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大军开拔的日子。
外面的天还没见亮,倚梅苑里就忙起来了。
几个丫鬟给姜慕凡梳妆打扮,无论是发型还是衣着,都选的中规中矩的款式。
姜慕凡匆匆吃了几口点心,就开始往外走。
快到侯府大门口的时候,发现姜慕轩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大姐,请随我来。”姜慕轩指着停在侯府外东侧石狮子旁的马车,说着:“父亲已经出发了。咱们现在追赶,勉强能在城门上远远地望他一眼。父亲交代,有心意就好。”
“那我们赶紧出发吧!”姜慕凡一头钻进了侯府的马车。
车轮开始疾驰。此时的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所以马车畅通无阻。
等到了城门口,姜慕凡和姜慕轩登上城墙,已经只能远远地看到父亲远去的背影了。
似乎有所感应,姜侯爷回头往城墙方向望了望。
姜慕凡努力地挥了挥手回应。
待人影变成个点,再消失不见后,俩人在城墙上又站了一会儿,惆怅地感慨了一番。
就在他们准备下城墙时,姜慕云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
“父亲呢?!在哪里呢?!”
姜慕凡没有理会,径直下去了。
姜慕轩头歪了歪,示意她自己上去。
姜慕云立马就噔噔噔跑了上去。没多久,又怒气冲冲地下了城墙。
“父亲他们都没影子了,你们为什么不能等等我?!”
“我倒是想等你啊,但是父亲能等你吗?大军能等你吗?圣上能等你吗?”姜慕凡没好气道。
“你你你,就是针对我!!!”姜慕云觉得都快气死了。
“妹妹,今日确实是你的过失。你若有心,特意吩咐底下人早点喊你起床,何至于连父亲临行前最后一面也见不到?算了,我不罚你了,估计你现在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你院子里的所有下人,罚扣除月钱两个月,以儆效尤。”
“不可以!我不同意!!”姜慕云气的脸都红了。
“你再胡闹,就把你院子里的人都发卖了。没伺候好主子,侯府也不需要这些个蠢东西。”姜慕轩也冷下了脸。
姜慕云紧咬着牙,面色非常难看地上了马车回府。
卯时三刻
京郊大营的上方晨雾还未完全散尽,大军已列成数个方阵,玄色甲胄在微光里泛着冷硬的光。
长枪如林,旌旗猎猎,红旗被风扯得簌簌作响,连空气里都凝着铁腥味。
高台上,皇帝一身赤黄常服,玄圭握在手中。
他目光扫过台下将士,声音不高却充满威严:“东南海疆,倭寇肆虐半载有余,百姓流离。今日朕亲送诸位出征,唯愿将士们荡平贼寇,护我河山,朕在这里,祝愿诸位凯旋!”
话音落时,大营里爆发出震天的“必胜”“必胜”“必胜”声,马蹄踏地的闷响与甲叶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姜承朗的右手按在腰间佩剑上,抬头望向高台,又转头远眺东南方向。
“开拔!”随着中军令旗挥下,前锋部队的马蹄率先扬起尘土,大军如一条黑色巨龙,缓缓向南方蜿蜒而去。
高台上的皇帝望着队伍远去的背影,玄圭上的纹路在晨光里愈发清晰,他轻声道:“姜承朗,可别让寡人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