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时间变成了日历上的数字。
转眼便到了星期三。
11月5日，也就是桐野汐口中的“还款日”。
冷空气已经席卷整个东京，天气预报提醒市民注意好保暖。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少冷上不少，也有可能过段时间就又暖和起来了。
自从周末约会之后，神谷薰又在新校舍三楼的厕所和伊藤光玩了一次，其他时间都表现的十分乖巧。
早乙女七海忙着规划文化祭的东西，在网上买了几套“修女服”，又定制了“忏悔室”主题的场景木板。
到时候需要手动拼接。
竹响太一和织田理花忙着社联那边的事情，这段时间一到课余时间便跑的没了踪影。
岸本真嗣据说现在正在同时玩三款二游，每天肝到顶着着黑眼圈，不得不拿“健力宝”当做饮用水。
伊藤光也没闲着。
天气虽冷，锻炼没停下。
他能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在地铁上的空间变多了。
大叔们被他挤到了门口，艰难支撑着。
看书也在坚持，把村上春树的作品全部读完后，便又对称为“二村上”之一的村上龙来了兴趣。
三天里和朝仓明月见了两次面。
月刊的文章写了三篇，被朝仓明月毙的还剩一篇，润色之后正式被录用到这次月刊中，主题是「青春」。
好歹还剩一篇，伊藤光心想。
总之，日子过的还算有趣。
只是苦了小天使。
即便被父亲当面请求别再和她来往，伊藤光也不可能答应。
但多多少少还是会影响桐野汐的心情。
每当伊藤光哄她开心或是和她贴贴时。
特别是神谷薰和早乙女七海。
每每眼中或多或少都闪过吃醋神色，好在看得出桐野汐情绪不高，没有计较。
今天放学后，伊藤光在群里留言，让早乙女和神谷薰去社团值日。
自己则是在二年b班门口蹲守，桐野汐出来的那一瞬间，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跑。
“伊藤君？！”
“赶紧，我们去把一切的根源都解决了。”
按桐野博的话来说，他想让女儿没有负担的去生活或恋爱，而不是因为家中债务而被瞧不起。
所以，一切的根源就是债务。
就是钱。
有钱一切都好说。
从鞋柜处离开，以往热闹的中庭鲜少看见学生的身影，枯树枝芽显得有些萧瑟。
仅有那些运动社团的热血笨蛋，穿着单薄的衣服在田径场操练。
口号声穿过整个校舍传到这边。
伊藤光紧了紧衣领，扭头看身边女孩。
脸蛋被冻的发红，粉色的围巾缠住了半张脸，仅露出一双大眼睛。
吸着鼻子，额前的刘海也被风吹得略显散乱。
“冷不冷，桐野？”
“冷。”说着她把左手伸进了伊藤光大衣的口袋，与伊藤光的右手紧握，随后冲他笑，“现在不冷了。”
“话说，要债的人每次都是到你家去敲门吗？”
“嗯。”她点头，“有时爸爸不在，还会进到屋内等候。”
“进屋？”伊藤光诧异，“没有危险？”
桐野汐歪着脑袋。
“那些大叔都挺和蔼的，也没为难我和爸爸。”
说的也是。
因为“禁黑令”的关系，如今还剩下的原黑道成员估计也都从良了。
而且如果是要债的话，也没必要满怀恶意。
除非桐野博拿不出钱。
不。
最好是拿不出，这样伊藤光表现得机会就来了。
两人并肩走出校门，还能看见街道上不断往手心哈气的路人。
“关于你和父亲之间的矛盾。”伊藤光说着瞟了一眼女孩，“可以和我说说吗？”
“其实也算不上矛盾啦。”桐野汐叹气，脸蛋贴着伊藤光的手臂，“只是，自从妈妈离开之后，他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整天酗酒，少言寡语，整个人看上去很消沉。爸爸之前是很温柔、很有斗志的人，也教会了我很多人生道理。”
“我只是...不太想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那不就是纯废物嘛，伊藤光想。
为了一个抛弃他的女人变得这么颓废，竟然还需要让女儿来操心。
也许他以前确实是个好人，但不影响他现在是个废人。
“你母亲为什么会离开呢？”伊藤光顺势问了下去。
却没想到桐野汐表情变得有些失落。
放在他口袋里的手也握紧了一些。
“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和伊藤君说。”
伊藤光捏了捏她的手掌，笑着说：
“那就等想好了再告诉我吧，日子还长呢。”
“嗯。”
桐野汐低下头，笑意藏不住，轻声应了一句。
“谢谢你伊藤君。”
伊藤光没有说话，只是把脑袋凑了过去，指自己的脸颊。
女孩脸蛋微红，踮脚。
“波~”
......
天色变得有些阴沉，三点过后太阳就躲进了云层里。
隐隐能听见雷声，今天似乎会有一场雨。
天气这么冷还下雨，被淋到铁定生病。
光是突然降温，就让早乙女七海这病弱宝宝就遭了老罪。
每天裹的像只企鹅，走起路左摇右晃，很不方便。
从「原宿」站下车，一路聊文化祭的事情，走了没多久便到了桐野汐的家中。
这个时间点，她的父亲还没回。
“这是...我的拖鞋？”伊藤光看着玄关右侧的鞋柜，那儿摆着一双和他家一模一样的蓝色史迪仔拖鞋。
“昂。”桐野汐点头，跪坐在玄关替伊藤光把拖鞋摆正，“上次伊藤君来过一次后，我就买了一双放在这儿。”
一家住两口人，摆三双拖鞋。
“哎。”伊藤光叹气，上前一步把她抱住，“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可爱？等一下...唔！”
少女被按在墙上无法挣脱，起初还有些抵抗，最终只能闭上眼红着脸忍伊藤光胡来。
亲吻持续了半分钟。
分开后，桐野汐喘着气，冲伊藤光翻白眼。
“伊藤君，最近越来越过分了。”
语气幽幽的。
“和喜欢的女孩接吻，有什么问题吗？”他一边嬉笑，一边换上拖鞋。
天冷就得穿棉拖。
“还是说，讨厌这样？”伊藤光问。
去问一个女孩是否喜欢接吻，光是问题都足以构成骚扰了。
桐野汐脸红红，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问题，转身就往屋内走。
客厅显得十分凌乱，啤酒罐摆放了一地。
桐野汐微微叹气，从桌上拿起一个垃圾袋，就开始整理这些瓶瓶罐罐。
“我也来帮忙吧。”伊藤光说着加入了整理的队伍中去。
恰逢此刻，门铃声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
桐野博回自己家一定不会按门铃，也就是说现在站在门外的是讨债的人。
轻轻抚摸桐野汐的脑袋，伊藤光笑了笑：
“没关系，一切有我。”
“嗯。”
又伸手逗猫似的挠了挠她的下巴，桐野汐装作凶巴巴的一口咬了下去。
若非收手快，就要被小猫咬到了。
真可爱。
伊藤光转身前去玄关，并做好了用鼻孔去迎接这群讨债者的打算。
叮咚——
门铃又响了一次。
开门，伊藤光看了过去。
“？”
两个问号，分别出现在了双方的脸上。
“你来干嘛？”
“要债...”
“你？”伊藤光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光头高村，“来要债？”
“可以这么说。”高村用袖口擦拭岑亮的光头。
等等。
高村来要债的话岂不是说明...
桐野汐家里欠的是神谷薰家里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