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苏小妍回到西院,沈聿琛就阴沉着脸来到书房。
“张副官!”
“少帅!”
张副官应声而入。
“去查查那个艾文,我要知道他所有的底细。”
沈聿琛的声音冷得像冰。
“是!少帅!”
张副官领命而去。
几天后,张副官带回的调查结果,却让沈聿琛的眉头锁得更紧。
“少帅,属下仔细查证过,新慧女子学院近期进行的学术交流的外籍人士名单中,并没有叫艾文的。”
张副官面色凝重地汇报道。
“没有?”
沈聿琛眸色一凛。
“是!而且,属下发现,这个艾文经常独自前往一处僻静的小院子。
那个院子里住着的,是北城颇有声望但性情孤僻的服饰大师,颜师傅。”
“颜师傅?”
沈聿琛指尖敲击着桌面。
“他一个外国人,去找颜师傅做什么?”
“而且,更奇怪的是……”
张副官压低了声音。
“属下设法打探到,就在前一段时间,这个颜师傅曾收到一个匿名人给他送来的两根大黄鱼。
而就在他收到金条后不久,这个艾文便开始频繁登门向他求教。
颜师傅也破例对他进行了突击式的服饰知识灌输……”
两根大黄鱼?
突击教导?
沈聿琛眼中寒光乍现。
这绝不是正常的学术交流!
“继续查!金条的来源,还有这个艾文的真实身份!”
又过了几日,张副官带来了更惊人的消息。
“少帅,查清楚了!那个艾文,根本不是什么法兰西设计师!
他只是巴黎街头的一个流浪汉,略通些绘画皮毛。
大约在清澜小姐回国前,她曾与这个艾文有过短暂的接触!
自此后,这个艾文就大变了样……”
沈清澜!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了起来!
是她用金条收买了颜师傅。
又不知用什么手段,将这个法国流浪汉包装成所谓的服饰大师,来到了北城。
还刻意安排他与苏小妍“偶遇”、“交流”!
目的,就是为了制造苏小妍行为不端,与外国男人暧昧的假象……
好一招借刀杀人!
沈聿琛脸色铁青。
“少帅,清澜小姐那边……”
张副官试探着问道。
沈聿琛眼中划过一道冷光。
“能确认沈清澜就是那个匿名给大黄鱼的人吗?”
“少帅!因为当时对方是派一个乞丐送的大黄鱼,所以并没有人记住那个乞丐的脸,也就无从认出人来……”
“把查到的所有证据,整理好,密封起来。此事不要再查了!”
“是!”
沈聿琛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眸色浓黑,女大不中留了!
意外的访客
沈清澜因着前日被沈聿琛冷落,又亲眼见他抱着苏小妍离去,连着两日都称病躲在房里,心情郁结,看什么都不顺眼。
她摔了几套茶具,呵斥了几个下人,整个锦瑟院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
这日午后,她正百无聊赖地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对着一本法国小说发呆,下人却进来通报。
“清澜小姐,许公子来了,说是听说您身子不适,特意来探望。”
“谁?许光启?”
沈清澜微微蹙眉,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许光启是北城市长的独子,与她一同在巴黎留学数年,关系很是熟稔。
他性格开朗,家世优越。
最重要的是,许光启一直对她抱有超越友谊的好感。
若是平日,她未必会有心思应付,但此刻她正心烦意乱,有个知情识趣又能哄她开心的人,倒也不错。
更何况,许光启的到来,或许能稍稍刺激一下那个这几天对她不闻不问的聿琛哥哥?
“请他到小客厅吧!”
沈清澜懒懒地吩咐道。
然后,她起身对镜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鬓发,补了点胭脂。
小客厅里,许光启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手里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见到沈清澜出来,他立刻迎上前。
“清澜!听说你身体不舒服,可把我担心坏了!
怎么样,好些了吗?”
他将玫瑰花递过去,眼神里的关切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这是刚从法国园圃空运过来的,希望你喜欢,能让你的心情好一些。”
沈清澜接过花,随意嗅了嗅,脸上露出一丝脆弱的笑意。
“谢谢你,光启,我好多了。
只是刚回国,有些水土不服罢了。”
“那就好,那就好!”
许光启松了一口气,开始兴致勃勃地讲起留学时的趣事,又说起上海近来流行的新鲜玩意儿……
他言语风趣,极力地想逗沈清澜开心。
沈清澜也配合地笑着,偶尔回应几句,目光却不时地飘向窗外。
恰在此时,沈聿琛因事从回廊经过,无意间瞥见了小客厅里的情形。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看到许光启几乎毫不掩饰的爱慕眼神,以及那束过于扎眼的红玫瑰。
沈清澜虽然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但并未拒绝对方的殷勤。
沈聿琛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驻足观察了片刻。
许光启,北城市长许国峰的独子,家世清白,与沈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若是清澜能嫁给许光启……
这个念头一起,沈聿琛心中迅速权衡起来。
许家在北城根基深厚,若能联姻,对督军府稳固在北地的势力也大有裨益……
想到这里,沈聿琛心中已有计较。
他没有进去打扰,悄然离开。
晚些时候,沈聿琛去了父亲沈督军的书房。
“父亲,”
他斟了杯茶递过去,状似无意地提起。
“今日北城许市长的公子许光启,来探望清澜了。”
沈督军接过茶杯,抬了抬眼。
“哦?许国峰那个儿子?听说跟清澜一起留过洋。”
“是。”
沈聿琛语气平稳。
“我看那许光启对清澜很是上心,清澜与他似乎也相处得不错。
许家在北城口碑尚可,家底也厚实,许光启是独子,将来必然会继承家业。
清澜若能嫁过去,倒是一门不错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