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二房主屋
秦俊卿的生母,也就是二房的夫人顾氏正在看书。见到儿子进来看,便立刻把书放了下来,迎了上去。
“卿儿,你回来啦?”
“是的,母亲。儿子回来了。”
“快过来坐坐,看你一头汗,还没回去更衣就过来了?”说着,顾氏就拿出手帕给秦俊卿擦汗。
秦俊卿也没躲,只是忽然认真地看着自己母亲,问道:
“母亲,当年您和侯府前任侯夫人关系很好是吗?”
顾氏一愣,旋即笑了笑,说道“这孩子,没头没尾的,怎么说起来这个了。以前你可是从未关心过这些……”
“以前儿子也是专心读书。还有就是,儿子发觉父亲他,他似乎对此事有看法,还连带对您也……所以……”秦俊卿说不下去了。
看出自己儿子的窘迫,顾氏赶紧说着:“这个本就是我们大人间的事情,跟你无关,不用把压力压在自己身上的。
再说了,就算没有这件事情,我和你父亲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我说的不是门第,而是性情。
我们俩差异太大,截然相反,谁也不愿意低头,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真的,跟你没多大关系。想反,我还要谢谢你。”
秦俊卿有些茫然,“谢我?”
顾氏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说道:“如果没有你出生,我在这个家根本待不下去。说的通俗点,有个嫡子傍身,我就还能坐稳正妻的位置。况且卿儿你还那么争气,你父亲还有族老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会太为难我。”
“他们都视母亲您为空气,都不尊重您,这还不算为难?!”秦俊卿忽然有些难过,眼圈都红了。
“空气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是不可或缺的。没了空气就会死。不是吗?”顾氏怜爱地看着儿子。
然后她静静地不说话,把空间留给儿子,让他自己调整一下情绪。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秦俊卿感觉好受了点。他端起母亲给他续的龙井,吹了吹,小口小口品着。
“母亲,我刚开始问您的问题,您还没回答呢。”
“这孩子,罢了,我来跟你从开始说说吧。”顾氏开始陷入回忆中。
“为娘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有次进宫里参加一个宫宴。因为年纪小,也因为贪玩,席间我借口要如厕想出去透透气。
人人都说宫里好,那时的我却觉得一举一动都有规矩忒没意思。本来我母亲是要陪我一起出去的,可是被其他世家女眷缠住了,于是请了个宫女带我去。
可能是我对那里的一草一木,一亭一阁都好奇吧!也有可能是那个宫女对我并不上心。很快我就走丢了。”
顾氏右手拇指和食指下意识地来回搓动着。
“也不知怎么的,当时的我并不慌乱,也不害怕。就这么漫无目的地乱逛着,直到被一阵蛐蛐的叫声吸引。
我寻着声音过去,发现有一只蛐蛐跳到了我脚边。我发誓,我当时是真的想捉住它,可是没想到我双手一拍,那只蛐蛐就扁了。
这时候跑出来一个贵公子模样地的小男孩,哭着吵着要我赔他的宝贝蛐蛐‘富贵’。我当时直接吓傻了,托着扁了的蛐蛐呆呆地递给那个男孩。
没想到对方把我的手一打,蛐蛐掉在了地上。小男孩直接把我推倒外地,我的手心被地上的石子蹭出血,我也没敢吱声。
这时,一个小女孩路过,看到了这一幕。她把我扶了起来,拉着我的手吹吹,又掏出手绢给我包扎。
‘你干什么?!’小男孩大声质问。没想到小女孩也不带怕的,直接说:‘嚷什么嚷,赔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