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车边,一点猩红的烟头明明灭灭,映照出沈聿琛那张冷硬如冰雕的侧颜。
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幽深的眼眸如同寒潭,正冷冷地看着她。
看着她狼狈不堪。
看着她衣冠不整的样子。
看着她从那个男人的车里逃出来的样子。
他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有一种沉郁的近乎可怕的怒火。
张副官如同影子般立在他身后。
苏小妍瞬间明白了。
他早就看到了!
他看到了一切!
看到了她的挣扎!
看到了她的危险!
他看到了!
他全都看到了!
但他却没有出手!
他就那样冷眼旁观,冷眼看着她被侮辱!
一股比刚才被侵犯时更深的寒意,瞬间窜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这时,艾文也捂着被撞疼的下身,恼羞成怒地追下车,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踉踉跄跄着伸手就要再次抓向苏小妍。
就在这时,沈聿琛动了。
他迈开长腿,军靴踏在路上,发出沉闷的轻微声响,向她走了过来。
张副官如同鬼魅般,跟在沈聿琛的身后。
张副官一边走,一边面无表情地在枪头上装了一把消音器。
沈聿琛走到苏小妍的面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了路边漆黑的小树林里。
“不!你放开我!”
苏小妍反应过来,惊恐地挣扎道。
沈聿琛将她狠狠地掼在一棵粗糙的树干上,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浓重的压迫和凌冽的杀气。
他俯视着他,眼中跳跃着幽暗的火苗。
“苏小妍!”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般。
“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
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直面他眼中翻涌的雷霆之怒。
“让你有机会,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相谈甚欢?
嗯——”
他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嘲弄。
他夹着烟的手,用力地擦过她刚刚被艾文碰过的唇角。
他面色俊美,半垂着眸,神情晦涩不清。
苏小妍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沈聿琛此刻的眼神和话语,让她明白了,他不出手,不仅仅是因为想看她的笑话,更是因为他在惩罚她!
惩罚她未经他的允许,与别的男子走得太近。
“我没有……是他……”
苏小妍想要解释。
她想说自己是被骗的,是受害者。
但沈聿琛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他猛地低下头,带着惩罚和占有的意味,如同暴风骤雨般封住了她的唇。
他的这个吻毫无温柔可言,充满了侵略和怒意。
苏小妍屈辱的泪水,混合着唇齿间隐约的血腥味,终于滑落下来。
他那强烈的男性气息和压迫,让苏小妍恐惧的浑身僵硬。
他深邃的眸子居高临下的望了她片刻,又毫无征兆地猛地低下头。
他吻得很用力,还带着撕咬。
他的大手利落地撕开了她的旗袍,旗袍上的盘扣被扯断。
苏小妍听到了绸缎被撕裂的声音。
沈聿琛撕开了与她的间隔,用他冰凉坚硬的军装,贴在了她白皙滑腻的肌肤上。
他吻得很急很深,似乎要将全身的炽热从舌尖上都传递给她,把她燃烧起来。
苏小妍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的五脏六腑,都要被他点燃。
她的呼吸凌乱不堪,推着他的双手也慢慢没了力气。
“沈聿琛,你放手!”
她呢喃着,低低恳求着他。
“放了让你找别的男人!”
沈聿琛喘着粗气,低声吼道。
苏小妍吓坏了,使劲挣扎,却于济无事。
她再也忍不住,扬起手就冲着沈聿琛的脸打去。
“啪!”
一声轻响,苏小妍后知后觉得心里瑟缩了一下。
慌乱中,她又不觉扬起了手,还要再打。
沈聿琛一把捉住了她的手。
将她的手高举过头顶,按捺在树干上。
沈聿琛终于抬起了头。
两个人的唇终于分开了。
他们俩似不共戴天的仇人,眼底的锋芒一个比一个狠辣,像两只好斗的公鸡。
“现在知道怕了?”
沈聿琛的头发有些凌乱,遮住了左眼的眉角,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狠厉的眸光。
苏小妍的脾气也上来了。
她恶狠狠地瞪了沈聿琛一眼,硬着脖子说道。
“我又不是和那个艾文约会,又没有主动招惹他!有什么好怕的!”
沈聿琛闻言,深深看了苏小妍一眼,神色稍松。
早上,沈清澜又来书房给沈聿琛送吃食。
她状若无意地说道。
“琛哥哥……我听到下人们在嚼舌根,说什么有位法国的艾文先生对苏姐姐的设计才华赞不绝口。
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还经常约会,时常一同出入各个地方。
听说他们的举止……颇为投契。
我想着,苏姐姐年纪轻,又在学院那样开放的环境里,接触些西洋做派的人也是常事。
只是……苏姐姐毕竟是督军府的少夫人,终究还是要注意些影响,免得惹人闲话……”
沈清澜的话说得滴水不漏,看似是关切,实则字字都在暗示苏小妍行为不端,与那名叫艾文的外国男子过往甚密。
沈聿琛听完,表面上依旧是一贯的冷峻,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当沈清澜离开书房后,沈聿琛手中的文件久久未曾翻动一页。
他靠在椅背上,点燃一支雪茄,烟雾缭绕中,他深邃的眼眸晦暗不明。
法国的艾文?
相谈甚欢?
举止投契?
这几个词在他脑海中反复盘旋,像一根根细小的刺,扎得他心头莫名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