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车子越来越靠近桥梁,眼前的黑雾越发的浓厚,内部还夹杂着如闪电般的红光,噼里啪啦地响着。车子在距离声源10米处停了下来,越走近才发现声音是来自桥梁底部。眉心猛地一阵灼热,陈满在直径4米粗的桥梁表面上,看到了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奶奶:头发花白布满皱纹,手上还挎着个竹篮子。朝身后递了个眼神后,刘波状似无意地走了过来,边走边握紧了口袋里的警徽。先开口的是那位老人家。
“姑娘,你是不是能看到我?”
“大妈,听口音您不是这的人?”陈满笑着和对方拉起了家常。
“我是隔壁县的,儿子在这当兵,那年生病,想他想地紧,有听说他荣获了一等功,就一路寻了过来。”难怪黑雾里会有红光,那是家里人有功德而攒到的金色功德光,由于常年被黑雾笼罩,功德光才隐隐变成了红光。
“那您后来找到儿子了吗?”
“晚了一步,到的时候听说部队有了新驻地,搬走了。过来的时候,是一时兴又走得急,和家里也没说一声。往回走经过这里,谁知上面掉下一辆车,把我给压在这了。我想回家,也想告诉儿子我很想他。所以,每次看到有部队的车经过,我就朝他们打招呼,想让他们带我去找儿子。”讲到动情之处,大妈忍不住哭了起来。
部队迁移出行未免引人注意,通常是选择路况顺畅,但位置偏僻的路线,怎么会大摇大摆地走国道呢?
“大妈,您确定看到的车是部队的而不是其他部门的车吗?车上有什么标识让您知道那是部队的车?”有时认知上的偏差,也会对事情的判断造成错误引导。
“我看到司机帽子上的警徽,和部队里挂着的一模一样。姑娘,你身边的男同志不也是部队的吗?怎么还问起我来了?”大妈反问了一句。
果不其然,这位大妈把警车认成了部队的车。等等,被掉下来的车压到,带着警徽帽子的司机,经过桥下,几个关键词串联,脑回路突然就通了。还剩一个关键细节,那就是被车压到的时间点,如果这也吻合,那么真相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大妈,您还记得被车压到是哪天吗?”
“那天车子掉下来,我是被车尾撞飞到这桥底下的,那天桥上来了好多记者,听报导才知道是2019年的8月15 号。事情发生后的一个月,一个路过的拾荒老人,把我埋在了这。他可真是个好人啊,不仅埋了我,还用土给我垒了墓地,帮我遮风挡雨。”
这就是所谓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大妈,被天降车辆给断送了性命。独自出行又意外客死他乡,难怪是无主墓穴。又因为自身认知上的偏差,把警车当成部队的车。对儿子的过度思念形成的遗憾,让她执着于和儿子见面,所以5年来,这个路段会出事的才只有是警车。知道真相后的陈满用一种难以明状的眼神望向身旁的刘波,是不是不用告诉他,警界里的禁止路线,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妈认错车的乌龙事件?
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底。事后陈满一并问了大妈的姓氏,地址以及儿子的所在部队,在某天休息日拽上刘波,完成了带话使命。大妈叶落归根回到了家乡,也终于见上了心心念念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