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木门发了会呆,眼看着吊唁的人转场去了宗祠席面,陈满也随着人流走了过去。
现场大都是认识的长辈,难免遇上追问式的热情关心,陈满找了个偏僻的位置落座,凳子还没坐热,赵磊那斯也屁颠颠的过来,硬是和她凑成了一桌。
得亏是认识多年,不然早就白眼翻上天了。赵磊把桌上的瓜子往陈满面前一推,两只贼眉鼠眼滴溜溜地转着,吃瓜的表情呼之欲出,拦都拦不住。
根据多年的友情相交,这要再不让赵磊说话,指不定会憋死他。陈满瞟了一眼,随他自由发挥。
“听说了吗?”这句话一出,陈满就知道这斯就没停嘴的打算了。
王伯父身体向来硬朗,60好几的人了走起路来风风火火。就在他死的前几天,突然天天半夜哀嚎,声音听得极其凄惨还很痛苦。连续哀嚎了7天,直到最后是吐血而亡,满地的血水成河,死状极其恐怖。听说死前,他还对着隔壁的那间木屋,磕了3个响头,嘴里念叨着对不起。
“半夜哀嚎?这是精神病复发吗?”王伯父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病史,每年三月桃花盛开的时候就会发病,有这种病症的民间有一俗称“桃花颠”。
“怎么可能,现在又不是阳春三月。再说了王伯父常年都有服药,很多年都没犯病了。”赵磊解释地义正言辞,讲的话就像是自己亲眼看到似的。
说了半天,陈满也没听出啥门道。
“隔壁那间木屋的事,听说过了吗?”赵磊贱兮兮地看着陈满,明明很想说,还非得装出是别人想听的样子。
“又是什么惊天大瓜呀,说来听听呗。”这次陈满朝天翻了几个白眼,无奈地配合着他演戏。
“木屋里死过人,一个女人,听说死前还是穿着红衣,喝了敌敌畏上吊死的。”赵磊压低声音,故作神秘。
感觉一阵阴风从门前吹过,陈满打了个激灵,两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立得非常板正,抬眼看了四周,未觉异常。
赵磊接着说。
听村里的老人说,这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木屋里住着一对母子,一家子都是外地人早年因为逃荒救了村里的一个孤寡老人,而留在了村子里。这木屋就是孤寡老人走后留给他们的谢礼。
丈夫常年在外务工,木屋里就住着母子二人,王伯父一家是村里的大户,两家人的房子就在斜对门,仗着自己在村里的地位,常年排挤和欺负木屋里的这对母子。
有一年,木屋女人的丈夫回来了,带回了一笔钱,说是要把木屋拆了,在原址上盖新房子。
木屋是正方形,旁边是临时搭盖的一间20多平米的小厨房。说起这间小厨房还有个小插曲,这个厨房用地当时是没人要的荒地,是木屋里的女人一锄头一锄头地翻地,清理了荒地上的石头荒草,再一砖一瓦地盖起来,转眼这小厨房已经使用了7-8年村里人早就默认了这间厨房的所有人就是木屋女人的。
现在把木屋翻新重盖,把小厨房并在一起翻新,那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就在一家人,为了新房子的事前前后后地忙活着的时候,王伯父一家来挑事了。原来他们也看上了小厨房这块地。
王伯父家里最近添置了一辆小轿车,刚好缺个车库。小厨房的空间大小不仅适合当车库,位置还就在家门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凭借着自己在村里的人脉关系,王伯父意外得知小厨房虽然被木屋的女人使用多年,但是地块没有村里的使用证明书。所以,从严格意义上说,谁有使用证明书,谁就是这个地块的主人。
毫无悬念,王伯父拿到了那一纸证明书。并把这张纸的内容昭告天下,说是木屋女人强占了他家的地。
毕竟是毫无根基的外地人,为了翻新房子,木屋女人的一家找到了王伯父商量着把地块买走,谁知被他当面拒绝,甚至还讥讽他们一家外地人还想在本村立足,简直是痴人说梦。
房子没翻新成,木屋女人的丈夫隔天又被叫回了城里做事,一来二往房子的事情就被耽搁了下来。在一个连续暴雨的深夜,木屋女人不知为何,喝下了整瓶的敌敌畏,然后毅然决然地上吊自杀了。
敌敌畏是具有腐蚀性的,一旦下肚子,就会腹痛难忍,听说当时也是哀嚎了大半夜。难以想象,她是如何忍着剧痛又去上吊的。
从此以后,这间木屋就再也没有人回来过,那间小厨房也被王伯父一家当成车库使用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