了废弃的纸箱，两人踩着纸箱往前冲，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近，子弹打在纸箱上，发出噗噗的声响。
与此同时，研究中心后门的废弃地下室入口处，赵启明正拿着手电筒照向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林致远站在他身边，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就是这里，门后面是地下室，穿过地下室就能到b区的通风管道入口。”
赵启明刚要伸手去推，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立刻关掉手电筒，将林致远拉到铁门后面。阴影里，两个穿黑色制服的人举着手电走过，嘴里还在嘟囔：“王董说要守住所有入口，别让任何人进去拆炸药……”
等两人走远，赵启明才松了口气，刚要打开手电筒，就看到巷口跑来两个身影——是高志豪和宋晓倩。
“钥匙拿到了！”高志豪举起黄铜钥匙，快步走到铁门前，将钥匙插进锁孔。锈迹斑斑的锁芯转动时发出刺耳的声响，铁门缓缓打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快进去！”宋晓倩率先走进地下室，手电筒的光线扫过四周，墙壁上布满了蜘蛛网，地面上散落着碎玻璃。四人沿着地下室的通道往前走，通道尽头有一个方形的通风口，上面的铁栅栏已经生锈。
高志豪掏出撬棍，用力撬开铁栅栏，里面传来通风管道特有的嗡嗡声。“赵启明，你进去拆炸药，我们在外面守着。”他看着赵启明，“记住，按宋晓倩教你的步骤来，别慌。”
赵启明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钻进通风管道。管道里只有一米宽，他只能匍匐前进，手电筒的光线照在前方，能看到远处有红色的光点在闪烁——是微型炸弹的指示灯。
爬了大概十分钟，赵启明终于看到了那枚微型炸弹，炸弹被固定在通风管道的内壁上，引信连接着一个黑色的遥控器，屏幕上的倒计时显示还有“15:32”。他拿出拆弹工具包，手指有些颤抖，宋晓倩教他的步骤在脑海里一遍遍闪过：先剪蓝色线，再拆定位器，最后拔掉电源……
就在他伸手去剪蓝色线时，通风管道突然震动了一下，头顶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赵启明立刻关掉手电筒，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那小子应该就在这附近，王董说要确保炸弹按时爆炸。”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手电筒的光线扫过赵启明藏身的位置。赵启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慢慢摸出腰间的电击枪，手指扣在扳机上。
光线越来越近，当那人的脸出现在赵启明眼前时，他突然扣动扳机，电流击中对方的胸口，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倒在通风管道里。另一个人刚要反应，赵启明已经扑过去，用拆弹工具包里的扳手砸在他的头上，对方瞬间失去意识。
解决掉两人，赵启明重新拿起工具，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剪掉蓝色线。炸弹的指示灯从红色变成了黄色，他又迅速拆掉定位器，拔掉电源——屏幕上的倒计时终于停在了“10:05”。
“拆完了！”赵启明对着对讲机喊道，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通风管道外，高志豪听到声音，立刻松了口气：“太好了！你快出来，我们现在就撤离！”
赵启明爬出通风管道，脸上沾着灰尘，却笑得格外灿烂。四人沿着地下室的通道往回走，刚走到铁门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警笛声——是警方来了！
“李董应该已经联系警方了。”林致远看着外面闪烁的警灯，眼眶有些发红，“方舟算法的备份还在，陈默的冤屈也能洗清了……”
高志豪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宋晓倩和赵启明：“我们走，去看看王董事的下场。”
研究中心的广场上，警方已经包围了所有出口，王董事的手下要么被逮捕，要么在逃跑时被制服。王董事本人则被警方堵在监控室里，手里还拿着一把枪，却已经没了往日的嚣张，脸色苍白如纸。
“放下武器！”警方的喊话声在广场上回荡，王董事看着窗外的警灯，突然扔掉枪，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陈峰站在人群外，看着被警方押走的王董事，手里攥着那个“默”字吊坠，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十年了，他终于为哥哥报了仇，也守住了哥哥用生命保护的方舟算法。
夜色渐深，警笛声渐渐远去，研究中心的灯光重新亮起，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反而多了几分温暖。高志豪看着身边的伙伴，心里充满了感慨——这场蛰伏已久的战斗，终于以胜利告终，但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宋晓倩收起战术手电，看向远处的城市夜景：“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让方舟算法真正为这座城市服务，而不是成为某些人谋利的工具。”
赵启明点点头，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方舟算法的界面：“我已经把备份上传到了安全服务器，接下来，我们可以和警方合作，完善这个算法，让它保护更多人。”
高志豪看着他们，嘴角露出笑容：“好，那我们就一起，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好。”
夜风轻轻吹过，带着春天的气息，广场上的灯光照亮了四人的身影，也照亮了这座城市的未来。蛰伏的日子已经过去，新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而此时的研究中心b区，通风管道里，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人正蹲在炸药旁边，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倒计时，低声说：“还有四十分钟，这座城市，很快就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