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府深处的书房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满室的戾气。石烈一脸的气愤,被陆惊羽打掉了十颗牙齿,先后被陆惊羽、小胖、钱多多等人驳了面子,武尊他的比试中也因此受到了影响。这段时间可是恼怒异常。突然青瓷茶杯被他狠狠掼在地上,碎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那小子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修士,竟敢在咱们的地盘撒野,将我打伤,还在赌石场毁你名声!”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血丝密布,“大哥,这口气我咽不下!”
坐在主位的石川指尖轻叩着紫檀木桌,此时石川的面容阴鸷,比起石烈的暴烈更显深沉。他缓缓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墨玉扳指,那扳指上盘踞的蟒蛇纹路在烛火下仿佛活了过来:“你当我不想报仇?但那小子能在赌石场闹出那么大动静,又能从武烈院长那里讨到好处,背后定然不简单。” 话虽如此,他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不过,伤我石家人,就算他是院长亲传弟子,也得付出代价。”
窗外传来巡逻护卫的甲叶碰撞声,石川突然压低声音:“去,把‘影卫’调出来五个。” 石烈一愣,随即眼中闪过狂喜 —— 影卫是石家豢养的死士,平日里只负责守护家族核心产业,从不轻易动用。“大哥,这会不会太……”
“哼,” 石川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块刻着蛇形印记的令牌,“咱们石家在这坊市经营三代,地产、药铺、矿场加起来几十处,一几十万两的银子损失得起,但脸面丢不起。那小子不是想安稳修炼吗?我就让他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他将令牌推到石烈面前,“让影卫盯紧北院那些人,找个僻静地方动手,做得干净些,别留下痕迹。”
石烈接过令牌的手微微颤抖,既解气又带着几分忌惮:“万一被武烈院长查出来……”
“查?查什么?” 石川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坊市方向的灯火,“坊市每天人来人往,死个把修士再寻常不过。只要做得隐秘,谁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就算查到,凭我们石家的根基,难道还担待不起?” 他回头瞥了眼石烈,“记住,要等他落单的时候,最好是深夜外出……”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家丁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上带着惊慌和兴奋:“二爷!三爷!看到那小子了!就在坊市东口,一个人闲逛呢!”
石川眼中精光爆射,与石烈交换了一个眼神。“机会来了。” 他快步走到墙边,取下挂着的弯弓,从箭筒里抽出三支淬了黑毒的弩箭,“让影卫立刻出发,就在坊市那条卖符箓的小巷动手,那里人少,巷子尽头是死路。” 他将弩箭递给家丁,声音冷得像冰,“告诉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不,最好是让他连全尸都留不下。”
家丁接过弩箭,领命匆匆离去。书房内,石烈捂着胸口的手终于松开,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大哥,这次定要让他知道,咱们石家的厉害。”
石川重新坐回主位,端起新沏的茶,却没心思喝。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仿佛已经看到陆惊羽倒在血泊中的模样。而此刻的坊市东口,陆惊羽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摊位上的奇石,丝毫没察觉到,五道黑影已如鬼魅般潜入了不远处的小巷。
坊市东口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陆惊羽指尖刚触到一块蒙着灰的奇石,识海中突然炸响灵曦急促的声音:“小心!西北方三丈,五道武尊境高阶气息,有杀气!”
几乎在同时,陆惊羽丹田猛地一沉,《碎影心经》破妄篇马上高速运转。眼前熙攘的人群瞬间变得透明,五道裹在黑袍中的身影如钉子般嵌在街巷拐角,袖口隐约露出淬着幽蓝寒光的弩箭 —— 那是能瞬间麻痹开元境修士灵力的 “锁灵毒”。
“嗡!” 三支弩箭破空声被嘈杂人声掩盖,却逃不过破妄篇的捕捉。陆惊羽足尖点地,腰间锈剑呛然出鞘,《寒锋九式》第一式 “冷月横江” 顺势展开,剑身在身前划出一道银亮弧线,如同冰封的江面陡然竖起屏障。弩箭撞在剑弧上,发出刺耳的金属颤音,擦着他的肩头钉入身后货摊,木架瞬间被腐蚀出三个黑洞。
“暴露了!上!” 为首的影卫低喝一声,五道黑影同时扑出,掌风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陆惊羽运转《鸿蒙造化诀》的同时,手腕翻转,锈剑泛起凛冽寒气,“寒锋第二式?朔风卷雪” 已至。剑影如漫天飞雪笼罩周身,将迎面而来的掌风绞得粉碎:“武尊境高阶?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
破妄篇让他看清了五人招式的破绽,却挡不住对方联手的威压。左侧影卫的短刀直刺腰侧,陆惊羽拧身旋剑,“寒锋第三式?冰棱穿石” 骤然递出,剑尖带着破冰裂石的锐气点向对方手腕。他虽避开短刀,右臂却被另一人拳风扫中,锁心甲发出沉闷的响声,甲片竟裂开一道细纹。“锁心甲快撑不住了!”
陆惊羽喉间涌上腥甜,借着后退之势将灵力灌入锈剑。剑身上的寒霜瞬间凝结,“寒锋第五式?冰封千里” 陡然爆发,银白色的剑气如潮水般漫出,将迎面袭来的两名影卫裹入其中。惨叫声中,两人动作骤然僵滞,经脉已被寒气冻结。陆惊羽瞥见右侧影卫正抬弩瞄准,破妄篇瞬间锁定弩箭轨迹,手腕急转,“寒锋第四式?飞霜掠影” 划出一道残影,剑穗上的玉珠被剑气震飞,如流星般射向影卫咽喉。
“噗!” 玉珠穿透影卫咽喉,弩箭偏斜着射入天空。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竟同时掏出匕首划向心口 —— 他们要自毁修为爆发出最后一击。陆惊羽瞳孔骤缩,锁心甲在此时 “咔嚓” 碎裂,他忍着剧痛踏前半步,“寒锋第七式?霜刃锁喉” 直取左侧影卫,同时左手成掌,以灵力凝聚出冰棱按住另一人握匕首的手腕。
“说!谁派你们来的?” 陆惊羽将剑尖抵在对方喉头,寒气顺着剑刃侵入对方经脉,剧痛让影卫浑身抽搐,却仍咬着牙不吭声。就在他要加重剑上力道时,影卫突然猛地转头,用尽全力将牙齿咬向舌尖 —— 那是藏在齿间的剧毒。
“晚了!” 陆惊羽及时捏住他的下颌,没想到下一秒,影卫脖颈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坊市的喧嚣早已散去,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刺鼻的血腥味。陆惊羽拄着锈剑喘息,剑身上的寒霜渐渐融化,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破碎的锁心甲片嵌在皮肉里。他望着地上四具覆着薄冰或流血的尸体,又看了眼最后那具嘴角带黑血的尸首,眼神冷得像冰:“是石烈吗?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灵曦的声音带着后怕:“还好你《寒锋九式》用得精妙,再晚片刻…… 快先服下聚灵丹稳住伤势,此地不宜久留。”
陆惊羽点点头,随即拿了几人的储物袋和兵器,踉跄着走向巷尾。锈剑拖在地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剑身上未散的寒气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如同藏在暗夜中的复仇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