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这两个字，像两根冰刺扎在陈默心口。他上辈子就是个普通打工人，这辈子虽然成了倒腾位面物资的二道贩子，打打杀杀也见了不少，但“奴隶贸易”这种灭绝人性的事儿，还是超出了他的底线。更别说还牵扯到非法器官贩卖，这他妈简直是畜生不如！
星尘贸易行这帮杂碎，表面上人模狗样地在UptA做生意，背地里竟然干这种勾当？陈默越想越气，胸口堵得慌。这已经不是商业竞争了，这是人渣和正常人之间的战争！
“小机！给我查！动用所有权限，挖地三尺也要把‘暗流’和星尘贸易行之间的烂事给我翻出来！”陈默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声音冷得能冻死人。
“指令确认。提升信息检索优先级至最高。关联词：星尘贸易行、暗流、奴隶、人口失踪、非法运输、器官黑市……”小机的指示灯疯狂闪烁，海量数据流在后台奔腾。
等待结果的时候，陈默坐立不安。他想起自己刚起步那会儿，在末世位面看到幸存者们挣扎求生的样子，在精灵部落感受到他们对生命和自然的敬畏。把人当牲口一样买卖、拆零件？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才能干出来的事！
“会长，”王虎推门进来，脸色也不好看，“听证会之后，咱们的订单又涨了三成，可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星尘那帮人，阴得很，这次吃了亏，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们当然不会算了。”陈默冷哼一声，“而且，他们恐怕不止想搞垮我们的生意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小机的分析有了初步结果：“检索到高度可疑信息。过去五个标准年内，UptA平台共有十七起涉及低魔、低科技位面的‘大规模人口失踪’悬赏求助任务，悬赏方多为当地土着政权或部落联盟。这些位面的共同点是：都位于星尘贸易行活跃的贸易航路附近，且失踪事件发生后，都有星尘旗下或关联的‘劳务输出公司’进入该位面开展‘招聘’活动。此外，平台黑市匿名板块有零星求购‘特殊体质生物样本’或‘新鲜高活性器官’的帖子，支付方式与星尘贸易行常用的几个洗钱账户有间接关联。”
“妈的！证据链都快怼脸上了！”陈默眼神锐利，“能锁定他们现在的活动区域或者老巢吗？”
“信息不足。暗流组织极其谨慎，运输环节多采用加密通道和多次中转。但根据近期能量波动和航运记录分析，有一个位面嫌疑最大：编号K-77，别称‘蛮骨荒原’，一个尚未加入UptA的、文明程度接近封建时代的荒芜位面。该位面近期有异常频繁的小型飞船起降记录，注册信息多为皮包公司，但最终指向星尘贸易行控股的星际物流企业。”
“蛮骨荒原……”陈默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光有嫌疑不够，需要实锤证据，或者，更直接的——抓现行！
一个计划在陈默脑中迅速成型。他不仅要查，还要动手！不仅要动手，还要把事情闹大，让星尘贸易行和暗流彻底身败名裂！
“王虎，你立刻去办两件事。”陈默快速下令，“第一，在UptA平台匿名发布一个高价求购任务，要那种……需要大量‘特殊劳动力’才能完成的，比如探索极端环境遗迹、或者需要某种特定血脉才能开启的古代装置。任务报酬设高一点，用加密账户支付，指名要跟‘有实力、能提供稳定特殊人力资源’的供应商谈。”
王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会长，您这是要……引蛇出洞？”
“对！还要让他们觉得是笔大买卖，忍不住亲自出面！”陈默眼中寒光闪烁，“第二，让林平之立刻挑选几个绝对可靠、擅长伪装和潜入的好手，准备好跨位面传送。我要送他们去‘蛮骨荒原’附近蹲着，一旦有动静，立刻跟上去，找到他们的窝点！”
“明白！我马上去办！”王虎领命而去。
匿名任务很快发布出去，如同投入黑暗水潭的诱饵。果然，没过两天，一个加密通讯接了进来，对方自称“资源协调专家”，语气谨慎但透着贪婪，详细询问了“特殊劳动力”的具体要求和数量，暗示他们有能力提供“稳定货源”，但需要面谈确认细节。
陈默让王虎冒充中间人，与对方周旋，故意把任务难度和报酬吹得天花乱坠，吊足对方胃口。同时，林平之派出的精锐侦察小队（代号“夜影”），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蛮骨荒原位面外围的碎石带，利用隐身装置监视着可能的航线。
经过几轮讨价还价，对方终于上钩，同意在蛮骨荒原附近的一个中立太空站（“流浪者之家”）进行秘密交易，验货付款。
“鱼儿咬钩了！”陈默精神一振，“告诉‘夜影’小组，目标已出现，流浪者之家空间站，盯死他们！但绝对不要打草惊蛇，我们的目标是找到他们的老巢，救出人质！”
“夜影”小组传来确认信息，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然向目标靠近。
几天后，“夜影”发回加密情报：目标船只（一艘伪装成货船的中型武装运输舰）在流浪者之家与疑似“暗流”的接头人完成交易后，没有返回星尘贸易行的常规航线，而是转向了一条偏僻的走私通道，最终消失在一个编号为“K-77-b”的、未被标注的荒漠星球引力圈内。侦察卫星模糊拍到，该星球表面有一个伪装成陨石坑的隐蔽基地入口。
“找到老鼠洞了！”陈默一拍桌子，“猛子！该你上场了！”
张猛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立刻跳起来：“默哥！早就准备好了！弟兄们的手痒得很！”
“这次行动，不是打仗，是救人！是砸场子！”陈默盯着张猛，“我给你最精锐的两支动力甲小队，配上最好的隐身和突击装备。塔克丝会给你们提供基地结构推测图和电子压制支援。你们的任务：潜入K-77-b星球那个基地，找到并解救被关押的奴隶，尽可能收集星尘贸易行和暗流勾结的证据！如果可能，抓几个活口！记住，速战速决，救到人立刻撤离，不要恋战！”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张猛胸膛挺得老高。
“还有，”陈默补充道，“行动的时候，让林平之的人全程录像！特别是救人的过程和找到的证据，越清晰越好！”
“懂了！留证据，搞臭他们！”张猛重重点头。
精心准备的营救小队悄然出发。陈默在基地坐立不安，时刻盯着传回来的实时作战画面（有延迟）。行动过程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一些——塔克丝提供的电子干扰瘫痪了基地大部分防御系统，张猛他们如同神兵天降，迅速清理了外围守卫，突入内部。
当画面传到基地指挥室时，所有人都沉默了。昏暗的牢房里，挤满了衣衫褴褛、眼神麻木的不同种族的人，有壮年男女，也有瘦弱的孩子，身上带着锁链和编号烙印。旁边的“处理室”里，冰冷的器械和保存器官的低温箱散发着森然寒意。张猛他们找到的账本和电子记录，清晰地显示着人口来源、运输路线、买家信息和肮脏的交易记录，很多都指向星尘贸易行旗下的空壳公司。
“畜生！”王虎一拳砸在墙上，眼睛都红了。
陈默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了掌心。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救人的同时，拷贝所有数据！快！”
营救行动成功完成。张猛他们带着解救出来的近百名奴隶和大量证据，顺利撤离。整个过程干净利落，等星尘贸易行和暗流的援军赶到时，只剩下一个空荡荡、数据被清空的基地。
回到安全地点后，陈默立刻让“小机”将拍摄的影像和获取的证据进行剪辑整理，做成一份完整的、触目惊心的调查报告。他没有选择直接向UptA官方举报——他信不过那些可能被收买的官员。而是让林平之动用所有情报渠道，将这份报告匿名发送给了UptA平台上所有知名的中立媒体、大型商会、正义感较强的佣兵组织、以及几个以严厉着称的秩序侧文明代表。
这份如同重磅炸弹的报告，瞬间在UptA平台内部引发了轩然大波！铁证如山！影像清晰！星尘贸易行的股价瞬间崩盘，合作伙伴纷纷划清界限，UptA官方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不得不启动最高级别的调查，并暂时冻结了星尘贸易行的所有资产和活动。
星尘贸易行，完了。
几天后，陈默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加密通讯请求。接通后，对面是一个声音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老者：
“年轻人，我是‘守望者’组织的代表。你提供的证据，帮助我们铲除了一个毒瘤。做得很好。小心星尘的残余势力反扑。另外，我们注意到你似乎对‘暗流’很感兴趣？或许，将来我们有合作的机会。”
通讯结束，没给陈默询问的机会。
“守望者？”陈默皱起眉头，让小机查了一下。反馈信息很少，只提到这是一个非常古老、非常隐秘的、致力于对抗跨位面奴隶贸易和极端黑暗组织的正义联盟，信誉极高。
陈默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心情复杂。干掉星尘，救出那些人，他心里痛快。但“暗流”还在，“守望者”的出现，也预示着更深的黑暗和更复杂的局面。
“路还长着呢……”他喃喃自语，但眼神却更加坚定。至少这次，他做了件对的事。
（第64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