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聪聪一路风驰电掣,车子在夜色中疾驰,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慢点,慢点也!晨芜捂着肚子,脸色发青,我刚刚吃的桂花糕都快被你晃出来了!
不是啊晨小姐,人命关天啊!王聪聪急得额头冒汗,脚下油门又往下踩了几分。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晨芜死死抓住车门把手,脚趾在鞋里紧紧抠着座椅,小孙孙暂时没事的,但你要是再不慢点,我就要有事了!我晕车了啊!
路长征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连忙打圆场:聪聪啊,听晨小姐的,稍微慢点。鸣泽那小子命硬,一时半会儿出不了大事。
阿玄被颠得在晨芜腿上东倒西歪,不满地一声,爪子紧紧抓住晨芜的衣襟。
王聪聪这才不情愿地松了松油门,车速稍稍放缓。
晨芜长舒一口气,靠在座椅上缓了缓神。
那轿子到底什么情况?她揉了揉太阳穴,你仔细说说。
我们接到报案说槐安巷有人失踪,老大就带我去查看。
王聪聪的声音还在发抖
走到院子中间,突然凭空出现一顶大红轿子!就...就那么突然出现的,连个轿夫都没有!
晨芜眯起眼睛:继续说。
轿帘底下一直在滴血,老大刚要上前查看,那轿帘突然掀开一条缝,伸出来一只惨白的手,直接把他拽进去了!
王聪聪的声音又开始发抖
我听见轿子里传来女人的笑声,还有...还有老大的呼救声...
路长征听得脸色发白,连连摇头
这臭小子,明明都知道这个世界有些不同寻常了,还能乱闯...
王聪聪一脚猛踩刹车,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撕裂了夜的寂静,车以一个略显狼狈的姿态斜停在槐安巷口,车头几乎要撞上巷口那风化严重的石阶。
他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骨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喘着气,试图压下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心跳。
他声音嘶哑,带着未散的惊惶:“到、到了……就是这条巷子……老大……老大他就是从这儿进去的……”
副驾驶的车门被推开,晨芜慢悠悠地探身出来。
“呕~”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干呕,眉头微蹙,但立刻忍住了,抬手用手背轻轻抵了抵嘴唇。
随即,她像是没事人一样,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服,动作带着一种与周遭紧张氛围格格不入的慵懒,仿佛刚才那瞬间的不适只是错觉。
惨白的月光勉强照亮巷口,再往里就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阿玄从她肩头轻盈跃下,肉垫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悄无声息,它那条黑尾巴高高竖起,碧绿的猫眼在黑暗中像两盏幽幽的鬼火。
“嚯哟,嚯哟~”
它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这味儿,冲鼻子!怨气冲天啊,有瓜绝对有瓜。”
路长征也跟着下了车,站在巷口,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与不赞同,浑浊的眼睛望着那条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幽暗巷道,语气里带着责备和后怕
“这么阴森恐怖的地方,光是站在外面都觉得后脖子发凉,龟儿子,你两个人是不是真的脑壳硬得很??不管不顾就往里面冲!”
老爷子虽然心系孙子的安危,却也为这两个年轻人的莽撞感到着急。
阿玄在晨芜脚边优雅地转了个圈,尾巴尖轻轻扫过她的裤脚
“老长征,冷静冷静,别自己骂自己!”
“走吧。”
晨芜像是没听到身后的对话,先一步抬脚就往漆黑的巷子里走,语气平淡。
王聪聪看着路长征,有些迟疑:“路爷爷,您不担心老大吗?”
他以为老爷子会第一个冲进去。
路长征看着晨芜那悠闲得像是饭后散步的背影,叹了口气,语气却莫名带着点笃定
“担心啊,但是我相信小姐,小姐这么悠闲那小子应该是没事的。”
“您这么有信心??”
王聪聪惊愕。
“嗯。” 路长征点了点头,目光依旧追随着晨芜。
王聪聪看着晨芜那仿佛与周围阴森环境隔绝开的背影,心里暗道:看来,这位晨小姐的厉害之处,还真不是自己能够想象的。
就在这时,路长征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
“即便小泽真的死了,连小姐都救不下来那就说明是真的没救了,正远他们还年轻还能再生个二胎,谁让你们那么莽撞的。”
王聪聪:“???”
不是?
路爷爷!!您这心也太大了吧?!这是亲孙子吗?!
“小姐,你仔细点脚下别摔了!”
路长征没等王聪聪把吐槽说出口,连忙快步跟上晨芜,那关切的模样,跟刚才谈论孙子“后事”的淡定判若两人。
王聪聪看着老爷子的背影,内心疯狂刷屏:老大啊!我为你默哀两秒钟,这是亲爷爷啊!鉴定完毕!
他甩甩头,赶紧掏出手电筒,“咔哒”一声按亮,小跑着追了上去。
光柱刺入黑暗,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这条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槐安巷。
步入巷子的尽头,王聪聪猛地停下脚步,手电光“唰”地一下打在巷子尽头那扇紧闭的民国式样双开木门上,声音带着惊疑
“等等!不对!”
“怎么了?”路长征紧张地问,声音有些发颤。
王聪聪的手电光死死钉在门前那片空地上,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
“诶??这里,这里不一样,灯笼……不见了!我和老大刚才来的时候,这门口明明摆着两个白纸灯笼!
就那种……办丧事用的,特别瘆人!
灯笼纸上还像是渗着血,一滴一滴往下淌……现在……现在怎么没了?!”
只见那扇朱漆剥落、透着腐朽气息的木门前,空空荡荡。
月光清冷地洒在门前的石阶上,那石阶干净得反常,仿佛刚刚被什么东西仔细擦拭过,透着一股令人心头发毛的诡异。
“你这就不懂了。”
阿玄神神秘秘地说,尾巴尖得意地晃了晃。
“什么?”王聪聪下意识接话。
“节能啊省电啊!”
阿玄理直气壮,“老亮着多费‘电’!”
王聪聪:“……”
他竟然觉得这猫说的有几分歪理?
“阿玄,你吃多了啊?”
晨芜懒洋洋地开口,打断了这一猫一人的“学术”讨论。
“我这不是看这小子紧张的都快哭了,缓解一下气氛嘛。”
阿玄甩甩尾巴,跳到晨芜脚边。
晨芜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门前,语气没什么波澜
“确实是藏起来了,那灯笼吓过你一次,也算露过脸了,没必要再摆出来,”
她顿了顿,瞥了一眼王聪聪
“毕竟我又不害怕。”
“我也不怕,走过南闯过北,啥事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