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六神无主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怎么回事?!这……这是怎么了?!”洛老师气喘吁吁地赶到,当她一眼看到地上蜷缩着、痛苦不堪、几乎失去意识的夏晓琳时,脸色瞬间煞白,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立刻掏出手机,手指因紧张而有些不听使唤地迅速拨打了急救电话。
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划破夜幕。医护人员迅速将夏晓琳抬上担架,紧急送往医院。
急诊室门外,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洛老师脸色铁青,手指关节因为紧握而发白,她拨通了夏晓琳父亲夏晨的电话,语气沉重地简述了情况。
等待的时间每一秒都无比漫长。终于,急救室的门开了,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
“洛桑,情况怎么样?”洛老师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语气充满了焦灼和担忧。这位医生正是她的弟弟洛桑。
洛桑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同样严肃但此刻略带一丝宽慰的脸庞。他快速说道:“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没有生命危险,幸亏送来得非常及时。”他的语气转为凝重,“左侧腹部受到严重钝器伤,软组织大面积挫伤,有轻微内出血迹象。幸好没有伤及重要脏器。但需要立刻住院观察几天,密切监控出血情况。”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洛老师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但紧蹙的眉头仍未舒展。
洛桑环顾了一下走廊上焦急等待的几人:“姐,伤者的家属来了吗?”
“夏先生!您终于来了!”洛老师看到走廊尽头一个西装革履、步履匆匆却依旧难掩威严的中年男人疾步走来,立刻出声招呼。正是夏晓琳的父亲,夏晨。
“洛老师,晓琳她……”夏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盛满了焦急和深切的担忧,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连领带都扯松了。
“夏先生,晓琳同学遭遇了非常严重的校园暴力,”洛老师沉痛地说,语气带着深深的自责,“还好抢救及时,目前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身体遭受重创,需要住院观察治疗。”她示意弟弟洛桑。洛桑立刻将手中的初步检查报告递给了夏晨。
夏晨一把接过报告,目光锐利而迅速地扫过上面的关键信息。当看到“生命体征稳定”、“暂无生命危险”的字样时,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一瞬,但眉宇间积聚的雷霆之怒却丝毫未减,反而更加沉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声音低沉,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叔叔!”赵雨萱连忙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哭腔和激动。
“雨萱?到底怎么回事?!”夏晨的目光转向赵雨萱,眼神锐利如刀。
赵雨萱强忍着眼泪和愤怒,语速飞快但条理清晰地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从赵婷如何带人围堵霸凌夏晓琳,叶晓月如何急中生智借口洛老师找人前来解围,赵婷如何临时变卦突然发难偷袭叶晓月,夏晓琳如何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两人保护叶晓月而自己遭受那致命一击……每一个关键细节都未遗漏。
说完,她指向旁边的叶晓月,语气斩钉截铁:“叔叔,这一切都是赵婷她们干的!我和班长都是现场目击者,我们看得清清楚楚!我们可以作证!”
“对,夏叔叔,我是我们班的副班长叶晓月。赵雨萱所说句句属实,我是全程目击者,”叶晓月向前一步,站得笔直,她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眼神坚定,清晰地迎上夏晨审视的目光,声音沉稳有力,“我可以为夏晓琳作证。她是为了保护我才……”一丝明显的愧疚和痛惜在她眼中闪过。
“又是赵婷?!”夏晨的声音陡然拔高,压抑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攥紧了拳头,骨节泛白,“她到底想怎么样!”低沉的声音蕴含着巨大的压迫感。
洛老师感受到夏晨身上散发出的寒意,连忙解释安抚:“夏先生,这次事件的恶劣性质远超以往。
赵婷的父亲赵静欧是我们云岫学院的特级教师,身份敏感……但我向您保证,我会立刻向校董会和校长详细汇报此事所有细节,一定严肃彻查,从严处理,尽快给您和晓琳一个公正的交代!”她的语气充满决心。
夏晨的脸色依旧阴沉如铁,他缓缓点了点头,声音冰冷:“那就麻烦洛老师了。公司那边还有个紧急会议……”他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显然事务缠身。
“可是……”洛老师看着夏晨,有些迟疑,“晓琳这边刚脱离危险,还需要人陪护照顾,尤其是刚醒来的时候……”
夏晨闻言,这才猛地意识到女儿此刻正孤零零躺在病床上,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深刻的愧疚和痛楚,紧锁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叔叔……”赵雨萱见状,立刻开口想要表示自己可以留下帮忙。
一个清朗沉稳、带着少年特有磁性的男声从旁边传来:“叔叔,晓琳这边我来照看吧。”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形挺拔、气质沉稳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不远处走廊的阴影里,正是夏曦翼。
他缓步走到灯光下,对着夏晨微微颔首,态度恭敬而不卑微:“我们两家也算世交,您把她交给我照看,您放心吗?”他的目光坦然地迎向夏晨。
“是曦翼啊,”夏晨看到夏曦翼,紧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许,眼中流露出一丝信任,“有你在这里照看,我自然放心。只是晓琳这伤……怕是要耽误不少功课了。”他眉宇间又浮起忧虑。
“叔叔,晓琳的功课,我来负责。”叶晓月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异常诚恳而坚定,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她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重伤,于情于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她清澈的眼眸直视夏晨,里面是纯粹的决心和责任感。
夏晨的目光落在叶晓月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探究:“这位同学是……?” 他总觉得这个女孩气质不凡,似曾相识。
洛老师连忙介绍:“夏先生,这是我们班的副班长叶晓月同学,也是今年青浦市的中考状元,品学兼优。”
“叶晓月……”夏晨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眉头微蹙,锐利的目光仔细打量着叶晓月沉静的面容,尤其是那双清澈明亮、透着坚毅的眸子,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我看着总觉得……有些面熟,尤其是这双眼睛……很像……”他停顿了一下,随即恍然,“临川许家的二小姐,许晴。”
作为永乐夏氏集团的掌舵人,夏晨对青浦市乃至周边地区的商界名流如数家珍。
临川许家在学术界和新兴科技领域都颇有建树,与夏氏集团在多个项目上有往来。此外,与夏氏关系密切的重量级伙伴,还有雷欣家族掌控、根基深厚的乐华集团,以及赵雨萱家族的五川赵氏(在矿产和物流领域实力雄厚)。
这三大家族堪称青浦商界的支柱,其中又以乐华集团规模最为庞大,触角遍布多个行业。
面对夏晨的指认,叶晓月神情并无太大波澜,坦然回应:“您说得对,她是我的妈妈。”她的语气平和,没有任何炫耀的意味,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夏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更深一层的认可,紧锁的眉头略微舒展:“果然是许二小姐的女儿!难怪谈吐气质如此不俗。好,好,既然是许教授的女儿,晓琳的功课交给你,我很放心。”
“那晓琳就拜托你们几位了。曦翼,雨萱,晓月,非常感谢。”夏晨郑重地对着三人道谢,那份属于上位者的沉着中带着真诚的感激。
他不再停留,拿着那份沉甸甸的验伤报告,面色沉凝如寒铁,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开。走廊里很快传来他冰冷的声音,正在拨打电话:“……是我,夏晨。接一下赵董事长,关于他的堂侄女赵婷……”
洛老师也立刻说:“晓琳这边就辛苦你们了。我必须立刻回学校,向校长和董事会当面汇报,争取最快的处理结果。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我。”她语速很快,显然心急如焚。
“老师您放心去吧,我们会照顾好她的。”叶晓月点头应道,眼神沉稳可靠。
洛老师匆匆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走廊里急促回响,迅速远去。
夏曦翼双手插在裤袋里,目光落在叶晓月身上,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意味深长的笑意,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临川许家的掌上明珠……再加上古华叶家的血脉……竟然都在这。”他的目光带着探究,“看来这小小的云岫,还真是卧虎藏龙,比我想象的有趣多了。”
叶晓月仿佛没有听见夏曦翼带着几分试探的话语,她的注意力从未离开过那扇紧闭的急诊室门。
她转向赵雨萱,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关怀:“我们先去病房等着吧,看看晓琳的情况,等她醒来。”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心思显然已经完全系在了病房里那个为她挡下重击、此刻正承受着痛苦的女孩身上。
“好。”赵雨萱点点头,跟上叶晓月的步伐。
路上,她终究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凑近叶晓月,压低了声音悄悄问:“班长,原来你家……在青浦这么……这么厉害的吗?”她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词。
叶晓月脚步未停,甚至连视线都没有偏移,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语气平静无波:“问这个做什么?”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有效地隔绝了这个话题。
她的心思,此刻只容得下病房里的那个人。
叶晓月目光转向一旁静立的夏曦翼:“那个人你认识吗?”
“他啊,”赵雨萱介绍道,“叫夏曦翼,我们市长的公子。跟夏晓琳家沾点亲,但不算近。早出五服了,他是咱们学院公认的校草之一,高我们一级,得叫‘学长’。”
“原来如此。”叶晓月仔细打量着夏曦翼,隐约记起在家时,似乎听叶秋向许晴提起过这个名字。
不多时,护士推着移动床出来,夏晓琳穿着病号服躺在上面。几人连忙起身,跟着护士进了病房。交代完注意事项,挂上点滴后,护士便离开了。
“你们俩,”夏曦翼看向叶晓月和赵雨萱,“要不先回去收拾东西再来?”
“夏曦翼,你怎么会在这儿?”赵雨萱对他的突然出现仍存疑虑,方才人多不便询问,此刻终于忍不住。
“我在哪儿,需要向你报备?”夏曦翼语气冷淡,径自从床底抽出凳子坐下,一副陪护的架势,“快回去收拾吧。”
见他态度倨傲,赵雨萱正要理论,却被叶晓月拦下:“好了,他说得对。我们先回去收拾,尽快赶回来。”
赵雨萱闻言,只得随叶晓月一同返回学院。待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夏曦翼才对着病床上的人低叹一声:“你怎么这么傻……”
仿佛被这句话触动,夏晓琳眼睫微颤,猛然睁开眼:“我……这是在哪儿?我……死了吗?”
“你醒了。”夏曦翼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夏晓琳循声望去,见到夏曦翼,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看看你。”他回答得简洁。
“哦……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她声音还有些微弱。
“是你的同学和班主任。叔叔也来过,不过他们刚走。”夏曦翼解释道。
“这样啊……麻烦你照看了。我昏迷了多久?”她问。
“没多久。”夏曦翼倾身向前,声音放得更轻,“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我,好吗?”
夏晓琳点点头,开始细细讲述。夏曦翼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眼神专注。
当叶晓月和赵雨萱赶回班里收拾东西时,早已放学。叶晓月动作利落,很快整理妥当,便去找赵雨萱汇合。
“叶晓月!”教室门外传来喊声,两人抬头,是江晓璇。
“晓璇?你怎么来了?”叶晓月有些意外。
“想跟你们一起走啊!”江晓璇走近,好奇地问,“诶,你们这是要去哪?”
“去医院看夏晓琳。”赵雨萱答道。
听到这个名字,江晓璇神色一紧:“夏晓琳?她怎么了?!”
“赵婷干的。”赵雨萱语气沉重,“现在人在医院躺着呢。”
“赵婷?!”江晓璇立刻明白了,神色凝重,“我跟你们一起去!”
“太好了!”赵雨萱精神一振,“老夏看到我们仨一块儿去,肯定高兴!”
三人结伴来到医院。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见夏晓琳已经坐起身,正与夏曦翼低声交谈。
“老夏!”一见她醒了,赵雨萱激动地冲进去,“你们来了!快坐快坐!”夏晓琳脸上漾开惊喜的笑容,连忙招呼她们。
江晓璇故作嗔怪:“来看看伤员呗,不欢迎啊?”
“说什么呢!”夏晓琳嗔笑,“求之不得!刚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来呢,结果说曹操曹操到。”
叶晓月忍笑,故意从包里抽出作业本递过去:“喏,夏晓琳,今天的作业。”
夏晓琳一脸懵地看着她:“什么?班长……你没事吧?”
赵雨萱噗嗤笑出声:“噗,班长,老夏都这样了,你还塞作业?”
江晓璇笑着打圆场:“好啦,晓月这叫尽职尽责。”夏晓琳佯装无奈:“这班长当得,还真是……一丝不苟呢。”
“你们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叶晓月挑眉看着她们一唱一和,“当然是夸你啦,叶晓月人美心善第一名!”江晓璇笑嘻嘻地拍马屁。叶晓月一脸嫌弃地戳她:“就你嘴甜!”
病房里正充满欢声笑语,一个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在门口响起:“哟,这么热闹?看来这儿没我什么事了。”
“赵凡构?”夏晓琳闻声望去,带着几分惊喜,“你也来了?快进来坐啊!”
“免了,少套近乎。”赵凡构靠在门框上,语气冷淡,眼神里满是不屑,这态度立刻让在场所有人嗅到了火药味。
“赵凡构,”夏曦翼站起身,目光锐利,“如果是来看晓琳的,我们欢迎。如果不是,请出去。”
“夏曦翼,你还想护着她?”赵凡构嗤笑一声,目光扫过夏晓琳,“啧啧,住院了还能招来这么多人探视,真是……人缘不错嘛。”
夏晓琳听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她和赵凡构关系向来不错,这反常的态度让她困惑又不安:“你这是怎么了?谁惹着你了?”
“没怎么,”赵凡构直起身,眼神咄咄逼人,“就是请你,别污蔑她。”
夏晓琳瞳孔微缩:“她?赵婷?!”
“不然呢?”赵凡构反问得理直气壮。
“什么污蔑!”赵雨萱瞬间炸了,“老夏差点被她打死!这还叫污蔑?”
赵凡构像是被灌了迷魂汤,根本听不进:“闭嘴!你懂什么?要不是她去招惹婷儿,她会动手吗?”
夏曦翼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眼神冷得像冰,几乎忍不住要上前教训这个混账。夏晓琳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胳膊:“学长!别冲动,这里是医院!”
“呵,”赵凡构见状,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夏晓琳,收起你这套假好人把戏吧,我嫌恶心。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朋友。”
“够了!”一直沉默的叶晓月突然厉喝出声,她几步上前,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扬起手——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病房!
叶晓月收回手,眼神冰冷刺骨,指着门口:“滚出去。永远别再出现在夏晓琳面前,也别让我看见你。”
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谁也没想到向来冷静自持的叶晓月会突然动手。最震惊的莫过于夏晓琳:“班长!别……赵凡构!你到底为什么啊?!”
赵凡构捂着脸,火辣辣的痛感让他眼神复杂地看向夏晓琳,声音涩哑:“对不住。你很好……但我喜欢她。”
夏晓琳急切地想要点醒他:“可她喜欢的是夏默令!”
“你闭嘴!”赵凡构像被戳中痛处,猛地吼道,叶晓月不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一把攥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他推出了病房,随即“砰”地一声关上门,利落地反锁。
“对不起……我背叛了你。”赵凡构隔着门板,留下这句低语,脚步声迅速远去。
“赵凡构!”夏晓琳朝着门口喊了一声,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她颓然靠回床头,心绪翻腾,声音疲惫:“你们都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众人心领神会,默默起身离开。夏曦翼最后看了她一眼,无声地留在了她身边。
走廊上,赵雨萱想着叶晓月刚才那飒爽利落的一巴掌,眼睛发亮:“班长!你刚才太帅了!!!”
叶晓月神色平静:“没那么夸张,看不下去罢了。”“你太谦虚了!”赵雨萱挥舞着小拳头,“刚才赵凡构那混蛋样,要不是老夏拦着,我早冲上去了……”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哽住,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叶晓月连忙递上纸巾。
赵雨萱没接,蹲下身,肩膀微微抽动:“我……我打架那么厉害……可老夏就在我面前……我竟然没保护好她……我……”自责和愧疚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江晓璇蹲下身,轻拍她的背:“这不怪你。要怪就怪赵婷心术不正,跑去威胁晓琳才惹出这种事。你别瞎揽责任。”
“是啊,”叶晓月语气温和却坚定,“谁都有顾不到的时候。晓琳也从没怪过你。你在这里为别人犯的错折磨自己,才是真的伤她的心。”
赵雨萱的抽泣声渐渐小了。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叶晓月,似乎听进去了这番话。她站起身,用力抹掉眼泪,忽然张开手臂紧紧抱了叶晓月一下,然后松开:“班长……谢谢你。”
叶晓月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三人道别,各自踏上归途。
夜色深沉。
病房里,夏晓琳躺在病床上,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赵凡构决绝的话语和复杂的眼神。她越想越觉得蹊跷,最初以为是赵婷迷住了他,可仔细回想,他某些偏执似乎由来已久。纷乱的思绪最终化作一声轻叹,她决定不再深想。
与此同时,她的父亲夏晨,正与赵雨萱的父亲赵静山进行着一场严肃的会面。
夏晨将一叠厚厚的资料推向赵静山:“静山,赵婷是你的堂侄女,这事我本不想过多插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她胆敢重伤我的女儿。你们五川赵氏,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赵静山拿起资料,一页页翻看,上面清晰记录着赵婷的种种劣迹。他的眉头越锁越紧,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赵婷是我堂兄的孩子,她的过错,我们难辞其咎。晨哥,我代她向你道歉。”
夏晨抬手止住他的话,目光如炬:“道歉不必。我要的交代很简单:动用你赵家的力量,把他们一家,彻底赶出青浦市。永远别再让我女儿看见她。”
“赶……赶出青浦?”赵静山愣住了,脸上写满惊愕,“晨哥,这……这玩笑开不得!把他们全家都驱逐出境,我在赵氏……还能有立足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