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刚刚的窒息而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就是好奇！你的档案是顶级机密，
除了一个名字什么都查不到，我……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路队她……她只是知道，她没有下命令，但她也没有阻止……”
郑直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他怕了。
是真的怕了。
这个叫陈烬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陈烬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
路遥？
那个重案组的女组长么。
有点意思。
他没兴趣在这种小角色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回去告诉你们路队。”
陈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淡漠。
“就说我会亲自登门拜访她。”
说完，他看都没再看地上的郑直一眼，转身就走。
那姿态，随意得就跟刚才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
直到陈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商场的拐角。
郑直才感觉那股压在心头的恐怖气息缓缓散去。
他挣扎着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靠着墙壁，双腿还在不停地打颤。
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清晰地留着五道指印，皮肤火辣辣地疼。
刚才……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妈的……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郑直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里带着挥之不去的恐惧。
“秘密部队？还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特殊机构成员？”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
不行，必须马上把这个情况报告给路队！
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路遥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郑直？怎么样，有发现吗？”
路遥的声音还很轻松，显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郑直听到她的声音，差点没哭出来。
“路……路队……”
他的声音抖得厉害。
“我……我被发现了！”
电话那头的路遥愣了一下。
“什么？被发现了？怎么回事？你没暴露吧？”
“暴露？我他妈差点直接原地投胎了！”
郑直情绪激动地低吼道。
“他知道我在跟踪他！他就在商场里等我！
路队，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恐怖！他差点……他差点就杀了我！”
路遥那边沉默了。
郑直能听到她骤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几秒钟，路遥才用一种极其严肃的语气问道。
“你现在在哪？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他最后放开我了。”
郑直心有余悸地说道，“但他那一下，我真以为我要去见阎王爷了。”
“立刻停止跟踪！马上回来！这是命令！”
路遥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我早就想跑了！”郑直苦着脸说，“路队，你得告诉我，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根本不是正常人！那力量……简直不是人类！”
“闭嘴！”
路遥呵斥道。
“不该问的别问，保密条例忘了？”
“可是他……”
“没什么可是的。”路遥打断了他，语气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我只能提醒你一句，郑直。他说要杀了你，不是在开玩笑。”
“他……他真的敢？”郑直倒吸一口凉气。
“他敢。”路遥的回答让他心底发寒。
郑直沉默了，他回想起陈烬那双漠然的眼睛，终于明白，那不是威胁，而是陈述。
“对了，路队。”
他想起了陈烬最后说的话。
“他让我给你带个话。”
“他说……他会亲自登门拜访你。”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当郑直以为信号断了的时候，路遥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却透着一股冰冷。
“我知道了。你马上回来。”
说完，电话被直接挂断。
市局，重案组办公室。
路遥放下手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拜访？
这他妈是拜访吗？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是警告！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从座位上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陈烬。
华情局特派员。
一个完全独立于警方系统之外的存在。
她身为东海市重案组组长，手握重权，但在这种人面前，却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对方的权限太高，行动也太神秘。
她派郑直去跟踪，确实存了些好奇和试探的心思，
想看看这个上面空降下来的人到底是什么货色。
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手段会如此狠辣！
“混蛋！”
路遥低骂一句，一拳砸在桌子上。
她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但忌惮，也是真的。
一个敢在闹市区对刑警下杀手的人，绝对是个疯子。
而她，现在不得不去面对这个即将登门的疯子。
……
另一边。
陈烬已经走出了商场。
对于刚才发生的小插曲，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一个好奇心过剩的小警察而已，随手敲打一下就够了。
如果那个叫路遥的女人识趣，就该知道怎么做。
如果不识趣……
陈烬的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
他不介意让东海市重案组换个组长。
他走出商场大门，正准备去路边打车。
突然。
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和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站住！别跑！”
“臭丫头！给我站住！”
陈烬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孩，正惊慌失措地朝着他的方向跑来。
女孩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很是清秀，但此刻脸上写满了恐惧。
在她身后，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正在奋力追赶。
他们嘴里骂骂咧咧，眼神不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陈烬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这热闹，不看白不看。
陈烬的脚步一转，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他既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也没有报警的打算。
纯粹是觉得，这事儿有点意思。
那女孩的眼神虽然惊恐，但身体的反应却很冷静，
奔跑的姿势和节奏，都透着训练有素的味道。
有意思。
几个混混追着女孩，骂骂咧咧地拐进了一条昏暗的巷子。
陈烬也跟着走了进去。
巷子很深，尽头被一堵墙封死，典型的死胡同。
女孩被十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围在了中间，退无可退。
“跑啊！”
“你他妈再跑啊！”
为首的是个染着红毛的家伙，嘴里叼着烟，一脸狞笑地走向女孩。
“小妹妹，跟哥哥们走一趟呗？力哥我保证，会好好‘疼’你的。”
他伸出手，就要去抓女孩的肩膀。
女孩名叫黄敏，她看了一眼周围虎视眈眈的混混，又看了一眼堵住她去路的红毛。
脸上的恐惧瞬间褪去。
“滚。”
一个字，清晰，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