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上,梅正在整理的资料,纸页边缘已经被指尖磨出轻微的毛边。“融合战士樱,融合兽夜叉……”她低念着档案标题,指尖顿在“参与融合战士手术的人员高达几百名,只成功四名”这行字上,紫色的瞳仁里凝着化不开的深沉。
“四位分别是cm-001凯文,融合的是帝王级崩坏兽帕凡提;cm-002爱莉希雅,其融合的崩坏兽无法定义等级,故命名为末法级崩坏兽大自在天;cm-003梅比乌斯,融合的是第三律者的伴身崩坏兽审判级,崩坏兽舍沙;cm-004樱,所融合的崩坏兽为夜叉。”
梅的指尖顺着档案页的纹路划过,纸张摩擦的轻响在静室里格外清晰。她抬手覆了覆额头,指腹按在眉心突突跳动的位置——几百份鲜活的生命数据,最终只凝成档案上这四行冰冷的编号,成功率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窗外的实验区灯光渗过磨砂玻璃,在她垂落的发梢投下浅淡的影。
梅将档案页轻轻叠好,指尖却不慎蹭到了页脚“舍沙因子融合度超出预期”的批注,那行字旁边,还留着梅比乌斯昨天用红色记号笔勾出的星号。“代价太大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带起一阵极淡的冷意——比实验区的恒温空调还要低上许多。梅抬眼的瞬间,看见凯文站在门口,黑色作战服的肩线还沾着未散尽的寒气,兜帽下的下颌线绷得很紧。
“又熬夜了。”他的声音比往常更沉,像是被低温冻得发涩,没敢再往前多走一步,只停在离办公桌半米远的地方。
梅的指尖蜷了蜷,目光落在他露在作战服外的指尖上——那片皮肤泛着近乎透明的白,连指节的纹路都像覆了层薄冰。她想起上周凯文失控时,指尖擦过实验台金属边缘,瞬间结出的霜花,喉间轻轻发紧:“刚整理完融合数据,你任务结束了?”
“嗯,”凯文抬手扯下兜帽,额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眼尾,他没接话,只盯着梅按在档案上的手,“别靠过来。”
梅的动作顿住,指尖离他最近的距离还有三尺,却像是被那话烫了一下。她看着凯文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总这样,连呼吸都刻意放轻,怕自己的低温透过空气渗到她身上。
“你的体温……”梅的声音轻得像缕烟,“今天稳定吗?”
“零下五十二,”凯文垂眸,视线落在她桌角那杯没喝完的热咖啡上,杯壁凝着的水珠正往下滑,“比任务前低了两度。”
这话本是想让她安心,可梅却忽然想起半年前,他们还能在实验结束后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她把脸埋在他颈窝时,能摸到他温热的脉搏。现在连递份报告,都要垫三层隔热手套。
梅把那份印着“舍沙因子”的档案折了折,推到桌沿:“这是梅比乌斯的最新数据,你……”
话没说完,凯文忽然往前倾了倾身——动作极快,却又在离她半尺的地方刹住,指尖悬在档案上方,没敢碰:“我知道了。”
空气里的冷意又重了点,梅看见他作战服的袖口沾了片碎雪,落在桌面瞬间就化了,留下个湿痕。她忽然抬手,指尖悬在他手腕上方一厘米的位置,没敢碰,只轻声说:“下次任务,别用融合战士的力量了。”
凯文的喉结动了动,没应声,只把档案夹在指尖——隔着作战服的布料,那点寒气还是透过纸张渗了过来。他退到门口时,才低声补了句:“咖啡趁热喝。”
门合上的瞬间,梅指尖碰了碰他刚才悬过的地方,那里还留着一点近乎刺骨的冷。她把脸埋进掌心,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咖啡杯壁的水珠声,混在一起,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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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发的女孩正踮着脚擦书架顶的灰,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着。门轴转动的轻响刚落,“玲,我回来了”的声音便飘进来。
玲手里的抹布“啪”地落在地毯上,光着脚就往玄关跑:“姐姐!”
樱刚卸下身侧的太刀,胳膊还没抬稳,就被扑过来的小身子撞得晃了晃。玲抱着樱的腰,脸埋在她外套下摆蹭了蹭,当抬眼时,正好对上樱头顶那对樱粉色的尖耳。
“姐姐你头顶的……耳朵?”玲的眼睛睁得圆溜溜,指尖小心翼翼地悬在耳尖下方,“这是驴耳朵吗?是不是受伤了?会不会很疼?”
樱的耳尖瞬间绷紧,连带着指尖都蜷了蜷。她抬手把玲的小爪子轻轻按下来,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的抵触,却还是放柔了声音:“不是驴耳朵,是狐狸耳朵。”
“可是它尖尖的,跟楼下阿婆家驴的耳朵有点像……”玲的话音还没落地,就看见樱垂下来的发梢都透着点委屈,赶紧捂住嘴,“那、那它为什么会突然长出来呀?”
“是融合战士的副作用。”樱指尖碰了碰自己的耳尖,那里还带着点刚从外面带回来的凉意,“不疼,会不会很奇怪。”
玲眨了眨眼,忽然伸手,用指腹轻轻碰了碰那耳尖的绒毛——软乎乎的,比她攒的兔毛玩偶还要顺。她仰着头笑起来,小梨涡陷得很深:“才不奇怪!姐姐的狐狸耳朵比阿婆家的驴耳朵好看多啦!”
樱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耳尖的绷紧慢慢松下来,指尖轻轻揉了揉玲的发顶:“别乱碰,有点敏感。”
走廊里的脚步声混着清脆的笑闹,林梦迈着小碎步追在爱莉希雅身后,手心都攥出了点汗:“爱莉希雅姐姐——你就让我摸摸你的耳朵嘛!”
爱莉希雅捂着自己尖俏的精灵耳往前躲,银白的发梢随着跑动晃成轻盈的弧,声音甜得像裹了糖:“不行哦小梦,很敏感的~”她刚拐过实验区的转角,衣角就被林梦轻轻拽住了。
林梦仰头眨着眼睛,指尖小心翼翼碰了碰她的袖口:“就一下,就一下好不好?”
爱莉希雅看着林梦那亮晶晶的眼神,终究是软了心,悄悄松开捂着耳朵的手,耳尖泛着点浅粉:“那、那只许碰一下哦!”
林梦立刻踮起脚,指腹轻轻贴上她的精灵耳——耳尖的绒毛软得像云雾,刚碰上去,爱莉希雅就“呀”地轻叫一声,整个人像触电似的往后弹了半步,耳尖瞬间红透:“你看!我说很敏感的!”
爱莉希雅捂着耳朵蹲下来,脸颊也泛了粉,却还是笑着揉了揉林梦的发顶:“坏小梦,就知道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