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妍的身子越抖越厉害。
沈聿琛打横一把抱起苏小妍,大踏步走进了书房里间,急不可耐的把她压在了床上……
“怎么办……父亲……琛哥哥他是不是怀疑我们了?”
林府内,林晚晴抓着母亲林夫人的手,指尖冰凉,声音发颤。
林夫人保养得宜的脸上也带着凝重,她压低声音道。
“慌什么!没有真凭实据,他沈聿琛也不敢动我们林家!
你父亲在军中的人脉盘根错节,岂是他想动就能动的?”
话虽如此,但林夫人的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沈聿琛下令彻查专列刺杀案与可能存在的内鬼,范围不再局限于铁路系统,开始向军需、后勤乃至部分中层军官延伸。
一时间,大营内外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这股肃杀之气,也不可避免地蔓延到了后宅。
沈聿琛此番雷厉风行,显然是动了真格了。
“都是那个苏小妍!”
林晚晴的眼中射出怨毒的光。
“一定是她在琛哥哥的面前搬弄是非!
自从她得了那个劳什子奖,聿琛哥哥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林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手,眼神阴鸷。
“那个小贱人,确实留不得了,但现在还不是动她的时候。
现在当务之急,是让你父亲尽快稳住局面,消除少帅的疑心。
你最近安分些,千万别再惹事,尤其是别再去找苏小妍的麻烦,听到没有?”
林晚晴不甘心地咬着唇,却也知道轻重,只得憋屈地应下。
既然母亲不让她动手,那让别人动手,不是也一样?!
林晚晴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桂……来人!”
林晚晴回到房间,招手让佣人靠近些,然后,她给佣人耳语了几句。
佣人急急离去。
雪后初霁,帅府的琉璃瓦上覆着皑皑白光,檐下冰棱如剑,在稀薄的冬日下闪着寒光。
苏小妍又开始了正常的求学。
她每日依旧去新慧学院上课,跟着江老师钻研技艺。
这日傍晚,苏小妍从学院回来,刚踏入西院院门,便看见沈聿琛负手立在院中那株落满积雪的老梅树下。
夕阳余晖给他挺拔的身躯镀上了一层暗金色的光边。
他生得俊逸不凡,剑眉星目,挺鼻薄唇,面部棱角分明,整个人都透出一股阳刚坚毅的俊美。
他似乎在赏梅,又似乎是在等她。
苏小妍脚步微顿,随即如常走上前。
“少帅。”
沈聿琛转过身,目光落在她沉静的脸上,冬日稀薄的阳光映得她肌肤近乎透明,那双眸子却黑得深不见底。
“陪我走走。”
他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两人沿着清扫干净的石子小径,缓步走着。
积雪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张副官远远地跟在后面,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刺杀案的调查,有了些进展。”
沈聿琛忽然开口。
“那几个死士登车的方式,与沪上码头一批被扣押的手续不全的军用物资有关。
而那批物资的批条,经手人之一,是一名林守使手下的军需官。”
苏小妍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
“少帅明察。”
沈聿琛侧眸看她,夕阳在他眼中投下深邃的阴影。
“你似乎并不意外。”
苏小妍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枝头一朵含苞待放的红梅,轻声道。
“意外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证据指向何处,真相又是什么?”
“真相……”
沈聿琛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有时候,真相往往伴随着更大的风暴。你确定,你想看到?”
苏小妍转回头,目光坦然地迎上他的视线。
“若是粉饰太平的假象,我宁愿不要。
风暴再大,总有平息的一天。
而埋藏的隐患,却可能在某一天,酿成覆顶之灾。”
沈聿琛的心底震了震,眼眸如一泓幽远的深泉。
一个内宅的女子,竟能以如此沉静从容之态,说出此番话来?
沈聿琛深深地凝视着她漆黑的眼眸。
“苏小妍!”
他唤她的名字。
“你究竟,想要什么?”
苏小妍看着他,雪花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落,点点落在她的睫毛上,氤氲了她的视线。
“我想要的,从来都很简单。”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不过是一个公道!一个活下去,不必再仰人鼻息,不再战战兢兢的活着!”
沈聿琛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雪花落在她乌黑的发间,像是一个个小精灵在跳舞。
这个苏小妍看似柔弱,骨子里却蕴藏着惊人的韧性与力量。
她不像林晚晴,只会依附和索取。
她也不像他见过的其他女人,或谄媚或畏惧。
她像这冬日的寒梅,于风雪中独自绽放。
清冷,孤傲,却又带着一种撼人心魄的美!
沈聿琛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回去吧,天冷了。”
最终,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率先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苏小妍看着他的背影在雪幕中渐行渐远,缓缓抬起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
冰凉的触感在掌心化开……
“少帅,”
情报处的负责人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份刚刚破译的电文和几份档案。
“根据刺客身上残留的线索,以及我们安插在南城的眼线回报,基本可以确定,此次刺杀由南城参谋部直接策划。
行动代号‘惊雷’。
另外,关于那批被利用的军用物资……”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
“批条手续齐全,表面上看不出问题。
但顺着经手的那名军需官往下查,发现他的一名远房表亲,在事发前半个月曾秘密前往过南城临界的双桥镇,与一个已知的南城暗桩有过接触。
我们的人去抓那名军需官时,他已经……在自己家中悬梁自尽了。
自尽前留下了遗书,声称是受人胁迫,一时糊涂,但未指明受谁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