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母亲发来的消息：“晓倩，最近忙不忙？要是累了就回家歇两天。” 宋晓倩看着消息，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她已经快一个月没回家了，每次给母亲打电话，都只说 “一切顺利”。她不敢告诉母亲，自己在集团里面临的压力，不敢说有人在暗中破坏她的项目，更不敢说她不知道三天后的预算会议能不能赢。
她深吸一口气，关掉聊天界面，重新看向电脑屏幕。指尖在键盘上敲下 “补充方案：临时人工灌溉预案”，心里的坚定又多了几分。就算赵德明的计谋再周密，就算董事会里反对的声音再大，她也不能退缩。不为自己的前途，只为晋南村村民眼里的希望，只为那些和她一样，真心想让集团变好的同事。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办公桌上，照亮了笔记本上的一句话，那是她昨天写下的：“暗流再汹涌，也挡不住向前的脚步。” 宋晓倩看着这句话，嘴角微微上扬。她知道，三天后的预算会议会很艰难，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把真相说出来，把项目的价值讲清楚，哪怕只能改变一个人的想法，也是值得的。
而此时的高志豪，还在办公室里看着那份初创期的业务规划。他突然拿起笔，在文件夹的空白页上写下 “公平” 两个字。或许，他一直纠结的不是如何平衡派系关系，而是如何找回集团初创时的那份初心。三天后的预算会议，他不能再做一个 “调和者”，他要做一个 “推动者”，推动集团朝着更光明的未来前进，哪怕这会得罪一些老同事，哪怕这会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夜色渐深，集团总部的灯光和晋南村基地的灯光，在城市的两端遥遥相望。两个怀揣着不同心事，却同样为集团未来担忧的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预算会议，默默准备着。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困难，但他们都清楚，自己不能退缩，因为他们肩上扛着的，是集团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集团总部十楼的会议室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宋晓倩将一叠厚厚的证据材料拍在会议桌上，纸张碰撞的脆响打破了沉默。“董事长，这是技术部刚送来的指纹比对报告，控制室后门提取到的指纹，与张经理的助理李伟完全吻合。还有这份通话记录，李伟在故障发生当天上午，与赵董的私人号码有三次加密通话。”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指尖划过报告上的关键信息，“这些足以证明，是赵德明派系蓄意破坏项目，我们必须在预算会议上公开真相，追究相关人员责任！”
高志豪坐在主位上，指尖轻轻按压着眉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拿起指纹报告，逐字逐句地看着，目光在 “加密通话” 几个字上停留了许久，才缓缓抬眼：“晓倩，我理解你的愤怒，但事情不能这么办。”
宋晓倩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董事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证据确凿，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是算了，是要讲究策略。” 高志豪将报告放回桌上，语气沉了下来，“董事会里半数以上是元老，他们最看重集团稳定。你现在公开指控赵德明，只会让派系斗争彻底激化，到时候不仅你的项目保不住，整个集团都会陷入内耗。”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已经让人核实过，李伟确实是张经理的人，但他一口咬定是个人行为，与赵德明无关。没有直接证据链，贸然追责只会打草惊蛇。”
“可这明明就是赵德明的授意！” 宋晓倩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我们不能因为怕内耗，就纵容这种暗箱操作！如果这次忍了，以后还会有人用同样的手段破坏新兴业务，集团的未来怎么办？” 她想起晋南村村民补种蔬菜时的背影，想起李大叔孙子眼里的期待，胸口一阵发闷，“董事长，您当初支持智能化农业试点，不就是想打破传统模式的束缚吗？现在有人在背后捅刀子，我们为什么要退缩？”
高志豪的脸色沉得更厉害了：“晓倩，我不是让你退缩，是让你顾全大局。”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集团初创时，我和赵德明也是并肩作战的兄弟。他虽然急功近利，看重利益，但对集团也有过贡献。我想给双方一个台阶，预算会议上，我们重点谈项目整改方案和未来价值，至于破坏事件，暂时按下不表，事后我会私下找赵德明谈，让他约束手下。”
“私下谈谈？这太纵容了！” 宋晓倩难以置信地看着高志豪的背影，心中的失望如同潮水般涌来，“董事长，您的‘顾全大局’，在赵德明眼里就是软弱可欺。他要的不是台阶，是彻底扼杀新兴业务！您今天放过他，明天他只会变本加厉！”
两人的争执声越来越大，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又很快消失。高志豪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会议室门，眉头皱得更紧：“够了！这件事就按我说的办。预算会议的核心是项目预算，不是清算旧账。你要是执意公开指控，只会让董事会觉得你情绪化、不稳重，反而不利于项目通过。”
宋晓倩看着高志豪坚决的眼神，心中一阵冰凉。她没想到，一向支持创新的董事长，在关键时刻会选择 “和稀泥”。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董事长，我不能认同您的决定。项目的价值需要靠实力证明，但也不能容忍有人用阴谋诡计破坏。如果预算会议上不能揭露真相，我担心就算项目通过了，以后也会处处受制。”
“这是命令。” 高志豪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你只需要准备好项目的可行性报告和整改方案，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宋晓倩咬了咬嘴唇，没有再争辩。她知道，高志豪已经下定了决心。她拿起桌上的证据材料，转身走出了会议室，脚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会议室的门关上的瞬间，高志豪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盯紧赵德明那边的动静，尤其是他和董事会元老的接触。另外，把宋晓倩的证据材料复印一份，加密存档。”
挂了电话，他看着桌上的初创期照片，眼神复杂。他不是不想追究，只是时机未到。赵德明背后的利益集团盘根错节，贸然动他，只会引发更大的动荡。他想先稳住局面，等宋晓倩的项目做出成绩，再一步步清理门户。可他没想到，宋晓倩的性子这么烈，根本不愿意妥协。
而此时，集团大楼三楼的茶水间里，赵德明的得力助手孙总监正压低声音，对着电话那头说着什么：“…… 没错，高董和宋晓倩吵起来了。高董想息事宁人，宋晓倩非要公开追责，两人闹得很僵。”
电话那头传来张经理的声音：“赵董就等着这个呢！孙总监，你赶紧去给几位元老透个信，就说宋晓倩恃宠而骄，连董事长的话都不听，一心想搞垮传统业务线，还想借机打压赵董。再说说高董的难处，暗示他已经管不住宋晓倩了，让元老们心里有数。”
“明白。” 孙总监挂了电话，脸上露出一丝阴笑。他端起桌上的咖啡，转身走向电梯。集团里早就分成了三派：支持宋晓倩的革新派、拥护赵德明的守旧派，还有骑墙观望的中间派。现在高志豪和宋晓倩出现分歧，正是拉拢中间派、孤立革新派的好机会。
他先找到了董事会元老之一的陈董事，故作惋惜地说：“陈董，您是不知道，刚才在会议室，宋秘书跟董事长吵得可凶了。董事长一心想维护集团稳定，让她别揪着破坏事件不放，可她非要公开指控赵董，还说董事长软弱。”
陈董事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眉头一皱：“有这种事？宋晓倩这丫头，也太不懂事了。高董也是，太纵容她了。”
“谁说不是呢。” 孙总监叹了口气，“现在集团里都在传，宋秘书仗着高董支持，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这次项目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想着怎么整改，反而一心想搞内斗。您说，要是让她这么闹下去，集团以后还怎么发展？”
陈董事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赵董，预算会议上，我会站在他这边。”
离开陈董事的办公室，孙总监又马不停蹄地找到了几位中间派的部门经理。他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宋晓倩与高志豪的分歧，暗示高志豪已经对宋晓倩的强硬态度感到不满，又夸大了新兴业务的风险，说宋晓倩的项目一旦大规模推进，会让传统业务线的员工大面积失业。
“现在董事长夹在中间也很为难啊。” 孙总监对着市场部王经理说，“一边是想大刀阔斧改革的宋秘书，一边是跟着集团打拼多年的老员工。王经理，您想想，要是传统业务线垮了，我们这些靠传统业务吃饭的人，日子能好过吗？”
王经理脸色微变，点了点头：“孙总监说得有道理。我之前还觉得宋秘书的项目挺有前景，现在看来，还是稳一点好。”
孙总监的游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集团内部激起了层层涟漪。短短一个下午，关于 “宋晓倩恃宠而骄、与董事长反目” 的消息就传遍了各个部门。支持赵德明的人趁机煽风点火，说宋晓倩是 “祸水”，会毁了集团；中间派的人开始动摇，纷纷向赵德明派系靠拢；就连一些原本支持宋晓倩的革新派员工，也因为高志豪的 “和稀泥” 态度，变得有些沮丧。
宋晓倩在办公室里整理整改方案时，接到了林蔓的电话，语气带着焦急：“宋秘书，您听说了吗？现在集团里都在传您和董事长闹掰了，还说您想借机打压赵董，搞垮传统业务。好多原本支持我们项目的同事，现在都不敢说话了。”
宋晓倩握着鼠标的手猛地一紧，指节泛白。她没想到，自己和高志豪的分歧，会被人这么快利用起来。“我知道了。”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却带着坚定，“让技术部加快进度，再核查一遍所有证据。不管他们怎么造谣，预算会议上，我都会把项目的价值和真相，一一说清楚。”
挂了电话，宋晓倩望向窗外。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了一片橘红。她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高志豪的 “平衡” 与她的 “强硬”，成了对手手中最锋利的武器。而三天后的预算会议，不仅是项目的生死线，更是集团内部立场的终极较量。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但她知道，自己绝不能输。
与此同时，赵德明的办公室里，孙总监正得意地汇报着游说成果：“赵董，现在董事会元老和中间派的经理们，大多倾向于我们这边了。高志豪和宋晓倩的裂痕越来越大，等预算会议上，我们再添把火，让宋晓倩彻底孤立无援！”
赵德明端着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做得好。高志豪想平衡，宋晓倩想强硬，这就是他们的死穴。我们只要顺着这个裂痕推波助澜，就能让他们两败俱伤，到时候，集团的话语权，自然就落到我们手里了。”
他轻轻晃动着酒杯，猩红的酒液在杯中打转，如同他眼中翻涌的野心。这场博弈，他志在必得。
夜色渐深，集团总部大楼依旧灯火通明。十楼宋晓倩的办公室里，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她紧绷的脸上，键盘敲击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技术部刚刚发来补充报告，李伟的银行账户在故障发生前三天，收到了一笔来自海外空壳公司的匿名转账，金额恰好与他近期偿还的巨额赌债吻合。
“线索断在这里了。” 林蔓站在桌旁，语气带着沮丧，“海外账户的注册信息全是伪造的，根本查不到背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