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回来吧。”颜梦朵无奈的对小庄招了招手。
俞白转头看向颜梦朵,“等会儿我死了,你带孙七他们去树林里「疯子」的住处,将他带来这里见我。”
“你找他做什么?”颜梦朵有些犹豫。
在「囚笼游戏」里没有人不怕疯子,颜梦朵也一样。
“我找他确定点事情,你愿意去吗?”
颜梦朵下定了必死之心,点了点头,“好......我会尽力试试。”
她一向无法拒绝俞白的要求。
俞白交代完后事,就坚定的朝着唐启走去。
他的右腿受了伤,走路都有些困难,他还是拖着残腿一步步走着。
“送死来了?”唐启轻蔑的看了眼俞白。
苏楼知道俞白若是不配合,这场救援就成功不了,于是也收了「绿洲」。
他们现在只能看着唐启杀了俞白。
如果放在以前,他们可能会心安理得一些。
可是,现在他们刚刚得知,不用杀人、只需要认输就能获取对方的「河图币」。
唐启和俞白却打得不死不休起来。
“我没那么容易死,即使要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俞白冷冷的说。
“这口气......够轻狂。”唐启将「破军」发挥到了极致,包围了他和俞白,“可惜,你的觉醒太弱了。”
苏楼他们现在完全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只能感觉到「破军」的冲击力。
“俞哥……”颜梦朵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撑不住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在这种程度的「破军」中活下来。”苏楼脸色也很难看。
即便是在「绿洲」之中,他也没有把握对抗唐启「破军」的爆发,更何况俞白连自己的觉醒都没有。
“你可以去办俞白交代你的事情了。”苏楼转过头对颜梦朵说。
场上的比试已经没有了悬念。
俞白必死无疑。
颜梦朵却一动未动,他要等到最后一刻的结束。
过了许久,星辰之力才渐渐散了。
俞白已经不在演武场上了,中间只徒留唐启一人站着。
颜梦朵知道俞白已经死了,他们必须要完成他交代的任务,等他回来。
以俞白的聪慧,怕是不会让他们等太久。
“朵朵姐,我在这里等俞白吧?”小庄建议说。
如果他活着回来,应该会第一时间来到高台。
颜梦朵点了点头。
去「疯子」那里,她带着孙七、老爹和郑小辉足够了。
苏楼走上高台,一步步的朝着唐启走去。
唐启只是静静的站着,看到苏楼前来,嘴角微微勾了勾。
“阿启,你何必如此对俞白?”苏楼无奈的说。
“是他要找我挑战的,你觉得我该怎么对他?低头认输?”唐启冷哼一声。
这绝对不是他的风格。
“那你非要杀了他不可吗?”
“早晚,他也会杀了我……”唐启朝着苏楼走了一步,双腿一软,差点跌倒。
苏楼忙接住了他。
“你受伤了?”苏楼疑惑地问。
看刚刚他和俞白的争斗,唐启全面压制,怎么会受伤?
苏楼让唐启趴到了他的肩膀上,然后看到了,他背后有个碗大的血窟窿。
鲜血正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袍。
“怎么会这样?”苏楼有些慌张。
受了这么重的伤,唐启怕不是也命不久矣。
“我带你去找钱大师,你撑一会儿。”苏楼打算去背唐启,却被他制止了。
“钱大师早就不知道藏哪去了……别费心思了,陪我待一会儿吧?”
唐启靠在苏楼的肩膀上,感受着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苏楼揽住了他肩膀,轻拍着,仿佛在哄一个孩子。
唐启也乖乖的任他哄着。
“你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做一只柔顺的小白兔。”苏楼想象着这样的画面,不禁轻笑出声。
“柔顺的小白兔……可没办法保护他想保护的人……我从生下来就只能做……狮子……”
“狮子也需要休息的,睡一会儿吧!”
苏楼能感觉到唐启很累了,他很快就会死的。
在他死之前,所有的恩怨都能暂时放下,他们还能回到小时候那般亲密无间。
成为对方的依靠。
无论经历过多少次,苏楼看着唐启的身体如流沙般消散,心中还是很难过。
他不喜欢直面死亡,在「囚笼游戏」里他却每天都能看到。
在空中出现了一枚「河图币」,苏楼伸手拿了过来,看都没看就放进了口袋。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手上的血迹都干涸了,才转身走下高台。
经过小庄身边时,他停住了脚步,“告诉俞白,想找唐启就去第八个副本。”
小庄瞥了苏楼一眼,不屑的说了声“好”。
“这小孩。”苏楼轻笑了一声,头也不回的朝着第八个副本走去。
厉参随即跟了上去。
俞白又来到了考场,还是那道高速公路的题。
这次他直接写下了答案,然后就被扔进了林中雪地上。
被摔了两次,到第三次时?他已经十分有经验了。
这次他尽量从容的爬出雪堆,那个「他」正坐在树桩上等他,和上次一模一样。
「他」顶着俞白的脸,正闭着眼睛,平和而安详。
这一刻,俞白感觉自己似乎见到了神临人间。
当俞白压断一根枯枝,「他」睁开了眼睛,赤红的双眸、苍白的面容,倒是更像恶鬼。
“你死的真够频繁的?”「他」站起身来,朝着俞白走去。
“跟你有什么关系?”俞白也向前走了一步,他已经没有那么怕「他」了。
“我不关心你死多少次,我只想知道,你找到出口没有。”
“如果我找到了,何必再回来看你这张丧气脸?”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长什么样子了?这张脸分明是你的。”「他」哈哈大笑起来。
“我知道这张脸是我的,而不是你的……所以,以后别再装神弄鬼。”
「他」挥起衣袖,转了个身,再转过来,脸上已经戴了个黑色的面具。
看材质像是某种黑色金属,坚硬、冷酷。
就像是「他」这个人。
表面的嘻嘻哈哈和疯癫只不过是想要掩盖他内心的冷酷。
“戴面具?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俞白看着这张怪异的人脸面具问。
“真面目……哈哈哈……我也希望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只是我早已忘记了。”
「他」在风雪中大笑,扬起的雪几乎将他们的视线都遮住了。
“你这面具取不下来吗?”俞白问。
过了许久,风雪那头的声音才传过来。
“除非我死。”
俞白握紧了拳头,“那我就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