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露水还凝在宫墙的砖缝里,唐宁就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站在御书房的廊下。纸条是虎子凌晨从一个死囚身上搜出来的,上面画着半只展翅的雄鹰,旁边歪歪扭扭写着“酉时三刻,望海楼三楼”——这标记他认得,三年前在河南逃荒时,见过番邦商人用类似的图案交换情报。
“圣上,这通事会不会是工部的王通事?”狗剩端着盆热水进来,蒸汽裹着他的声音,“昨天俺去御膳房打饭,听见两个小太监说,王通事最近总往城外跑,还跟个高鼻子的番邦人偷偷见面。”
唐宁把纸条按在窗台上,指尖蹭过上面的墨迹——墨迹还没完全干透,说明写纸条的人刚离开不久。他想起三天前兵部递来的密报,说边境的番邦使团最近动作频繁,不仅拖延议和时间,还总派人往京城送信,看来这通事就是他们的眼线。
“陆峥呢?让他把那几个从夜市抓来的人带过来。”唐宁擦了擦手,走到沙盘前。沙盘上插着十几根小木牌,标记着京城各个官员的府邸,其中工部王通事的府邸旁,还插着根红色的小木牌——那是栓子标记的“重点怀疑对象”。
没过多久,陆峥就带着三个戴镣铐的汉子进来了。为首的汉子脸上有道刀疤,正是夜市里收保护费的头头,他看见唐宁,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圣上饶命!小的再也不敢收保护费了,求您放了小的吧!”
“放了你可以。”唐宁把纸条扔在他面前,“但你得告诉我,这上面的标记是什么意思?你认不认识工部的王通事?他最近有没有让你们帮他送过东西?”
刀疤脸捡起纸条,脸色瞬间变了:“这……这是番邦人的标记!小的见过!上个月王通事让小的给城外的番邦使团送过一个木盒,里面装着什么小的不知道,但王通事给了小的五十两银子,还说要是泄露出去,就杀了小的全家!”
唐宁眼神一沉:“木盒里装的是什么?你送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
“小的没敢看。”刀疤脸浑身发抖,“但小的送木盒的时候,听见使团里有人说‘图纸’‘城门’什么的,好像是在说京城的城门图纸。”
“城门图纸?”陆峥忍不住喊了一声,“王通事怎么敢把城门图纸给番邦人?这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唐宁没说话,走到沙盘前,拔掉王通事府邸旁的红色木牌,插在了番邦使团居住的驿馆旁边。他想起上个月工部递来的奏折,说要修缮京城的城门,让王通事负责绘制图纸——原来那时候,王通事就已经开始勾结番邦了。
“陆峥,你带五十个禁军,乔装成百姓,去望海楼周围埋伏。”唐宁转过身,对着陆峥说,“酉时三刻之前一定要到位,记住,不要打草惊蛇,等王通事和番邦人交易的时候,再动手抓人。”
陆峥点点头:“臣遵旨!”
“狗剩,你跟我去工部。”唐宁把铁尺别在腰后,“咱们去看看王通事的办公室,说不定能找到更多证据。”
狗剩赶紧放下手里的水盆,跟着唐宁往工部走。工部衙门里已经有人在上班了,官员们看见唐宁,都纷纷跪下行礼。唐宁摆了摆手,让他们起来,然后径直走向王通事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是锁着的,唐宁让狗剩撬开锁,推开门走了进去。办公室里很整洁,书桌上摆着几本图纸,墙上挂着幅山水画。唐宁走到书桌前,翻看着图纸——都是些普通的房屋图纸,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不甘心,又走到书架前,仔细翻找着。突然,他在书架的最底层摸到了一个暗格,打开暗格,里面是一个木盒,木盒里装着几张纸,上面画着京城的城门图纸,还有番邦的文字。
“找到了!”唐宁拿起图纸,激动地说,“这就是证据!王通事不仅给番邦人送了城门图纸,还和他们有书信往来!”
狗剩凑过来看了看,皱着眉头说:“圣上,这些番邦文字是什么意思啊?咱们也看不懂。”
“没关系,咱们可以找太医院的李太医。”唐宁把图纸放进怀里,“李太医去过番邦,懂番邦文字,让他帮忙翻译一下。”
他们刚走出办公室,就看见一个官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圣上!不好了!王通事不见了!他的家人说,他今天一早带着个木盒,说要去驿馆见番邦使团,到现在还没回来!”
唐宁心里一惊:“坏了!他肯定是察觉到不对劲,要去和番邦人交易!陆峥还在望海楼埋伏,咱们得赶紧去通知他!”
他和狗剩赶紧往望海楼跑,一路上,唐宁心里很着急——要是王通事和番邦人交易成功,把城门图纸交给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望海楼周围已经埋伏好了禁军,陆峥看见唐宁,赶紧跑过来:“圣上,您怎么来了?王通事还没来呢。”
“他可能去驿馆了,咱们得赶紧去驿馆!”唐宁喘着气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是王通事骑着马往望海楼赶来,他的手里拿着个木盒。唐宁赶紧躲到旁边的巷子里,让陆峥准备好。
王通事骑着马来到望海楼前,下了马,抬头看了看望海楼,然后径直走了进去。陆峥带着禁军跟在后面,悄悄走进了望海楼。
望海楼的三楼有个包间,王通事推开门走了进去。包间里坐着个高鼻子的番邦人,正是番邦使团的首领。
“图纸带来了吗?”番邦首领用生硬的中文说。
“带来了。”王通事把木盒放在桌上,打开木盒,里面是京城的城门图纸,“这是你要的图纸,按照约定,你该给我银子了。”
番邦首领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个钱袋,放在桌上:“这里面是五千两银子,你点点。”
王通事刚要去拿钱袋,就听见包间的门被踹开,陆峥带着禁军冲了进来:“不许动!你们被包围了!”
王通事和番邦首领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会被埋伏。番邦首领反应过来,拔出腰间的刀,想要反抗,却被禁军制服了。
王通事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圣上饶命!臣再也不敢了!是番邦人逼我的!他们说要是我不把图纸给他们,就杀了我的家人!”
“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唐宁走进包间,拿起桌上的图纸,“这些图纸就是证据,你和番邦人勾结,通敌叛国,还有什么话好说?”
王通事低下头,再也说不出话来。陆峥让人把王通事和番邦首领押下去,然后走到唐宁面前:“圣上,您真是英明!要是再晚一步,他们就交易成功了。”
“这只是开始。”唐宁看着手里的图纸,“番邦使团肯定还有其他眼线,咱们得赶紧去驿馆,把他们一网打尽!”
他们带着禁军赶到驿馆,驿馆里的番邦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禁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全部被制服了。唐宁让人在驿馆里搜查,找到了很多和王通事往来的书信,还有一些关于京城防御的情报。
“把这些番邦人都押回禁军大营,严加审讯!”唐宁对着陆峥说,“一定要查出他们还有没有其他眼线,还有没有其他阴谋!”
陆峥应了一声,让人把番邦人押下去了。唐宁站在驿馆的院子里,看着远处的皇宫,心里松了口气——幸好及时抓住了王通事,不然京城的安全就危险了。
“圣上,咱们现在怎么办?”狗剩走过来,问道。
“咱们去太医院,让李太医翻译这些书信。”唐宁说,“看看番邦人到底有什么阴谋,然后再做打算。”
他们来到太医院,李太医正在给病人看病。唐宁说明来意,李太医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接过书信,仔细翻译起来。
“圣上,不好了!”李太医翻译完书信,脸色苍白地说,“番邦人打算在重阳节宫宴的时候,发动叛乱,他们已经和宫里的某个嫔妃勾结好了,到时候里应外合,夺取皇位!”
唐宁心里一惊:“什么?重阳节宫宴?还有宫里的嫔妃勾结?”
“是的。”李太医点点头,“书信里说,那个嫔妃是太后的亲信,她会在宫宴上给番邦人传递信号,然后番邦人就会发动叛乱。”
唐宁握紧了拳头,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好啊!真是胆大包天!不仅勾结番邦,还想在宫宴上发动叛乱!看来,重阳节宫宴,咱们得好好准备一下了!”
他转过身,对着陆峥说:“陆峥,你立刻加强皇宫的守卫,尤其是重阳节宫宴的场地,一定要安排足够的禁军!另外,你派人去调查宫里的嫔妃,看看哪个是太后的亲信,和番邦人有勾结!”
陆峥应了一声:“臣遵旨!”
“狗剩,你去通知栓子,让他赶紧查一下太后的党羽,看看他们还有什么阴谋。”唐宁说,“咱们要提前做好准备,不能让番邦人和太后的党羽得逞!”
狗剩点点头,赶紧跑出去了。唐宁看着手里的书信,心里很清楚——重阳节宫宴,将会是一场硬仗,不仅要对付番邦人的叛乱,还要对付太后的党羽。但他有信心,只要提前做好准备,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就一定能打赢这场仗,保住大启的江山。
夕阳西下,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唐宁站在太医院的院子里,看着远处的皇宫,心里充满了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