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点头问另两个宫女:“知道犯了什么错吗?”
两个宫女茫然,姑姑扬起戒尺,两个宫女忙抬起了手,各挨了三戒尺后。姑姑用戒尺指着侧睡的小宫女道
“你告诉她们俩个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宫女连忙解释:“你们睡熟了占了我的地方,我睡不下了就侧躺了下来。”
两人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睡时是注意着的,该是身边没人放松了些。没人敢解释忙磕头认错。
姑姑满意点头:“好,看在你们是初犯,又肯认错,这回轻罚了你们,记得,宫里不比别处,要处处谨慎,睡没睡相,被查到了连我也得跟着你们受累,好了你们两个休息吧以后注意着些。”
“谢姑姑。”
两个宫女忍着疼回了自己的位置,十分小心的躺了下去。双手交叠再不敢放松了。
姑姑看向小宫女:“看到没地方睡了,怎么不叫醒她们?”
小宫女忙磕头回话:“回姑姑,白日都累了一天,奴婢想忍忍就过去了,才没叫醒她们。”
姑姑举起了戒尺,小宫女含泪抬手挨了五戒尺,姑姑语气严肃:“遇上了这种事,叫醒了再睡就是,别怪姑姑心狠,上面经常察,被察到了我得跟着你们一同受累。”
小宫女吓得浑身发抖,姑姑叹了一声:“教过你多少回了,宫里人多规矩大,想如何便如何那宫里得成什么样子,你跪着吧,明日一早去领十杖。”
姑姑吹了灯,掌着自己的小油灯离开,屋里陷入黑暗与安静。底层的宫女没资格同情它人,全都抓紧时间睡觉明日一早还得面对无休无止的忙碌,小宫女一个人跪在地上,没有时间伤悲,垂下头让自己短暂的休息一下。
次日天刚蒙蒙亮,其它人全都起了身,她们要在绣娘起身前把庭院打扫干净。再与绣娘们同一时间用饭,用过饭就得各忙差事,开始一天的忙碌了。
姑姑没让休息,小宫女只有这点时间能领罚,否则就无法完成布置好的差事了。小宫女撑着疲惫的身子到执刑嬷嬷这里时,嬷嬷们还没有睡醒。小宫女的禀报声扰了执刑嬷嬷的好觉,生了气的嬷嬷们下手便没留力气,十板子打完小宫女的鲜血染红了衣衫。
小宫女半走半爬回了住处,强撑着换了衣服,实在没办法和大家一起洒扫了,慢慢的把屋里院外收拾了一下。
血又渗了出来,把新换的衣衫染红,小宫女浑然不觉。洒扫完毕众人返回,简单洗漱后,大家抢着吃早饭,她们得比绣娘吃的快些。以便应对绣娘们临时的指派。早饭是清粥小菜,一人两个馒头。
宫女们围坐在简单的桌前自顾的吃着,小宫女站在桌前想来盛一碗粥,可手抖的厉害。宫女们不忍百忙中还是照顾了小宫女一下,帮她盛碗清粥放到了面前。又把小菜和馒头也帮着放到面前。
小宫女谢过,先喝了粥,吃了口小菜,咬下一口馒头再不动了。
开始宫女们只忙着吃饭,无暇再顾及受了伤的小宫女,可在别人动作不停的映衬下,一动不动的小宫女实在怪异,旁边的宫女轻推了一下小宫女,没想小宫女直直的倒了下去。
屋里传出了惊叫声,宫女们都急急的跑出了屋子,在屋门外看着气息全无的小宫女全都吓得瑟瑟发抖。
很快姑姑进了门,察看过后确认小宫女已经没了气息,
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因侧着睡觉被打死了。其它宫女吓得体如筛糠,有忍不住泪的也不敢忘了宫规,假意做活逃到角落里把泪擦干,让自己强行镇定,控制住了泪才敢再回到人前。
一张草席把尸体抬了出去。高墙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劳作。任宫女们如何害怕悲伤,一天的活计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如果非要说改变,那只有少了一个无名的小宫女,大家得把她的活计都分摊着做完。很快新的宫女就会补进来,小宫女睡觉的那一点地方也会被填满。而满满当当的活计会让众人迅速的把那个倒霉宫女忘记,一条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如同她从没出现在织造局。
惠妃的衣裙做好了,安公公亲自来取,仔细检查过十分满意的离开。
傍晚刚用过晚饭安公公又来到了织造局,这回是来放赏的,惠妃对新制好的衣裙特别满意,织造局上上下下全部有赏。
发完了赏银,众人全都欢喜着离开,今日难得能早休息。做杂活的宫女们忙着洗漱过,正想休息姑姑进了门。
小宫女们连忙站好,个个心里打着鼓,看来没早休息的命这应该是临时又有了活。姑姑点手道:“沈慧珍,你跟我来一下,其它人洗完早些歇着。”
“是姑姑。”众人的心放下,脸上隐隐都带上了笑意。
慧珍随在姑姑的身后出了门。姑姑不说话慧珍也不敢问。只紧紧跟着姑姑,转过绣房,进了一处僻静的院落,姑姑停了脚步。指着正屋道:“屋里有人在等你,不用回禀直接进去吧,记得小心伺候。”姑姑吩咐完转身离开,顺手关了院门慧珍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天色已暗,院中只慧珍一人,正屋里亮着灯光,慧珍感觉那扇门里绝不是善类。
命若蝼蚁没有反抗的资格,慧珍鼓足勇气推开了房门。屋内床幔重重,桃粉一片,只能模糊的看到桌前有道人影。
慧珍大着胆子进了屋,安公公尖细的声音传了过来:“把门关上,闩起来。”
这声音让慧珍浑身都觉寒凉,听话的关了门又把门闩好,艰难的向着安公公走近。
安公公看慧珍走来,笑着起身到了床边躺下,慧珍稍犹豫一下又跟到床边跪下:“奴婢见过公公。”
安公公笑的得意,尖细的嗓音有些刺耳:“嗯,起来吧,坐过来,公公有话对你说。”
慧珍起身坐到了床边,安公公笑意满脸伸出了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慧珍的脸,慧珍低头羞的满脸通红,可还是缓缓把手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