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铁柱想了一下,不由脱口而出,“同流合污?”
老洪头一拍他的胳膊,“哎对,就是这个意思,挑货的这几个老娘们,不都是你们船工的媳妇吗?大伙儿都分了好处,还能自己举报自己呀?”
刘长贵为了堵老洪头的嘴,呵呵干笑两声,“老伙计,这事是你帮着搭的线,到时也算你一份!”
老洪头这会也反应过味儿来了,原来这老货绕了一圈打的这个小九九,鼻尖不由冷哼一声,“给少了,我可不干。”
李宝根三人挑好的海鲜,便冲着老洪头说:“大爷,咱们开始过秤吧!”
两个渔老大招呼着船工过来抬货,彭文博和曹垚打开车斗,把带来的空筐扔下去,船工装完一筐过完秤后,在搬到车上。
两个渔船上十几个船工流水作业,来回搬抬属于自己船上的货物,车上站着两个船工负责码货。
曹垚秤着重量,李宝根一笔笔仔细的记在采购单上,经过两个小时的忙碌,码头上的货被全部装上了车。
将总数统计好,算好了价钱,把钱点好和采购单一起,分别递给两位渔老大,随后又把三人留出来的海鲜秤重并付了钱。
曹垚回到打更小屋拿上自己的行李,扔到了驾驶室,不舍的说:“大爷,我就先走了,等明年开春我在过来。”
老洪头点点头,嘱咐三人道:“路上慢点开车,开海了你们在过来。”
彭文博又围着汽车转了一圈,拉了拉绳子确认没问题后,跟着老洪头挥了挥手,“大爷,走了。”
“诶,慢点开。”
老洪头望着远去的大汽车,伸手掏出30块钱,美滋滋的笑了,嘴里不自觉的笑骂道:“这老滑头,手脚还挺麻利。”
大汽车一路急行,在下午三点驶进了城边子,李宝根指着前面一处废弃的厂房后墙,“彭大哥,就在那里停吧!”
大汽车靠在一处半截榆树旁边停下,三人跳下车,李宝根三两下爬着车顶,将漂在上面的7个大麻袋解开绳子往下递。
曹垚和彭文博二人在下面接住,摆放在墙根,又往下递了四个大筐。
李宝根跳下车对着二人说:“你们先走吧,东西我负责弄走。”
曹垚皱眉看着墙根的一堆货,提议道:“我先出去给你叫一个板车吧。”
“可别,这大汽车太显眼,我一会往前边走两步,找个孩子跑腿就行,你们先走吧,停在这目标太大。”
彭文博扫了一下,四周除了这个废弃的工厂,住家都在另一条街上,“行吧,那我们先走了,你谨慎一点!”
“行,知道了。”
李宝根见大汽车往市区开去,他在墙边靠了两分钟,见四周没有异常,开始飞快的从一头往空间里收麻袋。
片刻后,李宝根双手插进棉袄兜,一颠一颠的往前面的公交站点走去。
他等了一会儿,坐上公交车在离家胡同口最近的站点下车。
开锁进了小院, 李宝根直接打开偏房的屋门,将收进空间的海货和秤拿了出来,将三人的东西挨个分好。
彭文博家里亲戚多,留了四条大鲈鱼,鲍鱼留下5斤,油扣鱼100斤。
曹垚主要是孝敬曹三牛,留了两条大鲈鱼,3斤鲍鱼,30斤油扣,10斤小黄花!
剩下的将近600多斤的海鲜,就都是李宝根的。
他收拾妥当,从上屋把自行车推出来,将30斤的大鲈鱼剁好段,扔进筐里,又装了5斤鲍鱼,10斤油扣放到里面。
把门锁好,顶着寒风向着小红楼骑去,李宝根抱着筐敲开了门。
李秀丽把小弟让进屋,关上房门问道:“不说去锦西了吗?咋回来的这么早啊?”
“哪那么快啊,现在估计在食堂刚卸完车,我们去了三人,私下弄了点海鲜回来,我在城边子带着东西下车了。”
李宝根打开筐盖,露出拿来的东西。
李秀丽瞧着满满的一筐海鲜,心在里边默默的算了一下,她的这一份就有五六十斤,老二和家里也不能少了,这又是买了多少斤呐!
她心力憔悴又不吐不快,“我知道这话你不爱听,但我还得说,你个小败家子,手咋就跟老太太的棉裤腰一样松呢?”
李宝根躲着大姐快戳到脑门上的手指,犹自嘴硬的狡辩,“这可是今年最后一趟出海了,你后面想买都买不着,在说马上要过年了,又不光我一个人买这么多,跟去的司机光大鱼就买了四条。”
李秀丽拿他没办法,思量了下,一扭身回了卧室。
没想到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讲道理,这么快就把大姐说通了,李宝根好奇的踮着脚,探头探脑的往屋里瞄。
李秀丽眨眼功夫就走出来,一脸狡黠的说:“你总往家里买东西,我没有总占便宜的道理,这一百块钱你拿着,多了少了就这么地了。”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里攥着的一卷钱,强硬的塞到小弟手里。
“你干嘛呀?就买点东西你给啥钱呐?这让我以后还咋过来蹭饭呢,我不要。”李宝根像触电一样身体弹开,将手里的钱直接甩到了饭桌上。
“不能让你搭钱,不然怎么攒钱娶媳妇,这钱你必须收着。”李秀丽拿过钱,就往小弟兜里揣。
李宝根大惊失色,打开门落荒而逃,“我还有事,先走了嗷!”
李秀丽追出门外,见小弟跟被鬼撵一样,一步三四个台阶往下窜,一抬眼功夫就出了楼栋。
她气得原地跺了跺脚,这臭小子看她回家怎么跟爹娘告状,最好把钱都给他没收回去,看还嘚瑟臭美不!
李宝根几步飞快的蹿下楼,打开自行车蹬上就跑,这一会功夫给他激的一脑门汗,这大姐也太难搞了。
他晃晃悠悠的骑着自行车到了钢铁厂,马上年底为了促进生产,厂区里各处墙上都刷上了新标语,“为钢铁元帅升帐”、“为祖国炼好钢”——随处可见。
整个工厂仿佛就是一个正在强力运转的钢铁熔炉,在冬季寒风凛冽的大风里更添几分苍凉。
李宝根骑着车直接到了食堂后门,见刘大勇和曹垚正凑在一起算账收尾。
后勤和工会的科员,都蹲在地上把称好重的海鲜一份份的规整起来,准备等工人下班就发到他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