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已成,一片欢笑中,发着烧的新娘应该被搀回去了,江肖却拦了一下。
向侧座的国公爷又跪了下来:“爷爷,岳父,小婿之前已然纳妾,又许过一个女子婚约。如今与景云成了亲,该给那姑娘一个交待。她甘愿为妾,婚事如此办了,小婿想妾室茶不如也在这里敬了。”
江肖已经很给面子,等于是一退再退了,如今只是提个妾室茶的事情,国公自然不好驳了。
国公慈爱的摆了摆手:“江肖,景云已经是你的人了,纳妾是你家的事,你自管和景云商量,爷爷不问。”
刚拜完堂就要喝妾室茶,景云自然是不愿,可江肖直接问了爷爷,爷爷又如此说了,景云哪敢再多话,只能应了下来。
盖头在厅里揭了下来,因着发烧,景云双脸通红,坚持着坐下,喝了两个妾室的茶。
先敬茶的玉雪,景云有些吃惊,这是个还没长成的孩子,江肖没什么坏名声,但顾乘风的名声她是知道的。也知江肖一直追随着顾乘风,如今江肖连娶妻都是在顾家。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景云心里发寒。
现在更不敢摆架子了,赶紧撑着喝了两杯茶,被扶了下去。
翠竹居正房是套间,两间耳房也很宽大,还有一间侧屋现在放的是杂物。
玉雪的东西已经从正房里搬了出来,放入了东耳房,正房归了景云。
景云来时连个丫鬟也没带,逃也似的从后门被抬了出来。现在顾府给安排了两个贴身侍候的丫鬟,服侍的倒也用心。
原也不是严格依着规矩成的亲,景云也是因还病着不能入席才被送走,其它人没有回避,全都进了偏厅。
今日摆的是喜宴,院里也摆起了席面,上下人等都要同庆。因着时间太紧,下人的席面只就近叫了酒菜,席面虽差了些,赏银着实不少。
季家父子,顾家夫妻,再加上江肖和少爷,一次得的就是五份赏银。众人已是十分的高兴。
能进厅里的就这么几个人,国公早看到了人群中的云嫣。云嫣身边有丫鬟,穿戴也不一样,一看就知道是进了门。
昨日送亲时,景远还因这女人闹了一场,被吊了整整一晚。那时她还只是个丫鬟,孙女刚进门,这是一起纳进了门。看来这女人是万万留不得。
思念跟进了府,消息竟一点也没传回去,外面的传言没有错,顾乘风治府和治军一样,这府里铁桶一般,走漏不出任何消息。
等入了席,国公左右看看只坐了六人,一席空了半席。对陪在身边的顾忠贤道:“贤侄,这是喜宴,别这么多规矩了,让姨娘们都入席吧,你看看这哪有一点热闹。”
还不等顾忠贤应下,顾乘风就站起了身,过来拉了景华的手笑道:“爷爷说的是,孙婿早想说了,喜宴得图个热闹,三天内本就不该分出大小,没那么多规矩。”
景华被当众拉了过来,没敢抽手,红脸低着头随着公子坐了下来。
顾老爷无奈命众姨娘“你们也都入座吧,今日不必拘着。”
又向国公赔罪:“叔父见谅这小子在外野惯了,没一点规矩。”
国公哈哈大笑:“喜欢的就是这没规矩,像你这么迂腐,我还不舍的把景华嫁他呢。你小子也别偷着乐,把孙女给我照顾好了,受一点委屈,爷爷轻饶不了你。”
顾乘风看向江肖:“姐夫听到了没?日后注意着些。”
江肖抬头:“少爷,嘴角稍收收,爷爷说的是谁,不知道照照镜子去。”
二人一打趣,席上气氛轻松不少。江肖实在是佩服少爷,一口一个爷爷,一口一个岳父,一点也不脸红。叫得比自己亲多了。
拍马屁的事情有少爷足够,不用自己锦上添花。江肖一心照顾着身旁的玉雪。
他有些担心小姑娘,自己最近太忙,照顾不到她。玉雪年纪小,又没个依靠,和锦云,金秋在一起,难免会受欺负。锦云刚进门,且看几日,实在不行就得让玉雪回府,他知道玉雪应付不来这些事情。
金秋心中酸涩,明明自己才是青梅竹马,如今门是进了,可名份宠爱两不占,只能坐在玉雪下首,看着肖哥哥不停的帮玉雪夹菜。
伯爷对景华稍放了些心,顾乘风看着对女儿很不错,席间多有照顾,对景云却担心了起来,景云本就没有景华的通透聪明,江肖又对那个小妾宠爱非常。惯坏了的女儿怕是难讨夫君欢心。
她虽是妻,却不似景华带着十里红妆入了门,景华不能穿红衣,起码是彩轿一路吹打着送过来的。
景云却是小轿一抬,偷偷入的门。名声早早毁了,日后在夫家怕是难以抬头。
国公看着江肖一脸慈爱的开了口:“江肖,昨日就是为了这个小姑娘,把你大舅哥,给吊树上去了?
气氛忽的紧张起来,江肖却是一脸的坦然:“爷爷,昨日我也不知他是我大舅哥呀。
再说那是我和三哥之间的事,是他要打赌的,输了认赌服输,和女人没有关系。”
国公一脸笑容:“嗯,这话没错,技不如人是他自找的。可他回去说,只是说了几句实话就惹恼了江肖。爷爷不信。乘风你和爷爷说说,他昨日究竟做了什么?真是他的错,只吊一夜可不行,爷爷还是要罚他。”
顾乘风明白国公这不是要替孙子出头,而是要对付云嫣了,暗杀没成,这得明着杀了,季景远的话,重复出来又没有什么错处,只是他奈何不得云嫣,国公却是可以。
人是江肖吊的,江肖刚想开口,见少爷那表情又觉着不对,这种扯皮的事情,自己还是远着些,功力差的太远。”
果然别人大气都不敢喘的时候,少爷反一脸的喜意看向下首的云嫣:“云嫣,起来给爷爷见个礼。”
云嫣起身,向后退了两步才施了礼:“云嫣给爷爷见礼,爷爷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