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流氓顿感不妙,惊恐地往后缩。
“你……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可是都招了!”
“招了就行了?”
领头的人冷笑一声。
“敢往少夫人身上泼脏水,就得尝尝后果。”
不由分说,他们将几个流氓拖出牢房,带到了警察局一个更加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和血腥气的秘密刑房里。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成了这些地痞流氓一生中最恐怖的噩梦。
他们没有再被审问,只是承受着各种难以想象的酷刑和折磨。
鞭笞、水刑、夹棍……
每一种刑罚都让他们生不如死,却又巧妙地避开了致命处。
凄厉的惨叫声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却传不到外面分毫。
最后他们像破布一样躺在牢房里,只剩下了半条命。
他们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眼神涣散。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们吧……”
其中一人神志不清地喃喃着,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少帅,王记者已经废了,以后都不可能再出现在北城。
那几个流氓,也吃足了苦头,保证他们这一辈子想起少夫人,都会做噩梦。”
张副官站在书房里,低声汇报着。
沈聿琛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手中把玩着一枚冰冷的子弹。
他面无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戾气。
“嗯!”
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许家生日舞会的日子,在三日后举行。
地点选在了法租界最负盛名的华盛饭店。
请柬早已送至北城各大名流的府邸。
督军府自然也在受邀之列,而且是最重要的宾客。
这几日沈清澜表面上依旧与许光启出双入对,筹备着舞会上要穿的礼服和珠宝。
但私下里,她的行动却愈发地诡秘。
她常以各种借口支开身边的下人,独自外出。
或是将自己关在房里许久。
林晚晴则冷眼旁观,偶尔不经意地提供一些苏小妍近期的行程信息。
看似关心,实则是将毒计的每一个环节都暗暗打磨得更加精准。
苏小妍做为少夫人,自然也是要出席。
她为自己设计了一件月白色的软缎旗袍。
在衣襟和袖口处,用极细的银线绣着疏落的兰草,很是清雅别致。
既不喧宾夺主,又符合她的身份气质。
生日舞会前夜,沈聿琛经过西院时,看到苏小妍房内还亮着灯。
他脚步顿了顿,推门走了进去。
苏小妍正站在镜前,碧云正在为她试穿那件旗袍。
月白色的缎料衬得她肌肤如玉,银线兰草在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微微侧身看着镜中的自己,眉头轻蹙,似乎有些不安。
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见是沈聿琛,微微一怔。
沈聿琛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那清丽脱俗的模样,与他平日里见到的素淡装扮又有所不同。
他走到她面前,声音听不出情绪。
“旗袍很衬你。”
“……谢谢!”
沈聿琛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异样。
“不喜欢这种场合?”
苏小妍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道。
“有些……不习惯!”
她眼中的忐忑是真切的,那双眼眸就像一只即将被放入陌生丛林的小鹿。
沈聿琛心中某处微微一动,语气不觉放缓了些。
“不必紧张,到时候你跟着我便好。”
这是两世来,他难得的安抚。
苏小妍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她轻轻点了点头:“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沈清澜娇脆的声音。
“聿琛哥哥,你在里面吗?阿爸让你去书房一趟呢!”
沈聿琛敛去面上细微的柔和,恢复了惯常的冷峻,应了一声,又深深看了苏小妍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门外的沈清澜,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目光却像淬了毒的刀子。
她飞快地扫过苏小妍身上的旗袍,心中的恨意如同野火般燎原。
聿琛哥哥竟然用那样温和的语气,对她说话!
她攥紧了手心,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她一定要让这个女人万劫不复!
与此同时,许公馆内。
许婉仪对镜试戴着一套价值不菲的钻石首饰。
镜中的她,明艳照人,气质高贵。
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也深信只有这样的自己,才足以与沈聿琛那样出色的男人并肩。
“姐姐,你说明天清澜会不会喜欢我送她的那条项链?”
许光启兴致勃勃地问道。
许婉仪漫不经心地调整着耳坠的位置,淡淡道。
“她自然会喜欢!
光启,明天舞会上,你多留意一下沈少帅的动向。
他若需要什么,你机灵些。”
许光启有些不解。
“聿琛哥?他身边肯定少不了人伺候,哪里能用得上我啊。”
许婉仪瞥了弟弟一眼,教导道。
“那是两回事。
记住,与沈家结亲,不仅是你和清澜的事,更是许家与督军府的联盟。
与沈少帅处好关系,对你,对许家,都至关重要。”
她顿了顿,状若无意地补充道。
“尤其是……那位少帅夫人,看着似乎不太擅长应酬。
你作为主人,也要帮忙照拂一二,免得失了咱们许府的颜面。”
她将针对苏小妍的关照,包裹在了顾全大局的外衣之下。
许光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夜色深沉,华盛饭店的宴会厅灯火通明,工作人员正在进行着最后的布置。
而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沈清澜买通的那个下人,正将一小包无色无味的粉末,小心翼翼地藏进袖口的暗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