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欣立马凑上去，声音甜得能拧出蜜：“姥姥，您是不是着凉了？我给您倒杯热水，再拿床厚被子来？”
“还是欣欣贴心。”陆羽声音里都是对刘欣欣的满意。
“不像有些人，住进来就跟个祖宗似的，天天给我气受不说，连碗都不洗了。”
这话明摆着说她，楚云气得攥紧了拳头，指甲都快嵌进掌心。
正想发作，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袁晓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光着脚站在地上，手里还攥着个没拆封的糖，正是下午袁林说要给他买的那种。
“小叔说给我买糖，妈妈，是不是我以后不吃糖了，家里就不吵架了？”
袁晓的声音带着哭腔，小脸蛋皱成一团。
楚云的心瞬间软了，赶紧把他抱起来，用袖子擦了擦他的眼泪。
“傻孩子，跟糖没关系，是妈妈不好，妈妈对不起你，没能给你一个好的成长环境。”
她抱着袁晓转身回屋，刚关上门，就听见客厅里袁林“嗤”了一声。
“听见没？一个男孩子，被她教得跟个小娘们似的，唧唧歪歪，哭哭啼啼的，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袁木没接话，倒是何雨柱打了个圆场。
“小舅，晓晓还小呢，小孩子都这样。再说舅妈也不容易，带着孩子还得操心家里的事。”
“柱子，你就是太实诚。”刘欣欣的声音插进来。
“不是我说舅妈，家里的事哪有那么多可操心的？不就是洗洗衣服，做做饭吗？
我带着白莲，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我收拾的，还能伺候好柱子，她怎么就不行？
也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怎么嫁进来反而矫情了。”
楚云坐在床边，抱着袁晓，听着门外的话，只觉得鼻子发酸。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已经睡着的袁晓，小眉头还皱着，嘴里小声嘟囔着，“妈妈别生气”。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袁木站在门口，脸色难看：“你刚才是不是在门口听着？”
“是又怎么样？”楚云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疲惫。
“你们在外面说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不会听见？”
“我跟袁林就是随便聊聊，你别多想。”
袁木的声音软了下来，“明天我去医院给爸擦洗身子，你在家好好看着晓晓，别跟妈闹矛盾，行不？”
楚云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可笑：“袁木，你总是让我别跟你妈闹矛盾，可矛盾从来不是我挑起来的。
你妈从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觉得我配不上你。
你弟觉得我不孝顺，不尊重老人，他们天天对着我阴阳怪气。
你呢？你就只会让我忍，跟个缩头乌龟一样闷那，你有帮我说过一句好话吗？
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一直是你的态度，可你偏偏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在一旁看热闹。
但凡你表现的在乎我一点，你弟敢这么指着我这个大嫂的鼻子骂吗？”
“我……”袁木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转身又走了。
楚云抱着袁晓，坐在黑暗里，突然听见窗外传来“喵”的一声。
她抬头一看，窗台上蹲着一只橘猫，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爪子还扒拉着窗沿上的一片落叶。
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如这只猫自在。
至少猫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不用忍气吞声，不用在这个家里像个外人一样，连哭都不敢大声哭。
她轻轻摸了摸袁晓的头，心里默默想：晓晓，等你再长大点，妈妈一定带你离开这里，找个没人吵架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可这话刚在心里说完，客厅里又传来了陆羽的声音，这次是在跟袁林说。
“明天让你哥去医院的时候，把家里的旧衣服带点过去，给你爸当擦身布，别浪费新的。”
楚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听下去。
她抱着袁晓躺下，把被子盖好，只希望明天能太平一点，至少别让晓晓再看见家里人吵架了。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楚云就被厨房传来的碗碟碰撞声惊醒。
她摸了摸身边，袁晓还睡得沉，小嘴角微微张着，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
轻手轻脚地起身，刚走到房门口，就听见陆羽尖着嗓子数落。
“这点水都端不稳？白吃这么多年饭了！”
探头一看，袁木正弯腰捡地上的搪瓷杯，杯沿磕出个小豁口，热水洒了一地。
他刚要开口道歉，刘欣欣就抱着何白莲凑过来，软声软气地劝说着。
“姥姥您别气，大舅是着急去给姥爷买早饭，手忙脚乱了，我这就拿抹布来擦，您坐着歇会儿。”
袁木感激的看了一眼刘欣欣，外甥媳妇果然如弟弟所说，温柔又善解人意，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啊。
陆羽听到后，脸色果然缓和些，瞥了眼袁木，冷哼了一声。
“还是欣欣懂事，不像有些人，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没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咱们家当少奶奶的。”
这话像根针，精准地扎在楚云心上。
她攥着衣角，正想推门出去，身后却传来袁晓揉眼睛的声音：“妈妈，我饿了。”
楚云赶紧回头，蹲下身帮儿子理了理睡衣：“妈妈这就给你找吃的。”
刚要往厨房走，袁木就走了进来，手里攥着个布包，脸上带着点倦意。
“我先去医院了，中午就不回来了。”
他的目光扫过楚云，没多说话，转身就要走。
楚云看着他单薄的背影，突然想起昨天他手攥得发白的样子，心里软了软，追上去递过个油纸包。
“里面是我给你留的馒头，你带着路上吃。”
袁木愣了愣，接过油纸包，指尖碰到她的手，又飞快缩回去，低声说了句“谢谢”，脚步匆匆地出了门。
刘欣欣正好擦完地过来，看见这一幕。
嘴角勾了勾，凑到陆羽身边小声说：“姥姥您看，舅妈这不是挺会来事的嘛，就是平时不爱说话，容易让人误会。”
这话听着是帮楚云，实则暗戳戳地提醒陆羽。
楚云是“装”的，也就是对你这个婆婆不恭敬，对自己男人可贴心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