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三姐妹走到大门前时,看到吴家三口人来了。
他们站在大门外,赵大用正和他们寒暄。
“吴书记,您来就来吧,咋还提东西来啊?快进屋!”
金兰看见,吴胖子和胖女人手里都提着东西。
银兰看见他们,牙齿咬得咯咯响,但脸上还是笑得花儿一样,“爹,娘,你们怎么来了?快屋里坐。”
玉兰扯扯大姐衣角,“大姐,他们不应该是年前来送节礼的吗?”
“谁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癔症呢?”
金兰本来还担心银兰的,但看她说话不卑不亢,也就放心了。
一家人在堂屋里坐下来,有些拥挤。金兰便把招娣盼娣往外撵。
吴大海看见了盼娣,竟然还记得她,嘴里叫着,“过家家,过家家!”就要往她跟前凑。
“呵呵,大海哥,还是咱们一起过家家吧?名也正,言也顺啊!”
还没等金兰呵斥,银兰已经出手。
傻子看到银兰,显然也是认得她的。
“不和你过家家,你噶蛋!噶蛋!你是坏媳妇!”
银兰笑,“呵呵,那不正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金兰想笑,看起来,银兰长大了,知道怎么说话更噎人了。
吴书记的脸色铁青,“老赵哥,我一直在忙,没空来讨要说法。你对银兰的作为怎么解释?”
“这——这……”
“爹,你不知道他们家做的恶心事,还没拜堂成亲呢,他们就让我和大海住一个屋。大海还脱我裤子!呜呜,我要是不自保,你让我一个大姑娘家怎么活?”
银兰装可怜,成功让赵大用心软,“吴书记,您看……”
“我想让银兰正式拜堂成亲。”胖女人插话。
“她还上着学呢!”金兰也插话,“难道因为你们,就让她辍学吗?”
“金兰,别忘了我们的约定!那个魏家俊可是个好小伙儿!”吴书记声音里带着威严与威胁,“你不会也让他失去工作吧?”
“什么约定?”银兰狐疑地看着大姐,“快说,你们定了什么约定?”
金兰垂下眼帘,不敢看银兰,“总之,大姐不会害你。”
“但愿!”银兰眼里起了冷意,金兰看在眼里,有些伤心。
只有她不结婚,才能保证到银兰顺利毕业。
她现在心疼的,不止是银兰,还有魏家俊。
她和魏家俊,三观和,她真的很想很想嫁给他,而不是眼前这个傻子。
“吴书记,您也说了,是三年之约,要是银兰跑了,我自愿嫁给吴大海。现在,才半年,还有两年半,你急什么!”
金兰索性说了出来。
她不能让姐妹之间生了嫌隙。
“大姐!你傻不傻!”
银兰几乎要哭了,她陷进去了是无可奈何,大姐为啥要替自己嫁啊?
“我的闺女啊……”桂芬哭了,她最是没有主意的人。
桂芬得过魏家俊很多好处,从心里默认他就是金兰的对象了,现在却出现了这种情况,而他们还不敢得罪吴家,这可怎么办?
“我只希望,你们家有一个女儿和大海尽快完婚。不希望看到任何变故。”胖女人道。
银兰呵呵,她那天怎么不捅死这个傻子呢?要是再来一回,她一定不留情。
“今天,我们是叫银兰去过婆家的。银兰,走吧!”吴玉高站起来,率先朝外面走去。
胖女人也走了出去。
大海落在后面。
银兰看着大海,语气阴森,“大海,我去你家,咱们再过家家?!”
“不!不要啊!”大海急奔出去,鬼哭狼嚎,“娘!不要,我不要和她过家家!不要啊!”
银兰双手一摊,“看看,不是我不想去,实在是我对象不让我去,你们看,他是有外心了吧?”
倒打一耙,谁还不会?
金兰发现,自从银兰上了中专后,她的思维开阔了,思辨能力也增强了。
吴玉高呵斥,“大海,你再说一句,看我不揍死你!”
大海才不管他们怎么说,嘴里含着布丝丝,拽着车座不上车,哭得杀猪一样叫。
金兰看大海哭,心里莫名悲哀,要是她家有才以后也这样,那可怎么办啊?
在大海的哭闹下,吴家人铩羽而归。
硝烟散去,银兰胳膊支在门框上,拦住金兰的去路。
“姐,快说吧,咋回事?”
既然大家都听到了,金兰索性竹筒倒豆子,都说了出来。
“我在工地遇到了火灾,没能保护你,很内疚,就想了这个易嫁的主意。唉!是我低估了这家人的无耻。”
“大姐,你糊涂啊,你想在狼嘴里掏肉吃,能行吗?大姐,就算你替我嫁了,我也不感激你,只能怪你无知。你就死了这份心,好好对待家俊哥吧!”
银兰说完,扬长而去。
银兰心里郁积的怒火无处排解,便上涑河边打水漂玩儿。
她在想,怎么样才能摆脱这一家恶心的人呢?
她把石头扔向水面,扔向水边的一棵棵柳树。
她发现,每扔出去一个小石头,就能砸中一棵柳树。
银兰出去了,金兰也思索起来。刚才银兰的话,让她听了不爽。
她都是为了她好啊,怎么还被埋怨了一头?
但细想想,各人有各人的命,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谁也不能代替得了谁。
……
因为姚贵家的死,桂芬没有去走娘家。
又因为家里新添了俩儿子,确实也走不了。
趁着过年有空,金兰对有才实施了全面的注意力和味觉听觉嗅觉训练。
为了让他恢复嗅觉,金兰把他抱到厕所里闻臭味。她都熏得要干哕了,也坚持让有才闻。
为了锻炼有才的注意力,她第一次打了他。
在金兰魔鬼式的训练后,有才一看见她,居然有了惧怕的眼神。
初四这天,魏家俊来了,又给有才头上身上下了很多银针。
经过这些日子的针灸,有才一看到针,居然也惧怕到哭了。
金兰只能使劲抱着他。
既然和银兰说开了,金兰再见到魏家俊时,就多了些暧昧情愫。
现在,她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接受他的示好了。
这个热情的油腔滑调的青年,将会伴随他一生。
但,他为啥不找媒人来提亲呢?她心里没有底。
但她是个姑娘家家的,这样的话,怎能问出口呢?
她也很羞涩的,好吧?
她才二十岁,虽然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可她不恨嫁。她还想在家里多带带弟弟妹妹。
魏家俊一边等着起针,一边和金兰聊天,“金兰,你知道王大壮为啥没有空收药材吗?”
“不知道啊。”
“他快结婚了,正在家里准备结婚的东西的,他说,家里请了木匠,正在用椿木做大床。”
“啊?我怎么没听大嫚说?”
“年前,王大壮带着大嫚去我那里看病,我一搭上大嫚的脉搏,就感觉是喜脉,让我对面的老中医摸了脉后,也不敢说出来。只好让她验了个尿,果然是怀孕了。”
“这丫头!咋这么不自持啊?”
“我倒是挺羡慕他们的,敢爱敢恨。”
“我不赞成未婚先孕,我觉得,美好的东西就得留在美好的时刻。不说这些了,咱们以后的药材生意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