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城短短几天,便恢复了正常秩序,老百姓们按部就班的和以前一样生活。
只是出入城门的人很少,除了出城打柴的人,几乎没有闲杂人等出出进进。
辽东的初冬相当寒冷,断崖式降温。
一股寒流来袭,大地白茫茫一片。
枯枝败叶落尽,河水冻的邦硬,没有什么可以干的活儿了,老百姓们已经进入了猫冬状态。
金应魁一行人,骑着马,赶着马车,顺着风,被风吹到了金州城的门前,很是显眼。
“站住!
不许再往前走!”
一声断喝,一小队士兵从城门洞里跑出来,拦住了金应魁的去路。
金应魁的身上穿着生员标配的青色棉袍,里面捂着棉袄棉裤,臃肿的像个大地瓜。
金应魁笑着和几个士兵客气:“各位小将军,本人是到金州城来拜见大将军的,还劳烦各位行个方便。”
小将军是一个客气的称呼,不是真的将军。
金应魁总不能管他们叫军爷吧,有失他的生员身份
金应魁嘴里说着话,手从袄袖子里面掏出来一个小银子。
往领头的小军官手里塞,“天气寒冷,给各位小将军打壶热酒驱驱寒气。”
小军官也不客气,接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
觉得挺不错,一两银子,能买一大坛子烧酒,足够他们小队的全体兄弟们喝一壶的啦。
小军官把银子揣进怀里,对金应魁问询道:“秀才相公怎么称呼?”
金应魁穿着生员制服,那肯定是秀才相公了。
冒充秀才相公是要挨揍的,甚至是要管牢饭的。
金应魁微笑道:“本人是辽东生员,金应魁。”
小军官朝着金应魁拱拱手,道:“失敬、失敬!
秀才相公请约束好你的随从,不要招惹事端。”
金应魁的随从一共才十几个人,在金州城里面翻不起大浪。
小军官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提醒金应魁一声。
金应魁笑着点头道:“多谢小将军提醒。他们都很知道分寸。不会给小将军添麻烦的。”
金应魁一口一个小将军叫着,把小军官恭维的都不好意思了。
“秀才相公请随我来吧。”
金应魁道了一声:有劳。
带着他的随从人员跟着小军官进了金州城,到了大将军府邸。
齐正安的大将军府邸是原金州卫指挥使衙门,占地面积不小,建筑的也相当有气派。
门口有几名士兵在站岗。
小军官把金应魁等人带到了门前,和负责警卫的军官交代清楚,便返回城门去了。
金应魁又掏出来一个小银子,送人情。
“劳烦小将军代为通报一声,辽东生员金应魁有要事求见大将军。”
负责警戒的军官也没客气,和把守城门口的小军官做了同样的动作。
接过银子,掂了一下,揣进了怀里。
宰相门房七品官,大将军的门房收点好处理所应当。
收点跑腿儿费,干活儿有积极性。
警卫军官打量了一下金应魁和他的随从们。
对金应魁道:“秀才相公,你一个人跟我进去,让你的随从在门外等候。”
“是,是,是!”
金应魁连连点头。
然后象征性叮嘱了刘五他们几句,送给刘五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眼神,随着警卫军官进入大将军府邸。
齐正安连续拿下了旅顺驿、木场驿和南关岭城以及金州城。
需要消化一下战果,安抚地方。
等待朝廷委派的民政官员到来,为明年开春的农耕生产做准备。
此时天寒地冻的辽东,也不适合打仗。
撒尿拿棍儿敲的季节行军作战,非战损耗太大。
不是逼急眼了,谁也不会带兵来个李塑雪夜入蔡州,偷袭河南驻马店的汝南县。
那里还是中原地区呢,大冬天的,大风雪、旌旗裂,人马冻死者相望。
如果是在辽东,刮起大烟泡,人马冻死者就不是相望了,都冻死了,谁也看不见谁了。
这样足够疯狂的战例很稀少,成功的就更少,历史上也只留下了李塑的传说。
齐正安不行,不能跟人家李塑相比。
他这个时候就就在大将军府邸里面,哪也没去。
宋二娃、王耀祖和杜喜武他们几个大将,也在齐正安这里。
大家喝着茶水儿、闲聊。
也是在互相沟通、了解,培养默契度。
在没有现代化通讯设备的时候,各路大将之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很重要。
警卫军官把金应魁带到齐正安的办公房,交给了门口的侍卫。
侍卫进去报告:“启禀大将军,有一位辽东生员,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前来求见大将军。”
金应魁这才经历千难万阻,见到了齐正安。
一入侯门深似海,此言不虚。
想投个降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