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侯听出李俊朗也知道了云嫣的身份,看来这两人真是无话不谈。
李将军看子砚稍缓和了些接着道:“二爷位微职低,就算要做事,也得给他找好位置,户部无人占着高位如何帮他安排。”
李俊朗眼神里有了些慌乱:“这话什么意思?你们还没调宁二爷回京?”
顾侯赶紧接话:“调了,人也快到京了,而且职位也帮他安排好了。只是现在户部除了江肖只安插进他一人,也做不成什么事情。”
李俊朗松了口气:“那还算能挽回局面,你们做反了,要你们把宁二爷调回京来,不是让你们给他安排职位来做事,而是让他给你们争到职位,你们安排做事的人进去。
等人进去的差不多了,再争户部高位,打压异己,户部不就到手了吗?”
顾侯看舅兄一眼,显然舅兄也没弄懂,又问:“二爷小小六品的官员,如何能做到在户部争职位?”
“二爷是做不到,可侯爷别忘了宁老尚书掌握了户部多年,到现在大半的户部官员,都是宁老尚书一手提拔的。”
“这我自然知道,可别说宁老尚书仙逝已久。就是老尚书还在世,不在其位,人情能有多大用处。”
“人情自然无用,官场讲的是利益制衡,宁老尚书的制衡之术,谁人不知。老尚书在位时,宁二爷可是一直在老尚书跟前的,也在户部任过职,。
当年老尚书接手户部几乎把人全换了,这些人哪个不在他的制衡之中。老尚书没了,二爷的性子洒脱,情愿流连山水,才到的地方。
宁帅未起之时,宁家一落千丈,可不管京中还是九江,谁敢招惹宁家,宁家的产业可有人敢动过半分,这其中的原由还用细想吗?宁家手里肯定有东西。
大爷自小随军,这东西能在谁手里不是清楚的摆着吗?而这些东西是什么,稍想想就能清楚。”
顾侯早就后悔送走了景卿,这回悔的想撞墙了。但也实在是想不通,问了出来:“子砚,你年纪都没我大,如何能这么清楚知道老一辈的事情?”
这回轮到顾侯被像傻子一样的看了:“顾侯爷,难道这些是秘密吗?你从小不听故事的吗?只用听不用想的吗?”
侯爷觉得自己话多了,干咳一声问:“那现在要如何行事?”
没人犟嘴了李俊朗脾气好多了,吃了口菜道“江肖提前进户部虽有些麻烦,也方便了不少,离尚书位只一步之遥了,等二爷进京先把位置夺过来吧,之后和二爷配合便罢。
现在最急的是吏部,江肖占了户部,吏部的人选就成了问题,能让群臣无话可说,能让皇上放手信任。又能快速挤走现任吏部尚书,且还得是与我们一心的人选,如何去寻?
静默一会儿,少媛说了话:“我倒是想到个人选,不知合不合适。”
所有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少媛继续道:“你们觉得二殿下如何?”
众人再次静默,顾侯有些犹豫:“二殿下是合适,可他是储君,秋闱之后就是立储大典,现在把殿下推到这个位置,难免人人提防,到整顿吏治时,同样是得罪天下的官员,对二殿下不利。”
李俊朗接话:“我倒是觉得合适,二殿下的确羽翼未丰,做这些事需要冒险。但也正因如此,接手吏部,网罗人才,整顿吏治竖立威信。不就是在丰满羽翼吗?关键是看二殿下自己愿不愿冒险。”
顾侯被李俊朗说服:“我敬子砚一杯,是我狭隘了。”
几人从户部、吏部又谈到了兵马司,大局小事一起分析,全都忘了时辰。
云嫣听着几人谈事,也融入了进来,一时忘了最初来的目的。
直等到天色暗了下来,几人才注意到已经很晚,说好的接风宴成了泡影。
少媛去点灯烛,侯爷报歉一笑:“事情一时也谈不完,子砚一路辛苦,我先安排你休息,明日再帮子砚补接风宴。”
李俊朗摇头:“不必了,江大人的府邸不是在旁边吗?能否容李某栖身,侯爷这边出入府太过麻烦,实在不便。”
侯爷赶紧留人:“哪用那么麻烦,吩咐一句的事情,有什么不便。”
李将军接话:“还是江府方便,李家还有人在京中,一起住过来,省得子砚挂念两头奔波,侯府人杂多有不便。”
江肖特别高兴:“如此甚好,反正我府里也是空着,方便,热闹都有了。”
家人租住在外,的确难以两全。李俊朗没客气,直接应下。
这提议的确合理,侯爷也不再争。李俊朗刚回,李少恒明日又要出发,兄弟二人自然有话要说,书房的谈论就此作罢。
长淑终于等到姨娘出来,不等众人分开,忙着上前回话:“姨娘,九夫人让您回时请着侯爷和夫人同往,忆风阁里出事了。”
众人齐停了脚步,云嫣忙问:“出了什么事?”
“传话只说了这些,属下不知。”
传话不肯明说,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云嫣不再多问。江肖三人看侯府有事告辞离开,侯爷和少媛随着云嫣回了忆风阁,
季妈妈守在门外面色焦急,见侯爷和夫人过来,赶忙施礼:“老奴见过侯爷、夫人、姨娘。”
没有大事师傅不会让人传话,云嫣急着问:“妈妈,师傅在哪里?”
“就在屋里,老奴这就通秉”
九夫人听到声音放下了书,雨晴小跑着打开了门,后退一步低着头跪到一边。躲在里屋的景华,也听到了声音忙迎了出来。
见人都安好三人心安了不少,侯爷和少媛进门先向九夫人见了礼。
九夫人起身道:“侯爷夫人客气了,快请坐”。
侯爷夫人入了座,景华上前见礼:“婢妾见过侯爷、夫人。”
二人都向景华点了下头,云嫣和景华先站到了一边。
九夫人把放在身旁的食盒拎上了桌子:“侯爷、夫人,这是中午送来的饭菜。老身粗通岐黄,觉得这里面有不该有的东西。但不敢确定,才扰了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