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又一颗子弹擦着钟楼的窗沿飞过，玻璃碎片溅落在高志豪的手背，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他猛地缩回身子，余光瞥见张启山正躲在一辆废弃的卡车后，朝着钟楼的方向疯狂射击，他身边的几名手下也端着枪，火力压制得门口的警员根本抬不起头。
“高哥，前门的火力太猛，我们的人被压制在树林里了！”宋晓倩的对讲机里传来队员焦急的声音，“张启山带了至少十个人，还有霰弹枪，再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了多久！”
高志豪握紧拳头，目光扫过二楼的环境——除了正门外，二楼还有两个小窗户，分别对着钟表厂的东侧和北侧，北侧窗户下方正好是一片废弃的仓库，那里没有被张启山的人覆盖。他立刻对着对讲机喊道：“一队从东侧迂回，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二队跟我走北侧窗户，从仓库绕到他们身后，前后夹击！”
“那你肩膀的伤……”宋晓倩看着他肩膀渗血的警服，满脸担忧。
“没时间管了！”高志豪一把扯下染血的肩章，随手扔在地上，又将金属盒塞进警服内侧的暗袋，拉上拉链，“你留在这里，看好李然和陈教授，等救护车来了先送王董事去医院——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密钥。”
宋晓倩重重点头，从腰间掏出一把备用手枪递给高志豪：“小心点。”
高志豪接过枪，快步走到北侧窗户边，探头往下看——仓库的屋顶距离窗户只有两米多高，屋顶上堆满了废弃的木板，正好可以作为落脚点。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撑住窗沿，纵身跳了下去，落在屋顶上时，木板发出“吱呀”的轻响，好在被远处的枪声掩盖，没有引起张启山等人的注意。
他猫着腰，沿着屋顶边缘慢慢移动，很快就看到了张启山的位置——他正背对着仓库，专注地朝着前门射击，身边的几名手下也都集中在前侧，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高志豪悄悄从屋顶滑下来，落在仓库的阴影里，对着对讲机低声说：“二队准备，三分钟后行动。”
“收到！”对讲机里传来整齐的回音。
高志豪握紧手枪，慢慢朝着张启山的方向靠近。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张启山的手腕上戴着一块黑色的手表，表盘上的纹路和陈敬之、李然戴的手表一模一样——都是带有特殊齿轮纹路的款式！这个发现让他心里一震：难道张启山和“钟表匠”的组织还有更深的联系？
就在他思索之际，东侧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是一队按照计划发起了攻击！张启山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他对着手下大喊：“去两个人，把东侧的警察干掉！”
两名手下立刻端着枪朝着东侧跑去，张启山身边的人手瞬间减少到五个。高志豪抓住这个机会，对着对讲机喊道：“行动！”
话音刚落，仓库的阴影里突然冲出四名警员，朝着张启山的身后发起突袭！“砰砰砰”的枪声响起，张启山的两名手下来不及反应，就被击中倒地。张启山猛地回头，看到高志豪等人，脸色瞬间变得狰狞：“高志豪，又是你！”
他立刻举起冲锋枪，朝着高志豪的方向射击。高志豪迅速躲到一根废弃的钢管后，子弹打在钢管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巨响。他探头还击，一颗子弹擦着张启山的手臂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抓住高志豪，密钥就在他身上！”张启山捂着手臂，对着剩下的手下嘶吼道。三名手下立刻朝着高志豪围过来，火力越来越猛。
高志豪的子弹很快就打光了，他只能靠在钢管后，寻找反击的机会。就在这时，东侧的枪声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传来宋晓倩的声音：“高哥，东侧的人被我们解决了！我们来帮你！”
宋晓倩带着几名警员从东侧冲过来，与高志豪汇合，形成了对张启山的包围。张启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手下，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遥控器，按下了上面的按钮——“嘀嘀嘀”的声音从钟楼的方向传来，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不好！是钟楼的炸弹！”高志豪脸色大变，立刻朝着钟楼跑去。他刚才只切断了二楼柱子里的炸药线路，却忘了检查一楼的炸弹——张启山手里的遥控器，控制的正是一楼的炸药！
等他跑到钟楼门口时，一楼的大厅已经被炸得一片狼藉，黑色盒子被炸毁，碎片散落一地，乌鸦徽章也不见了踪影。高志豪心里一沉，突然想起李然刚才说的话——张启山不仅要抢密钥，还要灭口！
“高志豪，你以为你赢了吗？”张启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得意的狞笑，“方舟算法的核心参数，我早就拿到了，现在只要杀了你，拿到你手里的密钥，整个城市的网络安全就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高志豪猛地转身，看到张启山正举着枪对着他，眼神里满是疯狂。他刚想举起枪反击，却发现张启山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是李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手铐，手里拿着一块破碎的木板，朝着张启山的后脑勺砸去！
“砰”的一声，张启山被砸中，身体晃了晃，手里的枪掉在地上。高志豪趁机冲过去，一把将张启山按倒在地，用手铐将他的双手反铐在身后。
李然站在一旁，手里的木板掉在地上，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高志豪看着他，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李然没有回答，只是看向钟楼的方向，声音低沉：“我哥的仇，我要自己报。张启山这种人，不配死在你的手里。”
就在这时，宋晓倩带着几名警员跑过来，将张启山押了起来。高志豪站起身，看向李然：“你杀了人，伤害了无辜，现在跟我回警局，接受法律的制裁。”
李然点了点头，没有反抗。他被警员押走时，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高志豪说：“当年我哥留下了一个笔记本，里面记录了王董事和张启山的所有罪行，藏在启明科技的实验室里——你们去那里找，就能揭开所有的真相。”
高志豪记下了李然的话，转身走进钟楼，查看陈敬之的情况。陈敬之因为爆炸的冲击，晕了过去，好在没有生命危险，救护车已经到了，医护人员正将他抬上担架。
宋晓倩走到高志豪身边，递给他一杯水：“张启山已经被押回警局了，王董事也被送去医院抢救，应该能活下来。李然也认罪了，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高志豪接过水，喝了一口，目光看向远处的天空。太阳已经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废弃的钟表厂里，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他知道，这场较量虽然暂时结束了，但当年的真相还没有完全揭开，启明科技的实验室里，还有更多的秘密等着他去发现。
“走吧，回警局。”高志豪转身，对着宋晓倩说，“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宋晓倩点了点头，和高志豪一起朝着警车的方向走去。远处的警笛声渐渐远去，废弃的钟表厂恢复了平静，只有墙上的老式挂钟，还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像是在记录着这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也像是在等待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警车驶离城郊钟表厂时，高志豪靠在副驾驶座上，指尖反复摩挲着警服内侧的金属盒——密钥的棱角隔着布料硌在掌心，像一块悬在心头的石头。宋晓倩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瞥见他紧绷的侧脸，轻声开口：“技术科刚才来电，张启山嘴里的‘核心参数’是假的，他只拿到了方舟算法的表层代码，没有密钥根本无法启动。” 高志豪抬眼看向窗外，掠过的街景逐渐从荒芜的郊区变成繁华的市区，白金贵集团的玻璃大厦在远处的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忽然想起李然被押走时的眼神，那里面除了恨意，还有一丝未说尽的复杂——启明科技的实验室早已被白金贵集团收购，要找李默的笔记本，必然要重回那个他曾卧底三个月的地方。 “先不去警局。”高志豪突然开口，“绕去白金贵集团，我要去启明科技的旧实验室。” 宋晓倩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我陪你去。不过白金贵集团现在由副总赵立接管，我们没有搜查令，直接进去会打草惊蛇。”她从储物格里翻出一个黑色文件夹，里面装着高志豪当初卧底时的假身份资料——“高哲，启明科技临时技术顾问”，“或许我们可以用这个身份混进去。” 半小时后，警车停在白金贵集团大厦对面的街角。高志豪换上了一身黑色西装，去掉了警徽，只有藏在袖口的手铐和腰间的手枪提醒着他的真实身份。宋晓倩则穿着职业套装，手里拿着一份伪造的“技术维护申请单”，两人并肩走向大厦入口。 “高顾问？您怎么回来了？”门口的保安看到高志豪，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当初高志豪以“高哲”的身份在启明科技待了三个月，负责方舟算法的外围测试，不少员工都认识他。 高志豪压了压衣领，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赵总让我回来处理启明实验室的遗留数据，这位是技术科的宋助理，跟我一起对接。” 保安接过宋晓倩递来的申请单，扫了一眼上面的伪造签名，没有多问，抬手放行。两人走进大厦，电梯里的镜面映出他们紧绷的身影，高志豪低声对宋晓倩说：“启明实验室在17楼，当年我卧底时去过三次，里面有三道门禁，最后一道需要指纹权限——我之前偷偷录过王董事的指纹，应该还能用。” 电梯门缓缓打开，17楼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墙上的监控摄像头在缓慢转动。高志豪拉着宋晓倩躲进消防通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干扰器按下——走廊里的监控瞬间失去信号，屏幕上只剩下雪花点。 “动作快，干扰器只能维持十分钟。”高志豪率先走出消防通道，快步走向实验室门口。第一道门禁是刷卡式，他掏出提前准备好的仿制门卡，“嘀”的一声，门应声而开。第二道是密码锁，他输入了当年卧底时记下的密码——李默的生日，“咔嗒”一声，锁芯弹开。 最后一道门禁前，高志豪深吸一口气，将手指按在指纹识别器上。屏幕上闪过“验证通过”的绿色字样，沉重的金属门缓缓打开，一股尘封的灰尘味扑面而来。实验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张废弃的办公桌和靠墙的服务器机柜，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然说笔记本藏在实验室里，会在哪里？”宋晓倩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一边翻查办公桌的抽屉。高志豪则走向服务器机柜，他记得当年王董事曾在这里单独待过很久，说不定有暗格。 他蹲下身，手指在机柜底部摸索，突然触到一块松动的金属板。用力一扣，金属板被掀开，里面藏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封面上刻着一个小小的齿轮图案——和陈敬之、李然手腕上的手表纹路一模一样！ “找到了！”高志豪刚想拿起笔记本，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冰冷的枪口抵在他的后脑勺上：“高警官，好久不见。” 高志豪猛地回头，看到赵立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手枪，身后还跟着两名黑衣保镖。宋晓倩立刻挡在高志豪身前，伸手摸向腰间的手枪，却被保镖一把按住手腕，动弹不得。 “赵总？你怎么会在这里？”高志豪强装镇定，目光扫过赵立的手腕——他也戴着一块带有齿轮纹路的手表！ 赵立冷笑一声，伸手夺过笔记本，翻开几页，眼神变得阴狠：“李默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居然还留了这么个东西。高警官，你以为你能凭着这个笔记本揭开真相？太天真了。”他顿了顿，突然凑近高志豪，声音压低，“你父亲高飞远当年发现的，可不止王董事和张启山的阴谋——还有我。” 高志豪的瞳孔猛地收缩，父亲的死因再次浮现在脑海里。赵立看着他震惊的表情，笑得更加残忍：“三年前，你父亲偷偷拷贝了我的犯罪证据，想交给警方，结果被我发现了。那场‘电路短路’，根本就是我安排的——我本来想连你一起解决，没想到你居然当了警察，还敢回来查这件事。” “是你杀了我父亲！”高志豪猛地挣脱保镖的束缚，朝着赵立扑过去。赵立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同时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擦着高志豪的胳膊飞过，打在服务器机柜上，溅起一片火花。 宋晓倩趁机用力推开按住她的保镖，从腰间掏出手枪，对准赵立的胸口：“放下枪！否则我开枪了！” 赵立脸色一变，一把抓住身边的保镖挡在身前，同时按下了手里的一个遥控器——实验室的金属门突然开始关闭，“我们一起被困在这里吧！这里的服务器里装了炸药，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整个17楼都会被炸平，谁也别想出去！” 高志豪看着逐渐关闭的金属门，突然想起李默笔记本里的内容——他之前匆匆扫了一眼，里面提到“服务器机柜的紧急制动开关在右侧第三格”。他立刻冲向机柜，手指在右侧摸索，终于触到一个红色的按钮，用力按下——金属门停止了关闭，服务器的指示灯也从红色变成了绿色，炸药的倒计时被中止。 “不可能！你怎么知道……”赵立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高志豪没有回答，趁机冲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遥控器，同时将他扑倒在地。宋晓倩立刻上前，用手铐将赵立的双手反铐在身后。 “咔嗒”一声，手铐锁死的瞬间，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宋晓倩提前通知的警员赶到了。高志豪站起身，拿起地上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是李默的字迹：“方舟算法不该成为武器，若我出事，真相藏于此处。” 宋晓倩走到他身边，看着笔记本里的内容，轻声说：“里面记录了赵立、王董事、张启山利用方舟算法进行非法数据交易的证据，还有三年前你父亲被害的细节——真相终于揭开了。” 高志豪合上书，抬头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百叶窗，正好照在笔记本的齿轮图案上，反射出微弱的光芒。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最后一通电话，想起李然的复仇，想起陈敬之的坚守，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走吧，”高志豪将笔记本递给宋晓倩，“把证据交给技术科，剩下的事情，交给法律。” 两人走出实验室，警员们正将赵立押走。走廊里的监控恢复了正常，阳光洒满整个楼层，仿佛驱散了所有的黑暗。高志豪回头看了一眼启明实验室的大门，心里默默说道：“爸，李默，真相大白了。” 宋晓倩注意到他的眼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过去了。” 高志豪点点头，和宋晓倩一起走向电梯。电梯门缓缓关闭，映出他们并肩的身影，这场跨越三年的追查，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了正义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