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
胡德坤仰着脑袋靠在汽车后座的头枕，双目呆滞的看着顶棚发呆。
“原来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平静过……”
聂东长叹一口气，发出感慨。
惹得胡德坤侧目，旋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是啊！网络上有些人还说老武圣太傻，放着自己亲手打下来的太平盛世不好好享受，跑去闭关修炼。现在看来，老武圣还是走在了所有人前面啊！”
林立坐在副驾的位置，听着两人的对话，脸上透露着一阵古怪。
他是知道老武圣闭关真相的，但他不能说。
两位武圣在军方都有些举足轻重的地位，要是真相传了出去，整个龙国都得乱成一锅粥！
抿了抿嘴，林立岔开了话题。
“胡司令，我带回来的那一大两小，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刚想和你说来着，看着老武圣出现给忘了。你放心吧，我安排人送回省军区了，有专人负责照看。”
见胡德坤拍着胸脯保证，林立也放下心来，但还是不忘叮嘱了几句。
“胡司令办事效率真高！不过还是要注意，这段时间千万别让他们回镇上，也别让本地的人知道他们还活着。原因恕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事关重大，请胡司令务必谨慎行事！”
胡德坤见林立言语间透露着凝重，皱着眉略做思考，坐直了身子。
“有一个人，我不知道算不算本地人。这次我让两名大宗师全程把人护送回去的，其中有一位就是本地的驻军部队长官。”
林立闻言，眼神瞬间阴冷了下来。
“谁？”
“巫义森。”
……
一辆破旧的大巴车缓缓行驶在荒无人烟的公路上，车内一片沉寂。
自驾驶室往后，被隔出个黑盒一般的空间。
大家除了知道车子在往前开，其余的一概不知。
大家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显得无精打采。
陆有财看完直播，将手机还给常令辉后，咂了咂嘴。
刚刚老武圣的话语仿佛还萦绕耳边。
“想不到老武圣这次发那么大火，这算是直接宣战了吧？”
陆有财起了个头，众人皆打开了话匣子。
“那可不！都让人打到家里来了，说起来算是兽皇先宣战的。”
“要我说直接揍他丫的！咱们现在可是有两位武圣，联手起来还弄不死一个兽皇？”
“你不懂！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就是为了让老武圣突破到武神境。到那时候，不就万无一……”
“闭嘴！”
郭炎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常令辉厉声呵斥给打断了。
阴冷的目光扫视全场，大家都低下脑袋，害怕对上常老大的眼睛。
郭炎更是缩了缩脖子，心知自己说错话了，此刻乖巧的像个小鸡仔一样。
姜年闭着眼睛把头埋得很低，像是睡着了一般。
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是李承天打着老武圣的名义哄骗了常令辉他们，还是李承天根本就是老武圣推在前面的代言人？
这样的试验，到底是为了他李承天成神，还是……
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姜年脸色苍白，不敢再细想下去。
如果郭炎说的是事实，那姜年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可笑。
“可是……谁又能抵挡的了成神的诱惑呢？”
姜年在心里喃喃自语。
当初父亲将古籍交到江正国手里，他真的没有一丝心动吗？
思索间，伴随着一个急刹，车子猛的停了下来。
姜年跟在众人后面，行尸走肉般下了车，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街道有些发懵。
“这是哪儿？”
姜年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
常令辉厉声呵斥，冰冷的目光刺了过来。
姜年缩了缩脑袋，放下心中的胡思乱想，打量着四周，想要找出些许可能的线索来确定自己的位置。
入眼却都是紧闭的店铺和坑坑洼洼的路面，街上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这明显是经受过兽潮侵袭的街区。
放眼整个龙国，至少有上万处这样的地方。
“大二申田？这是什么店？”
有人开口，众人顺势抬头看向面前店铺的招牌。
“天竺神油！时间太久，掉漆了。”
常令辉解释了一句，挥挥手，带人走了进去。
进到店里，一股不比车上好闻多少的味道钻入鼻腔。
柜台后面，一名内里穿着白色背心，外面套着件军大衣的老头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柜台后面的躺椅上。
听见有人进店，老板放下挡住了脸的小说。
这时，姜年众人才看到，那张丑的有点犯规的脸。
头顶锃光瓦亮，周边点缀着一圈稀疏的头发。肿胀的鱼泡眼，眼珠子像是要从眼眶里弹出来一样。一条可怖的疤痕斜着从额头贯穿至下巴。
下一秒，有气无力的沙哑声传来。
“买什么？各种大人用品应有尽有。”
一口大黄牙中间透露出几处黑色，随着老板开口，姜年仿佛还闻到了一股成年尼古丁的臭味。
“老板，这里治不治羊尾？”
常令辉此话一出，包括姜年在内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不是，常老大还有这方面的困扰？
郭炎扯了扯常令辉的衣袖。
“常老大，我老家一个土郎中，他有个方子……”
常令辉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心中的怒火狠狠瞪向郭炎。
老板这时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穿上了一双看不出颜色的人字拖。
“什么时候的事？自己的原因还是别人的原因？”
“昨晚，自己的原因。”
老板点了点头，手指在舌头上沾了沾口水，将小说的当前页翻起折了个角，随手丢在了一边。
“跟我来吧！”
常令辉轻应了一声，回过头召集大伙儿跟上。
却在此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嗡嗡的响声。
掏出手机，看着来电号码，常令辉正欲接听，却无意间迎上了鱼泡眼老板阴恻恻的目光。
“老头子忙得很，不要耽误时间！”
常令辉赔笑了一声，挂断电话揣进口袋。
穿过一条狭窄阴暗的走廊，老板推开一扇老旧的木门，在门边抓起一根细绳拉了一下。
下一秒，昏黄的钨丝灯照亮了整个房间。
这是一个仓库，除了刚刚进来的门以外，连扇窗户都没有。
常年的积灰也没人打扫，众人走进来带起的微风吹动，弥漫在阴冷的空气中。
潮湿的纸箱散发着令人不适的臭味，似乎还带有上个世纪天竺恒河的历史沉淀。
“这地方能治羊尾？常老大怎么想的？”
常令辉正欲开口训斥，却见老头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旋即，血红色的丝线自体内激射而出，将角落的一堆纸箱子挪移开来，露出一道发着荧光的小型阵法。
众人皆是收起了轻视的目光，刚刚开口质疑之人甚至有些腿软。
当血色丝线出现的那一刻，眼前这位丑老头的境界早已不言而喻。
武帝！
似笑非笑的扫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常令辉身上。
“进去后自求多福，是生是死，看你造化了！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