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感激涕零地去了田庄。
但是两天后,吴妈却急匆匆地来报。
“夫人,不好了!
小翠昨日夜间起身时,不慎失足跌入了庄子里那口深不见底的废弃水井里了……
等有人发现的时候,她……她早已溺亡多时!”
“什么?”
林晚晴只觉得眼前一黑,她当场晕厥了过去。
“夫人!夫人……
快去请医生!
夫人昏倒了……”
吴妈大惊,大声喊道。
很快军医就急匆匆地进来了。
军医给林晚晴号了一会脉,才谨慎的说道。
“夫人刚才情绪波动太大,一时气血上涌才会昏倒,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送走军医不久,林晚晴就幽幽转醒。
醒来后她又是好一番垂泪。
“小翠那日是第一个发现吴衣云被淹死之人。
定是当时,她就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吴妈,你找几个人,把那个池塘填上吧……”
“是,夫人!”
“张大,李蟒,你们进来一下!”
林晚晴沉吟了一下,高声唤道。
门口的护卫应声进来。
“夫人!”
“唉,你们也听到了,小翠……”
林晚晴低叹了一声,把面前桌子上的一个小盒子往前推了推。
“这里面有二十块银元,你们送去小翠的老家吧。”
林晚晴摆出一副仁至义尽的姿态。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吴妈是她早就安排好的心腹。
那口井边的青苔,也是吴妈悄悄地提前处理过的……
“是,夫人!”
张大和李蟒应道。
林晚晴目送两人离开,她双眼微眯。
张大和李蟒就是那晚直接放吴衣云,闯入她房间的护卫。
虽然事后,她也曾问过他们为什么要放吴衣云进来。
他们说道。
“夫人,吴小姐是夫人的好友。
再加上当时,吴小姐很是着急。
我们想着吴小姐定是有要事要与夫人商议,所以就没有阻拦她……”
“嗯,好!
你们做得对!
下去吧!”
话说,张大和李蟒直到天色将黑,才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你们辛苦了!”
林晚晴为了犒劳他们,她特意挑了两坛最烈的烧刀子酒,又让厨房备了几样油腻的下酒菜,亲自赐给了张大和李蟒。
张大和李蟒受宠若惊。
“谢谢夫人!”
“去吧!这阵子辛苦了,好好放松一下……”
林晚晴很是关切地说道。
张大和李蟒大喜。
当晚在换岗后,张大和李蟒回到他们位于别院后罩房偏僻处的共同住处,迫不及待地拍开了泥封。
浓烈醇厚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果然是极品烈酒!
两人拿出海碗,你一碗我一碗,就着那些酱肉,开怀畅饮起来。
烈酒入喉,如同火烧,很快就让两人面红耳赤,醉意朦胧,话语不清了……
夜深人静,酒坛已空,两人已经酩酊大醉,瘫倒在桌旁和炕上,鼾声如雷。
两人沉睡已深,没有发现,半开的窗户却突然从外面慢慢伸进来一个长棍。
那个长棍到了油灯处,轻轻一扫,瞬间就打翻了桌上的油灯。
灯油泼洒出来,遇到燃烧正旺的灯芯,“噗”地一下子燃起了大火焰。
火焰迅速引燃了桌布、木桌,以及旁边堆放的一些干燥的被褥……
火势借着夜风,迅猛蔓延开来!
等到附近巡夜的人发现时,两人的房间里已是火光冲天和浓烟滚滚。
“走水了!失火了!
快来救火啊……”
众人惊呼着赶来救火。
但那间本就简陋的房屋,早已被熊熊的烈焰吞噬。
人们只听到屋内隐约传来几声短促的被浓烟呛住的哀嚎,之后,便再无声息。
大火被扑灭后,人们在废墟中找到了两具紧紧蜷缩起来的,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如同焦炭般的尸体。
经辨认,这两具尸体正是张奎和李莽。
所有的一切迹象都表明,这是一场由醉酒后不慎打翻油灯引发的意外火灾。
林晚晴得知噩耗后,震惊得无以复加。
她落下了几滴伤心的眼泪,又赏赐了两人的家属一笔不菲的抚恤银钱……
林晚晴的宅心仁厚被大家看在眼里,都纷纷赞誉她。
林晚晴表面谦虚,但只有她自己在无人时,看着那烧毁的废墟,嘴角掠过一丝冰冷的笑意。
看着林晚表唇角的冰冷,别院里那个负责清扫后院及池塘附近区域的刘嬷嬷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的年纪虽然大了,眼神还有些昏花,但她的耳朵还算灵光。
吴衣云投池那日,她正好起夜去茅厕。
在回来的路上,她似乎隐约听到院子里有争执声和落水声。
她心中一惊,忙躲在了一座假山后。
她趁着不太明亮的月色,使劲往池塘的方向看去。
她模糊地看到林夫人半夜拿着一根竹竿,在池塘边好像在捞什么东西……
虽然她看的也不真切,但这刘嬷嬷在马府里待久了,深知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所以,那晚她没敢靠近。
她一生谨慎,从不敢多嘴。
但不知怎么的,林晚晴看她的眼神,却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光。
好似这个林夫人知道那夜,她躲在了假山后一般。
其实,林晚晴还真是知道了她。
因为,自吴衣云溺死后,她曾有意无意地试探着院子里的下人。
一天,她竟然听到了一个令她心惊的消息。
和刘嬷嬷同一个房间的吴妈,悄悄跟她说道。
“夫人,好像那夜吴小姐投水时,刘嬷嬷正好去了茅厕……”
林晚晴一听,顿时暗暗惊出一身的冷汗。
虽然她暗中观察了刘嬷嬷两天,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但林晚晴对她却不放心。
像刘嬷嬷这种老油条,表面看似糊涂,其实心里却可能比谁都明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