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U阅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五天的特训很快结束,光荣的朝见眼前到来。和预想中的一样,皇帝司马炎尤其重视这次的外使入见,因为能给自己单薄的功劳簿上多添一笔。从阊阖门到太极殿,跨神虎门至云龙门,东南西北的路线均由宿卫七军的武士填满,这次的仪式动用了三万多士兵。其头盔插着鲜艳的鸟羽,身上披着玄黑的精甲,手中握着的长戟,煞是威风好看,足以威服远国。当皇帝乘坐着日月升龙图案、金银珠宝装饰的玉路车经过时,山呼海啸的“万岁”声震动天地。

本次使用的当然是中朝大驾卤簿,上至中枢的三公九卿,中至司隶校尉、河南尹,下至洛阳县的大部分亭长,以及有爵位在身的皇亲和勋贵,悉数闻令到场。他们在太极殿的庞大宫院里按班排列,分为左右两个序列,有专责的官吏为他们引路,按照地上砖块的位置,督促其排得整整齐齐。而皇帝、皇后和太子,则安坐在太极殿的门口,如神灵般俯瞰着芸芸众生。部分高级或年迈的官僚,也得到了坐胡凳等待的恩典。

辰时初,扶严夷王子梁定、林邑国王子范鼋、牦牛羌王子封鞅,各自按照约定的装扮和坐骑,怪模怪样地随引导来到了院中。他们以及准备好的“翻译”,说着谁也不懂的“叽里呱啦”胡话,用奇特的仪式向天子行礼。陪伴在旁的索靖,掐好了每一个节奏点,遇到吉利话就带头喊着“万岁”,发动起众人连续十余次,营造了良好的气氛。在场没有人笑话,因为大部分官僚都觉得,“蛮夷”理所应当是这个愚昧原始的样子。

“诸位远道而来,劳苦了!”司马炎微微抬手,音如鹤鸣。

“可以下来了,报礼单。”索靖低声提醒道。

三个外使如蒙大赦,纷纷从麋鹿、大象、牦牛上下来,羞惭地无以复加。梁定索来帽子遮住短发,又拉拉衣服遮住文身。范鼋披着几块布当衣服,早就冻得瑟瑟发抖,把脖子上挂着的大蟒蛇卸下,又赶紧披上了衣服。披头散发的封鞅也赶紧收拾了形象,把牛角装饰和大耳环取下,换成正常人的装束。

趁着这个功夫,令史何勖拿出准备好的单子,大声朗诵起来。其实高高坐在殿头的司马炎,压根听不清楚也记不住这些话,耐着性子等其说完后,随意招了招手,命有司收下便是。接下来宦官又捧出文书,宣读上国对外使的慷慨馈赠,那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是真的以玉换砖了。闻听到此,官员们不仅不觉得可惜,反倒骄傲地挺起胸膛,觉得当晋人很有尊严,施舍无妨。

当这这场表演结束之后,皇帝命人热热闹闹地招待外使进去,在太极殿中与外宾详谈。后者都是带着任务来的,扶严夷、林邑国近年来与孙吴的纠纷很大,却没有实力与之抗争。晋国在西南维持防御的政策不利于他们,故而需要天朝赐物出兵,合力驱逐吴人。这或许是个不错的策略,但是在一心求平安的司马炎看来,还有些难度。交趾四郡刚刚易手,晋国在西南的兵力因此损失而不足,可又舍不得抽调中原的兵力万里南下,也没有合适的将领愿意去烟瘴之地受苦,这让司马炎很是头疼。

除了被邀请入殿的少数重臣,其余在太极殿院中的官员们,此刻终于放松了情绪,有的席地而坐,有的伸着懒腰,互相攀谈闲聊起来。集合数万人,起了个大早,短短一刻钟就结束了仪式,疲惫固然是疲惫的。不过他们还不能走,中午时殿内会有宴会招待外使,而朝官们则会在宽阔的院内受款待,这可是难得的御赐宴席。对于某些才当上京官的人来说,有资格在皇宫里吃上一顿饭,哪怕是业已冰凉且寡味的便饭,也足够和子孙吹上一辈子,说是山珍海味。

站在端门外,目睹着这一切的张轨,心情比那三个蛮酋更加羞愧屈辱。这几日他参与了全程的招待和训练,几乎是把脏活累活干了个遍,只可惜上官眼里他依旧只是个干事的牛马。等到今日朝见,辛苦时不见踪影的司马楙、李骧一一现身,毫不客气地站在前头并居功自话,这倒也就罢了。可等张轨耐心陪伴着走到端门,却发现自己这个没有品轶的“佐郎”,连入院站着的资格都没有。守门的兵士挥着大戟楯,呵斥着将他驱赶拦住。

“我是南主客曹的佐郎,专待外使!”当时张轨曾辩解道。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禁军的口气很是严厉。

直到那会张轨才发现,其他的几个佐郎、书吏压根没有露面,原来是早就知道了贵贱有别。然而他受到斥退后,却依旧不能离开,因为索靖又板着脸吩咐说,要照顾到外使的全方面需求,仍要候在门外,随时等待差遣。至于饭食的话,届时会派人从宫内仆役的份额分些送来,与守门的禁军同餐。旁人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张轨早就羞得满脸通红,深以为耻。

“凭什么?”张轨无奈地反驳。

“因为你专人专责!若有差池,重罪论处!”索靖威胁道。

“太极殿中,不缺饮食,无虞安危,要我何用?”张轨又问。

“虽然如此,但要杜绝一分一毫的风险。比如说,倘若外使身体不适,或者醉酒难归,或者不幸跌伤,或者食后腹痛。那你身为接待人员,理当时时刻刻地陪同帮忙,这才是尽责。”索靖当真掰着手指头,与之算了起来。他当然要留下张轨作为预备,省得万一有啥麻烦还得自己处理。

禁卫催促,不得耽搁,张轨只好默然留下。后来又嫌他有碍观瞻,用长戟驱赶着他退到了角落里,真是连对待犬马还不如。于是张轨选择独自受辱,吩咐陪同的梅鹿,景庆先行回去,蹲坐在最偏的廊柱下面,亲眼看着同僚、皇帝、外使陆续热热闹闹进去,心中五味杂陈。

后来等人都进去了,张轨壮着胆子重新走到端门下,通过打开的大门眺望里头,远远目睹了那场精心表演的仪式。可他这么站着实在不利于皇宫形象,几个卫士商量了一番,向头目禀告了此事,于是直接将大门给关闭了,连一丝缝隙都没留。张轨无奈又无方,受尽了白眼,蹲坐在远处的台阶上。

热闹的声音隔墙可闻,卫士的轻蔑抬头可见,张轨几次气得想要甩袖离开,却挂念着虚无缥缈的“责任感”,无法不告而别。后来端门又被打开了,概因有些官员有急事要外出,也是为了保持内外讯息畅通。可张轨已经不关心了,呆滞地坐于台阶,等待临时之命或嗟来之食。

“喂,是张士彦吗?”半晌后,忽然有人唤他。

“是!”张轨猛地应声,还以为是有人因公事寻他。

“我道你去哪了,原来躲在这里清闲!”来人于旁而坐。

看清来者后,张轨愈发觉得羞愧,低头不语。

司马绮是个女子,本就非常惹眼,还穿着袍服配着玉,腰间挂着乡公主的印绶,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守门者看到这个情况大为吃惊,几个禁卫急忙小跑着去了别室,搬来两个胡凳,殷勤地赔笑献上。有记性好的,暗中给同伴们提醒,这是陇西王司马泰的女儿,常常来往禁中。

“诸位是替天子值守宫禁的,维护着大晋的尊严和脸面,何以前倨之如此,后恭之若甚?对待正式朝臣给予两种面孔,怎么值得朝廷信任呢?左卫将军郭彰,难道是这么教育属下的吗?”司马绮板着面孔,毫不客气地指点称呼,连步摇都气得在抖动。

“乡主恕罪,主要是!”禁卫拱着手准备解释。

“去,无须多言!”司马绮直接挥手斥逐。

禁卫们慌张得躬了躬身,避到远处去。

“此次大会,我也得参与。刚才看到外使说完,特意去客曹的队列里面寻你,却怎么也没找到。后来问了问那个叫李骧的,他说你在门外等候。里面太无聊烦闷了,宴会还得很久开始,闲来无事来看看你。”司马绮换了副神情,开心地与张轨说话。她能有这份心思,让后者很是惊讶感动。

“其实也不怪他们,我是个不入流的佐郎,没有踏进这道门的资格。”目睹这一切的张轨,又是感激又是惭愧,从前的自傲只剩下自卑,摇头叹息道。他很清楚,像司马越兄妹、山涛、张华这种与人交往不计尊卑的,终究是少数。换了大部分人来守这个门,都会是这个态度。

“我也实在是不明白,尚书台待你为何如此刻薄。与你同期进来的‘贤良’们,现在品阶最低的也是县令,都能得到或大或小的任用。可你受皇帝亲派,经历过县里和军中的历练,仍是做个佐郎而已。”司马绮联想到丰富的往事,报以同情的一瞥。

“尚书令也有他的考量吧。”张轨虽然自冤,却偏偏不想被同情。

“杨皇后的叔父,龙骧将军杨骏那三兄弟,近段时间颇受重用,而他们对你的印象一直很好。如果想在人生中有一番作为的话,还需牢牢抓紧来之不易的机会,不是谁都有这份幸运的。你与其相交甚早,不像近来的趋炎附势之徒,只要与之清晰表态的话,杨骏肯定会开心为你美言,他正愁手底下没有可以信赖的人才。”纵然知道对方反感,司马绮依旧是微微点了点。她的意思很明确,建议张轨主动靠拢那艘大船,明确投效。

“多谢你的帮助,我会慎重考虑的。但先贤子夏曾云,‘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张轨没有多言,可话中分明是抗拒的态度。他依旧不肯相信,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已经证明了起码有些政务或军事的才能,却仍要靠走人际关系才能被有司任用。更何况,他曾与杨骏朋辈论交,不希望低头成为其附属。

“你啊,就这么被鸡毛蒜皮的杂事耗着,等到四五十岁的时候,再后悔前生想要做番事业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司马绮很是恨铁不成钢,又实在是生不起气来,恼怒地瞪了眼张轨。后者很是愧疚,这套说辞正是他昨天说那些蜀汉余孽的,可事情真轮到了自己身上,亦是迈不出放下尊严的第一步。

说完这些,两人天南海北地闲聊起来。张轨发现,一贯沉闷寡言,只喜欢讨论正事的自己,遇到司马绮就完全变了样。他能够说些日常的琐事,也能够说些俚俗的趣事,还能来些公事的抱怨,什么事情都敞开心扉,完全没有任何形象和身份的顾忌,简直成了个啰里八嗦的话痨。而对方也是静静地听着,时而很有默契地微笑赞同,时而跟着抱怨个不停,亦不感到枯燥。十七八岁,正是愁多如牛毛,乐也多如细雨的年纪,叽叽喳喳如树上之鸟。

殿内官吏穿梭着进进出出,二者旁若无人地说了许久,浑不觉时间流逝。等到午时一刻的时候,才猛然听见禁军大声应命,谦卑地为谁向这边指路。张轨边说着边抬起头来,看到陇西王世子、骑都尉司马越,正负手含笑而来。这位八面玲珑、一身英气的年轻宗室,在哪里都有人认识、深得敬仰。

“士彦!”司马越招了招手,春风满面。

“元超兄!”张轨连忙站起来,迎上前去。

“客曹最近还忙碌吗?我看这蛮夷训练得很好,进退很是合规矩,少不了你的功劳啊!”司马越伸着手指了指,说话之余飞快地扫了眼周遭的士卒。瞧他的穿着打扮和言行举止,越来越有成熟王侯的气度,仿佛随时站在上位者的视角,沉稳而高傲。这也是合情合理,毕竟身份地位如此。

“仅仅参与而已!”张轨客气道:“世子近况如何?”

“尚好,只是又加了些职事,不似从前闲散了。太子年纪越来越大,陛下说要选择几个亲近的宗室子弟陪伴读书。我与司马觐、司马矩、司马隐皆入选,以后要陪着每日枯坐了。”司马越叹了口气。他已经过了十八岁,按理该入仕而不是读书,真不愿意去陪那个蠢太子。

张轨一瞬间就听明白了,皇帝除了提拔杨氏外戚之外,也施展宗室方面的策略,想方设法为太子增添羽翼。即便去陪读者不一定开心,但身上打上了深深的“东宫”烙印,即便是不想帮助太子,在外人看来也成为其“潜邸亲信”,难以选择其他的立场。而这个人选也非常讲究,司马孚一系在宗室中人数最多,适龄的三、四代王侯亦多,却没有一个人入选。司马越、司马隐是人丁稀少的偏远支派,司马觐、司马矩是司马懿的小妾伏妃之孙,反而被倚重选择。这是在防范过于势大的司马孚一系,以确保司马懿一系的帝位稳固。皇帝为了平衡各方势力的苦心孤诣,可见一斑。

聊了几句之后,司马越又暗示了来意,不停地催促着司马绮去宴席吃饭。在后者告别离去后,他不知何故重重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望着张轨,没想好该怎样开口为妥。一开始张轨还没意识到什么,只是长时间的沉默后,忽然觉得对方有点不正常。

“我这个妹妹啊,从小跟着我招揽宾客、结交俊彦,难免沾染上些江湖英气。身为兄长,从前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关系,现在是非常自责的。”司马越斟酌了半天,还是打算从暗示的角度开口。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对方的反应,深怕用语会过分刺激。

“随心所欲,任气有情,未尝不是好事!”张轨没城府地笑着道。

“不,不,你完全不理解。其实她不光是对你这样,对其他有才能的年轻士人,亦是关心备至。”看到对方听得如此单纯,司马越只好改变了口气,略显严肃地说道。为了佐证事实,他还真的列举出几个名字,掰着指头数了出来。魏晋风气如秦汉,男女交往没有后世的拘束。

张轨越听越是清醒,除了“哦”了一声之外,再无话可说。他终于理解了其中含义,司马越从头到尾是想说明,司马绮并非只是对自己青眼有加,不要因此产生幻想。可是之前双方来往频繁,却从没发生过这种类似于警告的事,不知道对方为何改变了态度。

“话说回来,她年末就要及笄,来问亲的人络绎不绝。最终我父王决定,将其许配给清河崔氏的嫡孙崔毖,只是顾虑年幼,缓上三年再正式成婚。唉,这中州名门就是规矩多,门禁森严呐。”没等张轨疑惑多久,司马越立刻转入了主题,故作嗟叹道。其中的疏远之意,已经昭然若揭。

“祝贺,祝贺!”听到这个消息时,张轨惊得瞳孔逐渐放大,可最终又黯然下去,低头说着套话。即便自己曾被司马越赏识,可贫寒的门第压根拿不出手,再好的绮梦也是奢望。相比较而言,曾一起参与北征的崔毖有胆有识,年纪轻轻已经担任度支尚书典事(七品),家世显赫且前途无量。

接下来司马越再说什么,张轨是压根听不进去了,只是茫然地点头傻笑,想赶紧把这一刻钟熬过去。他的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如钱塘潮般拍打着堤岸,就快要忍不住化为怒洪了。当然,司马越也点到为止,笑呵呵地挥手告别,嘱咐禁卫们对昔日朋友客气点,然后负手入殿赴宴。

等人走后,张轨蹒跚着走到了最角落的地方,闷头坐了下去。想着自己的今生,想到无穷的委屈,无力地仰头望着苍天,真想一把剑狠狠削下太阳来。强自支撑的堤坝,再也挡不住如海如潮的愁情,放任其如山洪卸下。身为有泪不轻弹的男子,他竟当众坐在太极殿外,垂头抽泣起来。

禁卫们很是惊讶,刚才明明还和王侯畅谈言欢的奇人,怎么情绪忽然低落成这样,可谁也没敢多问,甚至还有意躲了开。张轨倒是抛开了所有的伪装,把头深深埋在了双臂之间。他最恨的是,就连司马越的“礼贤下士”,都只是一种随时改变的态度而已,重点在那个“下”字。在这个“九品清浊”的年代,恐怕他再竭尽全力的结果,亦是生来就限定好的高度。对于寒士来说,万里苍穹高不可攀,头顶上被隐形却坚固的顶盖罩住了,犹如天地的囚徒。

前途何在?理想何存?张轨越想越是悲哀。无论是身为县吏、军吏还是尚书台吏,他都想用自己的真心去做好,可惜永远得不到认可,完全是白费力气。可他又不愿意像吴艮那样,当个独善其身、外事不管的人,熬到六七十岁伸个懒腰结束官宦生涯。不,绝不行!虚度一生,贪图安逸,才是真正的自暴自弃。即便黑夜沉沉,也总有两三点星光,给人以生存希望,虽然他至今还没见到。想到这,张轨抹干了眼泪,认真思考脱困之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轨浑然忘记了腹中的饥饿,直到有人来提醒送餐。察觉到异常的李骧拿着食盒,在其旁边观察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地近前。自从文立那次的造访后,蜀汉旧臣们与张轨已经冰释前嫌,双方虽谈不上是朋友,却能够互相体谅和帮助。

“多谢。”张轨收下食物,大口地吞咽起来。

“士彦啊,没出什么事吧?”李骧忧心忡忡地蹲下身。

“没有,在想些私事。”张轨笑了笑,眼睛分明还红肿。

“额,是这样的。”李骧挠了挠头,细声低语地试探道:“外使的接见已经结束,剩下的就是在洛阳的游玩时间了,估计有一个月。按照上次的决定,此事是由你专责。他们刚才提出来,训练以来还未得自由,希望看看繁华的街市,也想去野外的郊原射猎,最好明天就开始。”

“哦,我知道了。”张轨点点头,应承下来。

“要是你不舒服,我去提议换人。”李骧难得表现出好意。

“无妨。我这几天待得烦闷,也正想去外面散散心。”张轨摇摇头,并没有就此蜷缩避世。陪伴外使游玩洛阳,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而且有官府提供费用,权当做是放松心情。也许在那样轻松的氛围中,他才能解脱目前压抑的心情,想出将来的办法。

UU阅书推荐阅读:楚天子男儿行藩王两年半,一万大雪龙骑入京师大秦:开局祖龙先祖隋唐:被李家退婚,我截胡观音婢矛盾难以调和为了天下苍生,我被迫权倾天下大明:不交税就是通鞑虏东鸦杂货店盛嫁之庶女风华三国:从夷陵之战,打到罗马帝国长乐歌蒙古人西征不想当大名的武士不是好阴阳师马谡别传水浒:开局大郎让我娶金莲大汉废帝失忆美娇妻,竟是大周女帝明末小土匪神武太医俏女帝大秦:从缉拿叛逆开始养8娃到18,大壮在古代当奶爸打造异世界钢铁洪流关外县令穿越南宋当皇帝越战的血精灵之最强道馆训练家集齐九大柱石,重启大秦复兴之路明末:有钱有粮有兵我无敌!从大唐山峰飞跃而下爹爹万万岁:婴儿小娘亲锦衣盛明抗战游击队大唐开局救治长孙无垢汉武:普天之下,皆为汉土!逃兵开局:觉醒系统后我杀穿乱世清末大地主穿越成废物太子后我崛起了大魏霸主三国之凉人崛起造反我没兴趣,父皇别害怕大明:启禀父皇,我抓了北元皇帝风起了无痕存储诸天契约休夫:全能王妃逍遥世子爷三国:苟在曹营的二郎神棍大周逍遥王爷明末之席卷天下武道剑修林辰薛灵韵
UU阅书搜藏榜:抗战游击队我的大唐我的农场我在大宋当外戚在群里拉家常的皇帝们神话之我在商朝当暴君(又名:洪荒第一暴君)绝色大明:风流公子哥,也太狂了朕都登基了,到底跟谁接头楚牧有个妹妹叫貂蝉民国谍海风云(谍海王者)挥鞭断流百越王华之夏第一卷中原往事晚唐:归义天下大明极品皇孙,打造日不落帝国重生南朝开局逆天任务我三国武力话事人北朝奸佞造反!造反!造反!造反!造反!我主明疆抗战之血怒军团我在盘庚迁殷时发起翦商大汉奸臣英雌医鸣惊仙三国之佣兵天下大唐极品傻王救命,系统要害我始皇别伪装了,我一眼就认出你了开局被抓壮丁,从领媳妇儿开始崛起重生女尊世界但开局就进了送亲队烽火淞沪成亲后,我玩刀的娘子开始娇羞了大唐重生兵王北宋不南渡长安之上大明,我给老朱当喷子的那些年庶民崛起正德变法:捡到历史学生的书包穿越后被分家,搬空你家当大清疆臣。大秦反贼中华灯神回到明末做枭雄魅影谍踪他是言灵少女九灵帝君锦衣黑明大明:我想摸鱼,老朱让我当帝师谍战从特工开始老朱你说啥,我跟马皇后混的我爷爷可是大明战神
UU阅书最新小说:宋慈破疑案三国小农仙:我的QQ农场通古今隋鼎重生之我在明末朝廷当官大唐:穿越李承乾,香积寺互砍!极限撕扯绑定亡国系统后,公主的基建日常红楼:这个家丁要纳妾十二钗本草纲目校释读本东洲崛起之环太平洋帝国!大乾,吾要打扫一下卫生不轨于晋三国:反骨魏延,开局荆州救关羽弃子权臣元末:落榜美术生,重建圣唐非典型帝王九州煌明逍遥布衣穿越女儿国铸就日不落帝国双穿古代:我真的只想做个普通人17世纪帝国贞观:狗系统逼我当千古一帝崇祯十七年:朕扛住大明!特种兵王异世界称帝天不生我朱雄英,世间万古如长夜一路走来之我是范家人贵族骑士开局:我有一个随身空间大明豪绅我在大梁卖肚兜成为女人爱豆乌江携虞:霸王再兴综武:系统加持,邀月情深深几许三国:救下曹嵩,曹操聘我当军师崛起吧我的帝国大明:这个崇祯竟然不上吊大唐带着李世民看鲸鱼重生之科举强国:我在古代搞基建六零搞钱?我先苟成满级人类原始:我与巨兽有个约会重生了,我竟成为农圣唐宋元明清更新500年天幕:从明末开始踏碎公卿骨跨世之刃三国:黎民天下天幕:老祖宗,这盛世如你所愿大明盛世英主,从皇长孙开始大秦武则天逃荒:开局签到空间农场万历中兴:朕的大明不落日大明,我朱文正乃长房长孙红楼之我要当大官!