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山疗养院。
这里是华夏最顶级的疗养圣地,环境清幽,守卫森严。能住在这里的,无一不是为国家做出过杰出贡献的元勋宿将,或是国宝级的科学家。
疗养院最深处的一栋独立小楼里,气氛凝重得像一块铁。
张文和院士的病房外,站满了人。有张家的亲属,有医疗专家组的成员,还有几位闻讯赶来的国家领导和军方大佬。
每个人都面色沉重,一言不发。
病房里,各种顶级的生命维持设备闪烁着微光,发出单调的滴滴声。病床上,张文和院士双目紧闭,面容枯槁,鼻子上插着氧气管,如果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看起来就像一具已经失去生命的干尸。
“情况怎么样了?”一位头发花白,身穿军装,肩上扛着将星的老将军,声音沙哑地向旁边的主治医生问道。他正是苍龙将军。
主治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摇了摇头,满脸的无奈和悲痛。
“报告首长,张院士的生命体征,正在持续下降。我们……已经尽力了。”
苍龙将军的身子晃了一下,旁边的警卫员赶紧扶住他。他看着病床上那个为华夏芯片事业耗尽了一生心血的战友,虎目之中,泪光闪烁。
“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他不甘心地问道。
“除非……有神仙下凡。”主治医生苦涩地说道。
就在这时,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让一下!让一下!病人需要安静!”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能随便进!”
“神医来了!都给我让开!”
一个清脆又带着一丝焦急的女声响起,紧接着,众人便看到,央视那位着名的主持人张欣然,正护着一个穿着人字拖的年轻人,快步向这边走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欣然?她怎么来了?她身边那个年轻人是谁?穿得跟个街溜子一样,怎么进来的?
苍龙将军看到来人,眼睛却猛地一亮。
他知道,王先生口中的那位“神医”,到了!
“都让开!”他沉声喝道。
众人虽然不解,但看到苍龙将军亲自发话,还是立刻让出了一条通道。
王烨在张欣然的“护送”下,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病房门口。他看都没看周围那些大人物,径直走到了病房的玻璃窗前,朝里面看了一眼。
“嗯,还有一口气吊着,死不了。”他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评价一颗大白菜。
周围的人听到他这话,全都皱起了眉头。
这年轻人是谁?好大的口气!太轻佻了!
“欣然,这位是?”张欣然的母亲,一位气质雍容的妇人,走上前来,疑惑地问道。
“妈,这位是王……哦不,是孙神医!”张欣然连忙介绍道,她差点就把王烨的姓给说出来了,“我特地请来给爷爷治病的!”
“神医?”张母上下打量了王烨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就这?也配叫神医?女儿是不是被人给骗了?
“胡闹!”一个看起来像是张欣然父亲的中年男人,沉着脸呵斥道,“欣然,你爷爷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不要在这里添乱!快把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带走!”
“我不是来路不明的人!”王烨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我是来救人的。你们要是不想让他死,就都给我闭嘴。”
他这狂妄的态度,立刻激怒了在场的所有人。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大放厥厥词!”
“保安呢?把这个骗子给我轰出去!”
“欣然,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张家人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就连那几个专家,也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王烨。
张欣然急得快哭了,她想解释,但根本没人听。
“都给我安静!”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的时候,苍龙将军再次发出一声怒喝。
他的威望极高,这一声吼,瞬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苍龙将军没有理会众人,而是快步走到王烨面前,用一种近乎谦卑的姿态,微微躬身。
“神医先生,一路辛苦了。张院士的情况,就拜托您了。”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下巴掉了一地。
苍龙将军……竟然对这个穿着人字拖的年轻人,如此恭敬?还称呼他为“神医先生”?
这……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小子,真有什么通天的背景?
张家人也全都傻眼了。他们没想到,连苍龙将军都对这个年轻人如此信赖。
王烨却连看都没看苍龙将军一眼,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指了指病房,对张欣然说道:“张助理,清场。”
“啊?哦!是!”张欣然回过神来,立刻挺起胸膛,狐假虎威地对众人说道:“没听到吗?神医要治病了!我之前说过的,神医治病,不喜欢被人打扰!所有人,立刻离开这里!快!”
她现在可是“神医助理”,说话的底气都足了。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有苍龙将军在旁边站着,谁也不敢违抗。他们只能一步三回头地,慢慢退出了小楼。
很快,整个楼层,就只剩下了王烨,张欣然,和躺在病床上的张文和院士。哦,还有一个坚持要留下来的苍龙将军。
“你留下可以。”王烨看了他一眼,“不过,待会儿看到什么,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要是敢泄露出去半个字,下次你们军方再有什么疑难杂症,别来找我。”
“是!神医放心!我以我的军魂起誓!”苍龙将军立刻立正敬礼,表情严肃到了极点。
王烨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走到病床前,装模作样地给张院士搭了个脉。其实他根本不懂中医,就是做个样子给旁边两个人看。
几秒钟后,他松开手,摇了摇头。
“情况比我想的还糟。五脏六腑都衰竭了,经脉也都堵死了。体内的生命精气,就剩下一丝丝,跟风里的蜡烛一样,随时都可能灭掉。”
张欣然和苍龙将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那还有救吗?”张欣然颤声问道。
“救是能救。”王烨沉吟了一下,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之前说不收钱,是指治你那种小毛病。像他这种逆天改命的大手术,我要是分文不取,可是会折寿的。”
“这是行里的规矩,破不得。”
张欣然和苍龙将军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
高手治病,尤其是救这种将死之人的命,确实是有讲究的。据说,这是从阎王手里抢人,会沾染上因果,必须要收一份“诊金”,来抵消这个因果。
“先生您说!要多少诊金?只要我们能拿得出来,绝不还价!”苍龙将军立刻说道。
“嗯,让我想想。”王烨摸着下巴,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这个人,一辈子都扑在芯片上了。他要是死了,你们的‘龙芯’计划,至少得倒退十年吧?”
苍龙将军沉重地点了点头。张院士是整个计划的灵魂,无人可以替代。
“这十年,对国家造成的损失,可就没法用钱来计算了。”王烨继续说道,“所以,我的诊金,也不能用钱来衡量。”
“这样吧。”他伸出一根手指,“我就要你们‘龙芯’计划,未来十年研发成果的……百分之十的股份。”
“什么?!”
苍龙将军和张欣然,同时失声惊呼。
“龙芯”计划,是国家最高级别的战略项目,是国之重器!怎么可能拿股份出来?而且一开口就是百分之十!
这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了,这是吞天巨兽啊!
“怎么?嫌多?”王烨冷笑一声,“那我换个条件。我把他救活,你们把他未来十年的工资,都给我。怎么样?这个条件够公道了吧?”
苍龙将军和张欣然都愣住了。
张院士作为国宝级科学家,工资待遇虽然很高,但跟“龙芯”计划百分之十的股份比起来,那简直是九牛一毛,不,连一根毛都算不上。
这两个条件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
他们瞬间明白了。
神医根本不是真的要股份。他提出那个天价条件,只是为了告诉他们,他救张院士一命的价值,有多大。
而第二个条件,才是他真正想要的“诊金”。
这份诊金,合情合理,甚至可以说是……廉价到了极点。
“先生高风亮节,我等……愧不敢当!”苍龙将军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他现在对这位“神医”,是彻底的心服口服。不但有通天的本领,还有如此淡泊名利的心境。这才是真正的国士啊!
“行了,别废话了。”王烨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条件谈好了,就出去吧。记住我说的,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进来。”
“是!”苍龙将军再次敬了个礼,然后拉着还有些发懵的张欣然,退出了病房,并关上了门。
病房里,只剩下了王烨和张院士。
王烨看着门口那两人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
“妈的,演戏真是个技术活,比打架还累。”他嘀咕了一句。
他走到病床边,从口袋里……哦不,是从系统的私人仓库里,取出了一个古朴的白玉小瓶。
正是那瓶【百草培元液】。
他打开瓶塞,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